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暗练

    小风躺在山洞水池里，小心拿出十八颗灵药。灵药入手，感觉沉甸甸的，散发一股诱人的清香。放好灵药，发现在玉盒底部有一片文字。细看那些文字，竟无法辨认。其实，那些文字已无法称为文字，既像虫，又像兽，密密麻麻，小风竟看得有些眩晕。

    忽然想起龙玄符，急忙用右手托住玉盒。说也奇怪，就在玉盒贴在手心之际，小风不禁浑身一震，尚未来得及反应，但觉脑际轰然一声，登时，大脑竟嗡嗡作响，一片混沌。旋即，一股股信息能量，疾速涌进脑海。眼前一片昏黄，迷迷蒙蒙，好像掉入无尽的空间。旋转、漂浮、疾坠，好似处在黑暗的虚空之中。

    过了好一阵儿，在那无尽的黑暗空间，慢慢出现一丝光亮。小风极力睁眼，慢慢清醒。须臾，那一丝光亮，竟然跳动起来，并逐渐汇集，慢慢凝成一幅清晰的画面。但见画面上，那些如虫如兽一般的文字，竟像是萤火虫，上下晃动。既像是磷火幻灭，又如水泡流动。不一刻，眼前那些文字，缓缓钻进脑海……

    就在此刻，怪事陡然发生。

    当最后一个文字钻入脑海时，小风忽地一震——那些奇怪的文字，竟变得异常熟悉，如同自己的身体，既感觉十分久远，又好似与生俱来，与自身浑然融为一体。那无尽无量的信息，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不久，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凸显出一条极为清晰的字句：五行轮转丹。五个字后，又慢慢显出初体、一颗；中体，两颗；真体，三颗。天合——天合两字后，竟再无文字。

    小风看罢，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思虑，将五行轮转丹放在玉盒内。随后，拿出《奇门阴阳诀》，意念一动，龙玄符又自行运转。怪事又起，未等小风思虑，书中那些文字便在瞬间涌入大脑，什么太阴潜形，**遁身，九天扬武，九地匿兵等阴阳五行，奇门八卦等等，一股脑印在脑海中。尽管不懂，但感觉很新奇。

    小风一阵愣神，拿起王老伯给的那颗灵丹，仔细端详。看了一阵儿，发现灵丹表面浮着一层细粉，轻轻一吹，细粉散去，现出灵药真实面目。但见灵药通体殷红，犹如火焰一般。清香溢出，令他血气翻涌，蠢蠢欲动。

    灵药散发淡淡的温热，表面似有一层荧光闪动。

    “但闻这灵药香气，便知是难得的宝物。”

    小风暗暗念叨，仔细观瞧下，不禁忐忑不安。脑海里再次浮现那些黑暗、昏黄、血色模糊场面。小风看不清那些画面到底是哪里，只觉得五内血气翻滚，竟然要冲出身体。

    “既然到了服用灵药之时，或许能助小爷伐毛洗髓，脱胎换骨。但……现在是否真是服用灵药之时呢？一旦吃下灵药，到底会出现何种情形呢？老头殷切叮嘱，神色那般凝重，说什么只能在破境时使用！破境，什么是破境，欲破什么境？唉……算了，管他破什么境。娘的，老头说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小爷谁也不卖，要卖便卖给自己！常言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富贵险中求，敢为是英雄。先吃了这颗灵丹再说！”

    小风心里一横，将灵药向口中一塞。

    那颗灵丹刚一入口，竟然顺喉而下。

    忽地，但觉身体一颤，一股异常精纯而狂暴的药力，竟在瞬间疾速冲进奇经八脉，猛然爆发开来。小风痛哼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在十二……不，小风异于常人，而是在二十四大经脉中，猛然涌起一股股狂潮。脑际轰轰作响，耳鸣心颤。只在刹那，小风竟被狂潮冲击得汗如雨下。

    一刻钟，小风再难忍受。忽然，就在小风失去神智的瞬间，右手手心突然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带动各大经脉，疯狂地吸纳狂猛的药力。整个身体，如同天地之心，变成了一个巨大而贪婪的巨口，疯狂吞噬着药力。

