第三十七章：赫菲斯
机械街，入目的仍是浓重的金属色彩。 穿过淌着废水的小沟，萨尔走到海螺屋前。 门是紧闭着的，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回应。 想了想，萨尔还是决定去猩红之月看看，委托该接还是得接。德尔家族答应给的报酬，得在这个月结束才能拿到。 萨尔没有坐吃山空的习惯，虽然现在他兜里还有不少纳币，但总有用完的一天。 转身，正往出口走时，视野里出现一个熟人。 萨尔发现这几天他老是碰到熟人，巧合得让他稍有不安。 是1区地下街的随便大姑娘，虽是女儿身，但一身的肌rou丝毫不输于壮汉。回想出事那天，随便大姑娘正巧没在。 有意放慢步伐，为对方让开一条道。 走近了，姑娘低头看了眼萨尔，往前迈了两步，忽地一顿。 “那个，你好像叫萨尔来着？” 头皮一炸，那一刻萨尔下意识想拔刀将对方斩杀于此。 “别紧张，不就是通缉犯嘛，我又不会去检举你，那太麻烦了。” 萨尔盯着对方，手掌下沉接近腰间，嘴唇微动：“你是怎么看出我的身份的？” “你体内，有我打造的刀的气息。”大姑娘耸耸肩，满脸的横rou中透出一丝无辜。 难怪她体型如此“庞大”，原来是锻造师。 “所有的锻造师都能感受到自己所造武器的气息？”萨尔皱眉，对方点明了自己的身份，突然得让他感到有些疑惑。 “不是。你的那把刀，我在里面加了种特殊的材料，用作加固的，上面沾染了我的气息，所以——”摊摊手，大姑娘无奈地道，“我也不想叫住你，只是我找不到这里的黑市入口，刀卖不出去，都没钱吃饭了。” 显然，对于大姑娘而言，叫住萨尔这个举动无疑会招惹麻烦，而她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为啥你不直接租借一个店面？” “没钱了，而且太麻烦了。”意外的实在，本来她在1区卖得好好的，结果1区的地下街封了，她也只好往猩红之月这边转。 “嗯，我知道的，可以带你去。”萨尔顿了顿，还是开口。这里的黑市，他的确知道在哪。但上次的事无疑让他有些阴影，也便没再去。 看着出现在大姑娘脸上的笑容，萨尔松了一口气。在他感知中，眼前这位从头到尾都没露出一丝恶意，纯粹得让萨尔都有些发蒙。 “跟我来吧。” “那个，等等。” “怎么？” “你身上还有钱吗？” “啥？” “两天没吃饭了，我正准备到机械街找组装零件的活计来着。” 萨尔看了看大姑娘，对方脸上的委屈都快溢了出来，尽管她的声线轻灵，但配上粗狂的长相和魁梧的身躯，实在不能用楚楚可怜来形容。 找了家饭店，萨尔示意她随便点。 “等我有钱了就还你。”大姑娘接下菜单，粗大的手指对着服务员就是一通乱挥。 “这个给我来10份，这个也是，还有这个。” 十几分钟后，萨尔座椅向后与她拉开距离。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都是些rou类，肥廋想间。油水飞溅，大姑娘丝毫不顾形象地解决着盘中的吃食，引来了一圈惊奇的目光。 这种吃法，不穷才怪，萨尔严重怀疑大姑娘所有的收益都拿去填饱肚子了。 一顿饭，花了平常萨尔3天的饭钱，还是全点贵的那种。 “嘿嘿，谢谢了。”擦了擦嘴上的油光，大姑娘起身向服务员问账。 “冒昧问一句，平时你也是这样吃的吗？” “是啊，吃得有点多吧，但是不这么吃，会饿。” 出了饭店，萨尔带着她往猩红之月走去。 “那个，我叫赫菲斯，以后你到我这买武器，我给你便宜点。”跟在萨尔身后，大块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嗯。” 猩红之月后方，一条向下的阶梯明晃晃地出现在地面，进进出出不少人。这里的黑市是最热闹的一个，众多猎人和商人在下方流动，数不清的杀人魔和盗贼也隐藏其中。 这里不光是背刀客的地盘，其他的组织在这也有占地权，盘根错杂，利益复杂。 像是一块无人敢动的大蛋糕。 “原来是这啊，你等我下嗷，我去背我的武器，马上就回来。” 看着赫菲斯风风火火地跑开，萨尔只好靠在一边的墙壁上等待。 “其实你随便问个人就知道位置了。” “噢，是吗？” 赫菲斯回来，背后一个大包呈竖条状立着。 “走吧，走吧，我一赚到钱就还给你。” 不由分说，赫菲斯一头扎进通道口。萨尔轻叹一口气，选择跟上。 比起1区，这个黑市规模更大，所卖的物品种类更繁多，阶位上限也更高。 随便找个位置，赫菲斯往那一坐，包裹一解，十几柄兵器出现。 “对了，紊乱匕首你这还有吗？” 上次匕首爆炸的威力还历历在目，现在萨尔身上只剩一柄，索性向赫菲斯问道。 “有哦，你要吗？”赫菲斯将手探入胸前的衣襟，随即掏出几把木制柄来。 “开个价吧。” “唔，这个一般是附赠品，你要的话，干脆送你得了。” 看着赫菲斯大手递来的几把紊乱匕首，萨尔眼角抽动。 果然，随便的性子丝毫没变。 在别人手上，紊乱匕首或许只是一枚威力还不错的炸弹，但在萨尔手里不同。联想到之前追杀他的镰刀妹，也不知道对方看没看出什么来。 接下匕首，萨尔掏出200纳币，赫菲斯表示不要，但萨尔还是硬塞给了她。 “谢谢了。”赫菲斯咧开嘴角，看向萨尔的眼神，无疑为他贴上了“大方”的标签。 移步到旁边，萨尔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处。街道周围的墙壁不再是坑坑洼洼，整齐的石板铺在上面，一排排白色光球也被对称地安置在缝隙中。 在附近，萨尔看到了属于背刀客的标志，还有几个大家族的族徽，以及“牧羊人”的代表符号—— 一个羊头，一圈形同鞭子的线条将其包围。 而在它们下方的店铺里，正卖着一些独特的商品。 那是一只只鲜活的超凡生物，大多小巧玲珑：彩色羽毛的鸟，漂浮着的毛绒团子，长着翅的小黑蛇，两对大耳的奇特猫科生物，甚至在其中，萨尔还看到了和萤姐院子里一样的“优孤花”。 它们身上都带着无害的特性，那只鸟会歌唱，团子会膨大，小蛇能小范围制冷。它们也是不少贵族喜爱的宠物，并且价格不菲。 在店里更深处，萨尔看到一只人形生物，准确来说，是能模仿人形的生物。对方正在不断变化，每一位经过店铺的人都会被纳入变化列表，就像此时，它的样子就是萨尔。 “怎样，想要吗？”店长探出头，一副jian商样。 摇了摇头，目光扫向周围，看得出摆着里面的生物体型都不小。 走在街上，萨尔眯了眯眼。 “牧羊人”，他们自视为持鞭的放牧者，而那些超凡生物自然就是“羔羊”。拥有着驯服、培养、控制超凡生物的能力，城里近乎所有的宠物行业都在他们手上，势力不小，财力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