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被尿了(求订)
邢晨短时间内瘦下来之后,倒是没有再胖上去。【】简洁大方的锦缎浅蓝掐腰袄子,显得腰身更纤细,尖脸精致,fèng眸素颜中透着星点的妩媚。以前微胖也有她丰润明眸的特点,怪不得杨潜从小就被这姑娘夺了心。 邢晨第一次来周家村,悠闲着步子在人家院子里转悠着。 但见小树排排站,大屋齐整,廊角添勾棂。地上还有石青刚洒过水,湿漉漉泛着潮气,不过太阳马上就过来,一会儿便能将水汽消了。在村子里住这样的屋子还算舒适。 邢晨道:“这院子倒是大,足够他们一大家住了。” “何止是够一家子住,奴婢看这都够两三家人住了。”玉儿跟在邢晨屁股后面,也仰头看着,说话脆脆。 石心在外院里的小库房里整理草药,见他二人来了,直接将人请进了内院。 “周恒在家做什么呢?”杨潜问。 石心:“温书。”还有,陪着主子。 “真是好学……” 邢晨:“你不也在家温书吗?” 杨潜嘿嘿笑,长眸亮飞:“对,我也温书,我需比阿恒更努力才行” 他说着,还对邢晨意有所指的挑了眉,嘴角的笑nongnong泼洒。 邢晨回眸,直视前方:“说话就说话,别挤眉弄眼的,挤不好就成斗鸡眼了。” “杨潜怎么会成斗鸡眼?他若是变成那样,绝对是让你给气的了” 二人才走进内院玄门,秦玥正好从客厅出来,云鬓生光,玉簪清辉,明眸盈动,笑意盈盈望着他们。 杨潜抱拳,浅笑朝秦玥作揖:“几日未见,看来嫂子的伤是大好了,还是那么漂亮” 邢晨先他一步走向秦玥,左右端详着她,眼睛还望她领口里瞟,神情微动:“让我瞧瞧可是留疤了?”她知道秦玥当时被人抓了脸和脖子。 秦玥眼帘飞卷,在她耳边低低道:“要不要我脱了衣服给你看?” 邢晨忽地就直了腰背,目光凉凉斜睨她:“那走吧”眉眼瞬间飞彩。 两人挽手进客厅,玉儿跟上。石心看身边杨潜,正要告诉他周恒在那边书房,男子就缓缓过来了。 “杨潜。” “诶,恒啊终于看完书了我还以为你要让我和嫂子邢晨一块儿吃果子喝茶绣花呢”周恒走近杨潜的身子,他胳膊一扬搭在他肩上。 周恒淡笑:“那我是应该让你与我一起温书了?” “不不不”杨潜摆手,晃的周恒眼花,“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饶了我吧” “我才不会饶不饶你”周恒带着他进屋,淡淡道:“你若是有志气有心力,绝不会饶过自己你在家可有好好温书?” “有”杨潜狠狠点头:“我与娘亲定了规矩,一天看不够四个时辰的书她就不给我饭吃” 周恒回身:“让我看看你瘦了没” “没有”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秦玥和邢晨手边。 “相公眼睛累不?”秦玥瞅瞅他,“有没有看我搁在你桌边的白菜根啊?” 周恒悠闲一笑:“看了,你那大白菜可是还没长一片绿叶子呢” “时间还短,总会长出来的” “看什么白菜根?能长记性?”杨潜伸来脖子,经过邢晨胸前时几不可查的往里偏了一线,却被眼疾手快的邢晨给拍了回去。 原来,秦玥怕周恒整日看书费眼,这时候也没什么绿色植物可放在屋里,就砍了个留着菜叶的白菜根泡在水里,时间长还能长出新叶子开朵花。看着算个休息眼睛的消遣。 “可以到镇上买盆冬青啊,还好养活”杨潜被拍了脑门还不长记性,又要探头,被邢晨一个眼神瞪回,他长眸微眯,在邢晨面前总是笑的呆傻又和气。 邢晨深觉气闷,抱臂往秦玥身边挪挪。 秦玥看两人打情骂俏的,道:“你们俩怎么一块儿过来了?” “我想来看看你,我爹不许,怕我再出什么事。”邢晨无奈道:“我求好了好长时间他都没吱声,这小子一来,我爹就答应了,说他可以保护我……我看我爹根本就是怕我闯祸,派他来监视我,随便时刻惹我心烦的” “我可没有方才下车还是我牵你下来的。” “那是因为地上有好几块石头,我怕我踩上会摔倒,扶着你好借力的”邢晨瞟他,目光凉凉里透着点儿沾沾自喜。 从小到大都将此人风吹草动的神情看在眼里,杨潜当然注意到那一丝丝的得意,心中不由泛滥,那点儿得意意味着什么?神情中不经意透露出来的骄纵?什么人才能让姑娘家有那种神情?父母亲人,爱人 “没关系,结果是我扶你下来的就行我不在乎过程”杨潜没太大纠缠,只温淡淡笑了一下。 邢晨对他满腹不知哪来的自我感觉良好表示不解,随意摆了摆手,看秦玥:“你家弟妹们呢?这院儿里没个人声,还没前面热闹” 秦玥:“小雨去厂房做活儿了,阿勤也在厂房,做木活儿。阿正,估计在屋里照顾他的小兔子吧……” “俩孩子都在干活儿?”邢晨惊讶:“你就这么做嫂子?”她将秦玥往沙发背上一按,看周恒:“你也不关心一下弟妹们?” “他们做的都是自己喜欢之事,我没必要阻止。那是他们的兴趣,养好了,不失为一门手艺。”