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辗转
最终这位老人还是让人带着叶明在军营的餐厅里吃了晚饭，简单的一餐过后，叶明便在一名军人的带领下，再次踏上了通往DaLian的火车。 由于正直春运期间，又走得匆忙，两人没有买到高铁票，不得不选择一趟普通的火车，所以叶明望着火车票上大大的字母“L”才知道这竟然是一趟临客。 所谓临客，顾名思义便是春运期间临时加次的列车，等级最低，遇到哪种车都要避让，其速度可想而知，晚点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 叶明想了想，也得亏是一辆临客，否则他们可能便要站着去大连了，叶明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专机接送那是领导才有的待遇。 为叶明领路的是一名中年军人，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昨天那老人早有吩咐，无论叶明怎么和他说话，他就是不搭腔，倒是让叶明讨了个好大的没趣，几次尝试无果后，叶明便也放弃了，看着车窗外的夜色发呆。 不过几百公里的距离，列车行驶了近八个小时，期间在许多不知名的小车站停了好长时间，终于历尽千辛万苦，在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到达了大连火车站。 叶明是个警惕性十分高的人，这就注定了他在列车上这样吵杂的地方根本不可能睡下，于是便就这样睁着眼睛，一直熬到了天亮。 不过叶明也看得出来，那名军人虽然闭着眼睛，但也是在假寐，并没有真正睡着，不过这样的方式确实能让人在保持警戒的情况下得到一定程度的休息，可能是他当兵多年养成的习惯，叶明大羡，心说自己一定要把这份本事学到手，以后上课睡觉就不怕老师的粉笔头了。 火车是绿皮车，虽然坐在上面听着火车规律的声音十分有感觉，但坐久了便会让人十分疲惫，于是困顿不堪的二人在火车站随便吃了些东西，便找个旅馆睡下了。 叶明并没有马上睡觉，他躺在床上，望着旁边渐渐打起呼噜来的中年军人，觉得有些不解。 这个人没有立即带他前去军营，而是在这里找个地方歇息，看来接下来还是有很长的路程要走，他到底要带自己去哪里。 叶明对于父亲建议他参军这件事情始终有些疑问，首先现在并不是征兵的时间，大年初五便要出发是不是有些早，再说其他的人到军队中无非便是当个小兵，然后慢慢训练，可自己受到的待遇明显和普通人不一样，从ShenYang转DaLian，然后还要走，走后门也要有个限度吧。 当然最令叶明感到蹊跷的是昨天晚上那老人的说辞，学院？开学？难不成自己才刚休学又要入学？说好的参军入伍呢？ 叶明确实有些困倦了，在不断地自我吐槽中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又是六七个小时，待叶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透过窗户照射到他的窗前，金灿灿的，十分美丽。 叶明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一下，只见旁边床铺上的中年军人早已醒来，正坐在凳子上看着报纸，见叶明转醒，他道：“准备一下，我们吃顿饭，晚上八点出发。” 果然不出所料，叶明甚至连问都不想问了，既来之则安之，只要对方不是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干掉，那自己便跟着吧，总有到达的时候。 让叶明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是要坐船。 叶明站在码头，望着远处那艘从黑暗中驶出的巨大船舶，然后拍了拍额头，确认这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早先他还在想，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使走了点后门，也不至于让这些军人特殊对待，但是看到如此大的船靠岸的时候，他仍然感觉难以置信，这真的是来接他的吗？ 中年军人从船上放下的梯子一步一步走上去，见叶明没有跟上，他回过头来皱了皱眉，却是没有开口催促。 叶明回过神来，向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一跃上了梯子。 叶明是第一次坐船，站在甲板之上顿时有些失神，但是冷冷的海风一吹，又让他清醒过来，连忙跟住中年军人的脚步。 船十分大，叶明不知该如何形容一艘船的规格，是用吃水量还是什么？但是以他自己的眼光来看，这艘船的甲板面积便足有几百平米。 叶明跟在中年军人的后面，发现这艘船上来来回回走动的也都是成队的军人，他们似乎是在从塔吊上来的集装箱内向甲板下的仓库里运着什么东西。 是物资！ 叶明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一艘运输物资的船，他们在此靠岸是要采购补寄给远方执行任务的人，要运输如此庞大的物资，他们的目的地一定在距离陆地很远或者人很多的地方，自己便是要去那里吗。 