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沐浴
“谁的电话？”这时天佑已经沐浴完毕，披着浴袍从楼上下来，他刚好打断了韩纪霆的话，芸清刚好没听见韩纪霆后面那句话是什么。 “是韩纪霆。”芸清捂着话筒小声说：“他要找你。” 韩天佑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从芸清手中接过电话，径直挂掉了。 “他说他有个消息要告诉你。”芸清小声说。 韩天佑一边擦头发一边沉声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卫芸清却对韩纪霆的话好奇了，会是什么样的消息，对韩天佑来说是好消息对她来说是坏消息呢？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芸清觉得头都快炸了。这天晚上，韩天佑又睡书房，自喝醉那晚之后，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地。但卫芸清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第二天照例是送便当，因为有了第一天的铺垫，她第二次来韩氏便如入无人之境了。韩天佑依然是那副样子，不过，芸清却觉得他们之间那股陌生感越来越少了。一连送了一个月的午饭，卫芸清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韩天佑的饮食习惯，不过他本人却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那天中午，芸清在送午饭的路上遇见了久违的褚少寰，而且被他拦住了。 “芸清，好久不见。”拉风的跑车停在芸清身边，戴着墨镜的褚少寰站在了她面前。 “褚少爷，好久不见。”芸清有点诧异褚少寰突然出现。 褚少寰打量着她，微笑着问道：“你，打算就这样一直给韩天佑送便当吗？” 芸清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嫁给人家做老婆，不应该就这样吗？”因为逆光，芸清不得不眯着眼睛看褚少寰，大眼睛上的睫毛在阳光下历历可数，美得像个洋娃娃，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褚少寰失神地盯着她，久久都不说话。 “没话说，我要走了哦。”芸清要走，褚少寰却拉住了她。她看着那只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将目光慢慢移到了少寰脸上。褚少寰却触电般松开了手，“对不起……”他有些尴尬地将手插进裤袋，然后笑着问道：“我是说……你自己难道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或者爱好吗？” 芸清一怔，愣住了。她有什么爱好或者想做的事？好像有，好像又没有。 “难道，你就想一直当韩天佑的附属品吗？难道你不想再做自己了？”褚少寰追问。 不知为什么，芸清被问得有些恼羞成怒，她推开褚少寰，闷闷地说：“褚少爷难道没有别的事了吗？我自己怎么样，那是我的事。”说完，她开着自己的小电车径直走开。 褚少寰追在后面大声喊：“我只是提醒你，要你做自己。你这样下去，还是卫芸清吗？” 褚少寰的话一直回响在芸清的耳畔，她越想越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也越想越乱。回想这一月来循规蹈矩的生活，她真的觉得自己在一点点失去自己……这，是一个好现象吗？ “少奶奶，今天来迟了哦。”安保人员看着魂不守舍的芸清笑着说。被他一提醒，卫芸清才想起来看表。 “哎呀，真的哎。都过了吃饭时间好久了。”芸清只能拎着便当盒一路向天佑的办公室狂奔。 那韩天佑在干吗呢？ “老板，附近有新开的餐厅哦，要不要去试下？”职员a看韩天佑到了吃饭的时间还没走，于是好心地建议。韩天佑只是摆摆手，指指手表，示意在等人。 “该死的卫芸清，今天怎么还没来。”肚子饿得咕咕叫，韩天佑有些懊恼地开始打电话催人。 “老板，吃饭的时间到了，还加班啊？”经过天佑办公室的职员b又同情地建议。 卫芸清的电话不通，韩天佑等了十几分钟，便下楼坐到了咖啡厅。看着餐桌上的商务简餐菜单，没有一道菜让他有胃口。真奇怪，他竟然竟然对卫芸清煮的菜产生了某种依恋！这……这可不是好事情。 “不好意思，韩天佑。”卫芸清跑到天佑的办公室才听他的助理说他在楼下的咖啡厅，于是她又不辞劳苦地跑下来。 “你还知道来。”韩天佑闷闷地问。 卫芸清只是一个劲儿道歉，“我路上碰到熟人了。” 韩天佑马上戒备地问道：“谁？是不是褚少寰？”这男人真是太诡异了，难道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而卫芸清又天生不会撒谎，只能照实说：“对哦，我遇见他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韩天佑打开便当盒，一边吃饭一边问。 “他说，要我做自己。”芸清支支吾吾地回答。 韩天佑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本正经地问她：“你是怎么说的？” “我……”芸清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这时却见韩天佑忽然一脸的不耐烦，然后扔下便当就走了。卫芸清已经知道基本了解这个男人喜怒无常的脾气了，所以对他的突然离开也没多大意外，只是一个人怏怏地收拾东西，然后准备走人。 “不过……”芸清歪着脑袋，“他这样突然离开是什么意思啊？”就在她认真收拾东西的时候，卫芸清忽然发现韩天佑的手机丢在了桌子上，而这时，他的电话又响了。 “哎呀……”芸清拿起天佑的电话，不顾一切地往楼上他的办公室跑去。 “少奶奶！”在快到办公室的时候，助理慌乱地出来阻止她进入韩天佑的办公室，但芸清满心都记挂着电话的事，几乎忽略了助理就冲进了天佑的房间。 “韩天佑，你的电话丢……”她兴冲冲地举着他的手机，却看见了她很不愿意看到或者说很不愿意相信的画面。韩天佑抱着一个光溜溜的女人纠缠在之前她坐过的那张沙发上，场面劲暴凌乱，用小脚趾想也知道在她进门之前的那一刻，这里上演着什么。忽然之间，卫芸清就忘记了反应。她举着手机的手条件反射地拿回来捂住了嘴巴，然后又颤抖着拿开，一脸尴尬且僵硬的微笑，“对……对不起……我只是来给他送手机……”她感觉自己的嘴部肌rou不受控制地抽动，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笑，还是在哭。韩天佑不说他是那个什么吗？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抱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不，这女人不陌生，是那天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妖娆美女！