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 提督到任
欧根亲王一点也不喜欢东方。 在她所处的那个年代，东方可以简单概括成三块地区：弱得掉渣还不甘居下位的小伙伴、弱得掉渣还内战不断的老大帝国、弱得掉渣的敌国的更弱的殖民地——至少她所听到的消息给她的印象是这样的。 可是也是最近她才知道，这个世界的东方实在是过于强大。 且不说那个和地球的盟友基本一样的日本在海军方面——甚至在舰娘方面！那可是她大德意志和愚蠢小伙伴日本帝国之间的比较！竟然——完虐德国，甚至连在地球纯属扶不起来的阿斗的中国和印度也拥有着惊人的势力，甚至比日本还强。如果不是这场深海栖舰之乱，欧洲三大强国只怕连世界二位……甚至三位都没得争。 所以，即使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把她送到远东来“支援”（倒不如说是讨好）中国，也绝对没有辱没了她。——话虽如此说，欧根亲王宁可跟着莱伯利切特去日本。中国的海军……好吧，海军实力还不错，但是舰娘？中国有配成为舰娘的二战军舰么？这可绝对不是跟那个说话半点情面都不留的咆哮哥提督和那个总是一脸“绝望啦”的郁冈布拉德娜闹别扭，也绝对不是嫌弃提督是犹太人，绝对不是。欧根亲王这样自我催眠。 好吧，欧根亲王倒是很理解包括自己的上司在内，英法德意四国为什么要上赶着讨好远东两国：俄国在“大型舰建造”的生产线引进之后，瞬间完成了秃尾巴鹌鹑变凤凰的大蜕变。战列舰、导弹巡洋舰、直升机航母……除了依然毫无制空能力之外，现在的实力可是完虐欧洲其余四国，直逼美国了。照这么下去，一旦俄国西出北海，整个大西洋只怕都会成为俄国的地盘。这个时候，果然还是需要在远东有人帮忙，牵制住俄国的注意力。 于是，他们选中了中国和日本。 ……印度？别想了，印度一直是俄国的盟友。现在印度的全部舰娘，都是依靠俄国赠与的建造妖精造出的俄国普建货——虽然俄国的普建货，那实力…… 剩下的两个国家，很明显英法意更加依赖中国，但是德国却在舰娘的建议和濒临波罗的海、对东方的牵制需求更为迫切的双重因素下，选择了两头下注。欧根亲王带着开发妖精来中国，莱伯利切特带着建造妖精去日本。 “啊呀，是……”船舱的门打开了，一个身穿白色海军制服、肩上顶着大将的将星的少女扶了扶军帽，走了进来，“欧根亲王，对吧？欢迎来到——” 少女稍微顿了一顿：“新加坡。” “哇！”欧根亲王稍微有点手足无措：没想到中国居然会派出一个大将来迎接自己！虽然中国理论上的海军最高军衔是元帅，但是大将级的人物至少也比一港一舰队的提督要高吧——“请问您是……？” 已经蹲下身去招呼晕头转向的开发妖精的少女站起身来。“苗邰珠，”少女的表情和语气都带着笑意，“中华共和国南洋水师督师，苗邰珠。” 无需再多说什么，欧根亲王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了一些片段的信息：中国的海军分成五个分支，其中北洋水师面向琉球群岛以外的太平洋海域，南洋水师面向暹罗、缅甸以西的咖喱洋海域，福建水师面向东中国海和黄海，安南水师面向南中国海和菲律宾海，黑河水师面向日本海。北洋水师和南洋水师的司令称督师，各领一支远洋舰队；福建水师、安南水师和黑河水师的司令称都督，各领一支近海舰队。督师算是海军总司令以下的最高职务，比都督高半级。另外，考虑到北洋水师至今既没有重建的可能也没有重建的必要，实际上现在唯一的督师级角色只有南洋水师督师——也就是说，面前的这个人是现在中国海军的……第二号人物。 这么一个大脑袋居然亲自来迎接自己，欧根亲王颇有点小得意，同时也对这个督师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虽然看上去年轻了点？ 南洋水师的最重要军港，包括太平洋一侧的曼谷和咖喱洋一侧的新加坡。目前，除了少数轻巡之外，几乎全部的主力舰娘都在新加坡港——当然也包括所有的海外舰娘。 ……不过，当欧根亲王看到新加坡港舰娘宿舍的其她外国人的时候，顿时发觉自己的国家还真是够……抠门。 法国和英国都是送了建造妖精的，虽然目前只是分别来了一个潜艇和一个驱逐舰，不过看样子迟早能组建起一支大舰队来；意大利虽然也是只送了开发妖精，但是他们来的舰娘却实在够有诚意——居然是维内托级三巨头全部到齐，虽然欧根亲王打心眼里不愿意承认意大利的战列舰能和她大德意志的俾斯麦级相比，不过毕竟是三比二……在中国干脆就是三比零。 因此，欧根亲王在旧小伙伴和旧敌人面前也稍微收敛一下，低下了她大德意志骄傲的头颅。 “虽然人数不多，但还是例行公事清点一下人数吧。”苗邰珠走上礼堂，在麦克风前清了清嗓子，用英语说道，“点到名字的请在小丹阳右侧依次站好。” 欧根亲王循着年轻督师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浅棕色短发、脸上带着无忧无虑笑容的小女孩儿。 “维托里奥·维内托！” “利托里奥！” “罗马！” “三叉戟！” “莫加多尔！” “欧根亲王！” 虽然人数不多，很快就清点完了，但是欧根亲王还是对自己被排在最后一个有点耿耿于怀。