想明白之后，叶明便释然了，看来自己只是来搭一个顺风车而已，亏他之前还有些惶恐。 叶明眯着眼睛，望着成群结对运输物资的士兵们，不由有些纳闷。 这么多的物资足够很多人用很长时间了，他们要将这些东西运输到哪里去，自己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只是顺路，还是他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无数的问题在叶明的脑中闪过，他懒得想，快走两步追上中年军人正要发问，只见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迎面走来，对中年人打了个招呼。 “老韩？还真是你！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叶明在夜色中打量这面前的人，两杠两星，中校。 一路和叶明待在一起沉默寡言的中年军人道：“来送个人。” 那中校这时才注意到一直藏在中年军人身后的叶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贴着中年军人的耳朵道：“是什么人，竟需要你亲自相送？” 中年军人想了想，还是没有瞒着那中校，道：“从老头子那接来的，要进学院。” 那中校一听这句话，立刻重新看了一眼叶明，低声讶异道：“能力者？” 中年军人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低声细语，叶明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所以并没有挺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只隐隐约约听到学院，能力者几个字，不太真切。 两名许久不见的老友又互相寒暄了几句，方才将叶明接进船舱。 中年军人被那名中校搂着肩膀带入了内室，留下叶明一个人待在空旷的走廊里大眼瞪小眼，虽然叶明不是那种到陌生的场所会害怕的人，但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下也不太想多说什么。 不过那名中校，或者说那中年军人不可能忘记叶明，不一会儿便又有一个士兵从里面走出，带着叶明到给他准备的房间。 这艘船是主要用来补寄物资的，所以给人住的房间都设计得十分之小，一张床，一把椅子便是这所谓客房的全部。 士兵又告诉叶明一些基本设施的位置后便离开了，留下叶明一人坐在床沿上，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 “叩叩叩。” 叶明正坐在床上发呆，忽闻敲门声响起，他摇了摇发胀的脑袋，下床开了门，意外地看到那名带他来到这里的中年军人正站在门外。 一路上这中年军人都十分沉默，无论叶明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叶明不知他在半夜来找自己究竟所谓何事，疑惑道：“您……找我？” 这便是废话了，不过那中年军人依然刻板地点了点头：“有些事情需要和你交代一下。” 叶明将他迎进屋来，中年军人跨、坐在椅子上，身板挺直，坐姿十分标准。 叶明知道，这些军人都是直性子，不像自己这么多花花肠子，所以干脆坐在床上，等着他说话。 果不其然，那中年军人没有让叶明等待太久，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船开动之前我便会离开，接下来的路程你便跟着刚才那位军官，他负责将你安排好。” 叶明点点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中年军人想了想，继续道：“接下来你要去的地方并不像如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需要多留心学习，既然你是老爷子亲自推荐来的，希望你能争气一些。” 叶明沙哑着嗓子，道：“这艘船到底是要去什么地方。” 中年军人道：“在距离这港口两百公里之外，有一座岛，名叫黄珂岛，你便是要去那里。” 叶明此时已经知道自己这所谓的“参军”和普通意义上的入伍当兵有很大的不同，但他不知道究竟不同在哪里，问道：“我为什么要去那里，还有，你们说的学院，又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这事也不应该瞒着你。”中年军人道：“那黄珂岛上有一所学院，专门接收像你一般的能力者，加以教导和训练，成绩出色者将会被军队选中，为国所用。” “能力者的……学院？”叶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真有这样一处所在，真是俗，俗不可耐。 “是的。”中年军人点头道：“他们已经开学，你迟到了。” 叶明叹息一声，觉得自己还是没有逃过上学的因果轮回，要是还有英语课，他宁肯回深田去陪徐紫凝，于是不由害怕的问道：“这学院里都教些什么呢？” 中年军人想了想道：“教你杀人，教你如何不被别人杀，教你成为一名合格军人所需要的一切，更重要的是，它会教会你如何真正正确地使用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