什么同志，什么不近女色，看来不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好虚伪，好虚伪！ “卫芸清！”韩天佑推开了身上的女人，他好像想说什么，但是芸清已经什么都不想听了。她只是那么笑着，说道：“好了，我打搅你们了。”说完，便落荒而逃。 “卫芸清！”韩天佑的声音从背后远远的传来，步伐慌乱的芸清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她多希望韩天佑能追出来跟她解释一下，事情不是她看到的那样的，可是，韩天佑并没有追出来。她只看见了总裁办公区那一堆助理同情加怜悯的眼神。于是她只能加快凌乱的步伐，快速地冲出了韩氏大厦。一月以来形成的默契加某种平衡就这么被打乱了。卫芸清对着凌厉的阳光，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爱，就是没有爱，是任何形式的自欺欺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这，也是她的事实。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么失落，那么痛心？回到家中，在沙发上躺了好久，她才能说服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好了，卫芸清，不要多想了。他是不是同志，是不是伪装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做的事就好了啊。”一边忙碌韩天佑的晚饭，芸清一边喃喃自语。 好像，如果不这样喃喃自语，她就会变得神志不清。这顿饭，她做得比平常都久，久到外面暮色初上，她仍系着围裙在忙碌，她已经准备好了，今晚就像韩天佑提弟弟的事，希望他能早点兑现诺言，这样大家也好早点自由。开放式厨房四面都是玻璃墙，这样做饭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四周的风景，不过此时的卫芸清已经没什么心情去看四周的风景了，不过灯光下，玻璃窗后的她，到成了别人的风景。 韩天佑倚在车门上，脚下已经有了几个烟头，他略带痴迷地看着那个忙碌的姣好身影，一脸的沉醉。那个系着围裙在等下忙碌的影子，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温暖，那种温暖足以融化他心头多年的坚冰，让他不由得想到早逝的母亲。抽完最后一颗烟，他叩开了房门。卫芸清看到他，有些意外，脸上纠结的表情来不及管理，她只能生生挤出一丝微笑。 “那个，饭马上就好。你先坐一下。”她尽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韩天佑看了她一眼，张张嘴，但每次他想说话，卫芸清就马上转过脸去，或者是岔开话题。 “今天，有些仓促所以没有新菜色。基本跟中午一样。”芸清火速地摆完饭，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就想走。 “我吃过了，所以，所以我要上楼了。”说到底，她还是无法释怀。无法直面欺骗她的韩天佑。她不闻不问，但不代表真的都不在乎。 “卫芸清！”韩天佑叫她，可是她跑得比兔子还快。于是他只能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对着饭碗发呆，到最后，却是没了一点食欲。 “该死，我怎么跑上来了。我应该跟他说那件事啊。”芸清在房间里捶胸顿足，“我干嘛那么心虚啊，又不是我偷人。卫芸清，你真没用。”她痛恨自己的软弱，更痛恨自己自作多情。 “明天一早，对，明天一早我就说。”带着这个信念，她佯装不知心底那隐隐伤痛，努力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睁开朦胧的睡眼，卫芸清将闹钟拿到眼皮下，“唉，都十点了，韩天佑肯定走了。”于是拖着慵懒的身体，卫芸清衣冠不整地就走了出来，去厨房找水喝。 “卫芸清，早。”凭空出现的声音，让芸清睡意全无，她揉揉眼睛，只见韩天佑正用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看着她。他坐在客厅里，面前是一堆报纸，小厨房的餐桌上也摆好了早餐！！ “你……你不是应该上班去了吗？”芸清支支吾吾地问。 “周末。”他将报纸收到一起，便朝餐桌走去，“等你一起吃早饭的。”芸清用力揉揉脑袋，才能确信自己看见的听见的，她一步一步小心地移到餐桌前，刚坐下，就见韩天佑盯着她的胸口。于是，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住了，再看自己，原来只穿了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t恤。 “不许看！”她红了脸，韩天佑只是微微一笑，便乖乖低下头吃东西。吃了一半，他忽然一本正经地说：“卫芸清，昨天中午……” 忽然之间，一种异样的感觉浮上卫芸清的心头，似是委屈似是怨怒，几种情感之下，她竟脱口而出：“昨天中午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大可放心。”说完，她强装一副无所谓的微笑，闷头吃东西。韩天佑的脸色慢慢的变了，逐渐从刚才的阳光满天变得阴云密布。他盯着卫芸清，忽然重重放下了餐具。芸清却依然是一脸云淡风轻。 “卫芸清，别不知好歹。”韩天佑终于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芸清忍无可忍，冷笑地问道：“请问，韩少爷我怎么不知好歹了？”她到底还是没法继续压抑心中那份隐忍的委屈，她都这样了，他凭什么说她不知好歹？“之前你说你是同志，我相信了。现在你不是同志了，我也没说什么，你让我上东我没有往西，那你说我到底怎么才算知道好歹。既然不是同志，好了，我们也不要耽误时间，你兑现你的承诺，我们早点分开，这样对你来说岂不是更好。你可以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也可以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芸清一口气说完，情绪异常激动。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韩天佑忽然火冒三丈，伸手就将餐桌上所有的餐具都打翻在地。芸清吓呆了，他踏着满地瓷器残片吗，走到芸清身边，咬牙切齿地说道：“没错。是我看错了你，卫芸清。你的心中只有宝贝弟弟和褚少寰，可是我偏偏不让你如愿。” “没错。你以为我很想嫁给你吗？若不是弟弟，就算是你求我，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芸清被韩天佑激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把心底最深处的一些违心话悉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