就算她大德意志一个重巡比不上意大利的战列舰也就罢了……这，按舰种身高年龄标排满排算都不对啊？ “嘛总之大体情形也就是这个样子了，中国的军港之前就只有那么二十来个舰娘在，又没有主力舰，所以现在的很多设施都是新建的。”点完名之后，苗邰珠随即摘下帽子，笑得挺轻松，“大家随便坐……” “各位都是从欧洲来的，而且之前也不是生活在我们所知的这个欧洲，而是另一条世界线的欧洲，很多习惯可能还没有互相了解……嗯，”苗邰珠一边说着一边发给每个人一张纸，“大家在生活方面有什么需求的，可以写在纸上，只要能满足的我们都尽力满足。” 欧根亲王也被这种轻松的气氛感染了而笑了起来。这个中国海军二把手挺好说话的，她心想。 ※※※※※※※※※※※※※※※※※※※※※※※※※※※※※※※ “怎么样，这帮家伙提的要求有没有什么过火的？” “怎么说呢……”浅棕色短发的女孩儿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手中用日文写的表格，“生活方面都比较正常，不过杂项上，您还不如问‘有没有什么不过火的’……所有六个舰娘全部提出要求自己仅使用本国的火炮或鱼雷并推销本国的火炮鱼雷，欧根亲王更是直接要求由她给所有在役的舰娘‘训练海战战术和军纪’……甚至要求把意大利三舰交给她指挥，并且把装备全部换成德制。” “火炮和鱼雷……哎呀呀。”苗邰珠嘟起嘴，像是在赌气，“这个可是需要开发之后认真比较性能的啊……我说，小丹阳，我记得那帮欧洲人应该随船附带了各自开发妖精确定能够开发的装备列表的？我来看一下……” “在这里！”丹阳（也就是雪风）立即递上了四沓报告书，“大致总结起来，欧洲四国的大口径火炮，可堪一用的包括有英国的16英寸一号三连装炮、意国的15英寸三四年型三连装炮、弗国的380毫米三五年型四连装炮、还有杜国的380毫米三四年型连装炮这四种……” “没有18英寸以上的？”苗邰珠插嘴道。 “接下来会提到……”丹阳说完咂咂嘴又补充道，“……不是很建议由战列舰装备。” “那还怎么打啊……不管它，总之主炮就决定是那18英寸的了！” “听我说完啦，苗苗！”丹阳非常大胆地使用了一个卖萌有余的爱称，不过苗邰珠好像不怎么在乎，“那种18英寸炮是旧式火炮，要论及火力的话很可能还不如之前提到的那些16、15英寸的呢，而且这种火炮只是英国人随船附赠的8门，是无法量产的……” “无法量产！嘿！”苗邰珠嘴巴嘟得更厉害了，“那就16英寸的吧……16英寸以下都不好意思自称中国海军……” “但是啊，呐，苗苗。”丹阳见苗邰珠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揪揪后者的衣袖，“我记得我们原本的世界战后，美国曾经对这几种舰炮做过测试，结论是英国的16英寸炮远远不及意国的15英寸炮的样子……所以，我觉得另外三种15英寸炮还是应该列入考量的。” “啥？不如意大利亚的小口径货色？！”苗邰珠两眼硬生生胀成了朱砂水泡，“娘希匹……算了算了，到时候都交给维内托她们三姐妹测试一下吧。继续说……” “中口径主炮的话，基本上各国的8英寸连装炮素质是差不多的，可以通用，杜国和意国的相对比较好的样子。不过，此外还有两种经过测试可以给重巡使用的大口径主炮，其一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那八门18英寸单装炮，另一种是杜国的‘装甲舰’炮，也就是给超规格巡洋舰制作的283毫米三连装炮。” “那当然用18英寸的啦。”苗邰珠有点不耐烦，挥了挥手，“反正我们现在也只有一个重巡。嘿！区区11英寸的炮能干啥子……轻巡的话，就先拿你说的8英寸凑合着，回头实现标准化量产以后，让平海宁海重庆她们也来分就是了。” “苗苗……你确定要让连背14糎炮都困难的日系轻巡来装备20糎炮么……” “==我再考虑一下吧……” “至于小口径火炮，口径最大的是弗国的138毫米和意国的135毫米。不过除此之外，英国的高平两用炮也是不错的选择……”丹阳看了一下说明书，“弗国也还有一种大于5英寸的小口径火炮，不过无论时代还是口径都不如前者，在弗国内部的实验也是不及前者的，所以不必拿出来比较啦。” “一提小口径火炮总觉得憋屈啊，娘希匹……”苗邰珠吁了一口大气，“话说小丹阳，‘娘希匹’到底是啥意思？” “啊、啊哈哈……”丹阳满头大汗，“然后鱼雷呢，除了英国24.5英寸规格、弗国21.7英寸的鱼雷之外，全部都是21英寸的。单纯论威力来说，我比较推荐英国随船附赠的这种21英寸鱼雷。如果考虑到精准性的话，杜国的自导鱼雷也是很好的选择。” “鱼雷我可不懂……这方面拜托你啦。”苗邰珠笑嘻嘻地揉揉丹阳的脑袋，“……噢，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诶？司令？” “那个欧根小亲王啊，不是很跳吗，不是自以为当一队旗舰绰绰有余吗？”苗邰珠露出了“毁人不倦”的jian笑，凑近丹阳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正好欢迎会之前要有一次单兵演习，只管杀杀这货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