    两刻钟，整个身体内部，不但二十四大经脉，连同全身血rou乃至各条神经，都变成了吞噬药力的管道。药力不停地在体内散发，全身上下在疯狂吸纳。身体周围，空气凝聚挤压，疾速旋转，化成一道道气光，慢慢变成一个个漩涡，带着天地元力，源源不断地涌向身体。体内的药力配合体外的元力，吸纳、冲撞、融合，往复交流，逐渐演化成强大而精纯的玄气。愈来愈烈，愈来愈强。气海犹如暴怒的大海，容纳、幻化、生发，隐隐形成一蓬闪亮的气团。那气团越来越亮，越来越大，渐渐形成一个实体，在气海内疾速旋转。

    半个时辰。

    怦然一声，小风只觉得气海突然胀大，一股冲天的强劲气息，猛然冲破各大经脉，倏然灌入脑际。嗡地一声，脑际好似已经爆碎，一团强光骤然照亮了泥丸宫。登时，一股神力猝然冲破天门，溢出山洞，直上天际。就在神力冲出天门的瞬间，体内轰然爆发一股震荡天地的狂潮。这股狂潮炙热难当，竟比先前那种炙热强烈数倍。小风猛然睁眼，爆射两道赤红的光芒，炙热一起，自己尚未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腾起，倏然向“死潭”飞去。

    说是飞去，只是一道淡淡的流光。但听扑通一声，小风已尽数没入潭水中。激起的水花，形成一圈圈涟漪，随后，慢慢平静下来。但，仅仅过去不到半刻，水面忽然冒出一串水泡。须臾，但见水面咕嘟咕嘟发出一阵闷响，转瞬，水泡忽然变成了翻滚的浪花。这种情景，十分奇异。然而，仅仅过去一刻，翻滚的浪花，骤然爆开，水面突然射出一道水柱。

    就在水柱升起尚未落下之际，那水柱底部，竟然变成了红色。细看那红色——赫然是一片血水！血水形成的水柱，此落彼起，不停地冲向天际，不一刻，整个水面都被染成红色。水柱不停喷涌，一直持续两刻钟，方才渐渐停下。水面又恢复了平静，似乎一切都已死去。

    雪花飘落，落进死潭。

    夜色里，周围一片死寂。

    清晨，远山浮上一层银白，死潭附近，依旧平静。整整三日，附近飞鸟不渡，除了山风吹拂，一切都很平静，真如死去一般。

    黄昏，一抹嫣红，覆盖了一切，死潭表面黑红如墨，好像魔鬼的巨口。

    忽然，水面轻轻泛起一点涟漪，慢慢的，轻轻的，十分安静。在嫣红的夕阳里，若不细看，竟无法看清。好一会儿，水面露出一片树叶——但那并不是树叶，而是一块角质皮。等到全部浮上水面时，那竟是一块带有鳞甲的兽皮。水面又恢复了宁静，再没有一丝涟漪。

    一日。

    两日。

    三日。

    八日……

    第十日，辰时。

    “死潭”依然宁静如故。日上三竿，水面忽然冒起几朵浪花。不一刻，水花渐渐消散。半个时辰，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在那涟漪中心，慢慢露出一蓬黑发。黑发逐渐聚拢，慢慢现出一个头颅。但见那头颅被黑发遮掩，竟看不清面目。

    一刻钟，头颅完全露出水面后，慢慢现出一截身形。那身形浑身精赤，莹白如玉，肌肤表面泛着淡淡金光。待那身子完全浮出，便缓缓盘坐在水面。再看那身子，美轮美奂，柔润虬健，宛若玉雕。片刻，“死潭”表面出现一层水花，再看那身子周围，忽然泛起一阵波动。眨眼工夫，无尽而强大的天地元力蜂拥而至，带动空气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疾速向那身体笼罩而去。

    此情此景，万分诡异。

    元力不断涌来，又不断被吸入漩涡之中。整个死潭附近，形成了一股股，一道道元力的洪流。那些天地元力，从山间，从天上，从水面，疾速聚拢而来。元力激涌，其势裂空。竟将空气撕碎，爆出一道道、一层层晶亮的光芒。

    半个时辰过后，元力洪流渐渐减弱，直到最后一丝元力涌进身子。只见那精赤的身子冉冉升起，在升到三十余丈高下时，陡然化作一道淡淡的流光，径向那秘洞射去……远处，在山腰一块岩石下，赫然藏着一道黑影，在那道流光消失之后，也腾身射出，转眼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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