周恒淡笑。 邢晨恍然,松了秦玥:“还是你们两口子会教育孩子,这么早就开始为以后过日子做准备。真不愧是玥恒的东家和新县县学的骄子” “咱们以后的孩子也可以这样去养”杨潜凑近她道。 “……”邢晨瞬间无话。 玉儿在身后抿嘴儿憋笑。 说起来厂房的事儿,秦玥忽然又问两人:“你们家或是近亲家中可有四五岁的孩子?” “有啊,我大伯家和二叔家都有我那小侄子刚会跑。”杨潜蒙了一脸嫩乎模样。 邢晨淡淡切了一声,手往他脸跟前一挡,闲闲道:“正常一点儿” 手起,男子便复了俊朗淡笑之容,一瞬,那长眸若飞展而起的羽翼,黑睫微动,深意如急涧飞泻而出。 “臭美”邢晨低嘲。 “我家也有,我侄女四岁。”她道。 秦玥好似没看见方才两人的互动,展笑道:“日后请你们帮个忙如何?” “什么忙?又有好东西要送了?”邢晨朝她眨眨眼。 秦玥拍上她的手:“你想给钱我也很愿意啊” “……那还是算了有免费的为什么要给钱?” 杨潜:“什么东西要卖嫂子?” “幼儿玩儿的东西,协调手脚动作的,掌握方向感,还可,愉快心情” “看来你家又要多一笔进项了恭喜恭喜”杨潜遥望周恒,提前给他道谢。 “不谢,你也可以娶个以赚钱养家为兴趣的娘子。”周恒面上尽是好妻在手天下我有的雍容,长云般飞流横空,朝霞万里明朗。 几人正说着话,院子里传来蹬蹬蹬脚步声,阿正一掀门帘进来,怀里果然抱着小白兔子。 “咦,有客人你们好啊” 阿正放慢脚步朝两人糯糯一声打招呼,便到了秦玥身边,抬起小屁股就往沙发上蹭,在周恒秦玥之间挤挤坐下。 邢晨fèng眸飞起的眼睫斜影长,看着他的小动作,秦玥真是得周家所有人都的拥护啊这都想挤在她跟前,绝对的女王啊 周恒无奈往一侧挪了挪,阿正朝他甜甜一笑:“谢谢大哥大哥真贴心” “……不谢。” 阿正摸摸他的小兔子,那软白一团在他手里微耸,雪球一样:“嫂子,这几只兔子变胖了,刚才在打架呢,因为有一只兔子占了它的奶头,它没奶喝了。” “……这都能打起来?”秦玥微诧且无奈,阿正管的真周到啊。“它们才出生不到一月,应该四肢都还软着,不会真的打起来吧?是不是就是互相压着踩着?” 阿正瞪大眼睛:“恩恩,就是乱挤乱踩有的都爬到别人头上了,想把它们挤掉好自己吃奶。” “那没事儿。”秦玥也摸摸小兔子,触手若浅风,微暖,“它们不会真打起来的。小东西闹闹也皮实些” 阿正颊上嫩rou泛粉:“哦,我就是担心它们会被压伤。阿正小时候可没被人压过……”最后一句是气音,很小。 杨潜道:“你又不是兔子,你是人诶阿正你可有你哥哥jiejie保护着呢,你是老小,谁会让你受伤害?你是他们手心里的宝,捧着还来不及” “是不是周恒”他扬眉。 “恩,”周恒垂眸看阿正圆圆的头顶:“咱们家不会像兔群那样的。这也是幼兔,才会发生打架争食现象。原来这窝兔子的娘,可是为了保护它们自己跑出来要将我引开的。” 阿正咯咯笑:“可是它们一家子还是被你们都捉来了”他仰头看他:“阿正现在也可以为大哥做事阿正以后保护你们。” 邢晨看那小孩儿,心头有轻浅的空荡,她怎么就没个兄弟姐妹呢?她若有个小meimei或小弟弟,定会好生相待的。 杨潜看邢晨眉间思虑,笑道:“后日梁城有大庙会,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热闹?” 秦玥:“庙会?” 周恒将抱兔子的阿正抱到自己身前,顺便往秦玥那边移了几分,温和道:“梁城每年正月二十都有庙会,上香求签人众多,寺庙香火直达顶峰。此间不光有大型市集,小摊结成街线,还有各种杂耍唱戏,热闹至极。此庙会也是为开年的商人讨个好彩头来个开门红,人流量极大。” “庙会庙会”阿正晃着身子扭过头来看两人,叫道:“咱们也去庙会,阿正想听戏看杂耍。” 杨潜摆个极舒服的姿势,闲闲道:“阿正都这么说了,二位便与我们一起去吧” “秦玥去”邢晨将秦玥的胳膊一抱。 秦玥微笑看周恒:“相公,咱们一起吧?” “一起一起”阿正扭着屁股蹭着周恒,手里的兔子都不安分的耸着皮毛。 “好。”周恒眉宇间润色如玉,声线暖:“还没陪娘子出去过,咱们就去逛逛。将小雨阿勤和阿正都带上。” “哦大哥真棒” 阿正一扭身捏着兔子抱上周恒的脖子,那小白团子扭着身子在周恒颈间蹭歪,一阵温热而出,男子颈下月白细锦洇湿了一圈…… 周恒骤然黑面,霍地起身,阿正嗷一声收紧手臂挂在他脖子上。 “周正你给我下来,拿开你的兔子” 周恒急喝,边往内室走,边掰着阿正双臂将他扔下来,小孩儿定力十足,落地轻弹,却不妨夹到了兔子几根毛,兔子尖叫一声在他手里打个滚儿。 两人分别怒气相对,大眼对小眼喷气。 周恒一起身,坐在沙发上的几人都看见他背后洇湿的一片水渍。 邢晨掩面笑,杨潜直接扑哧一声抱肚子抽气儿,秦玥微愣,遂过去挡了二人碰撞的视线。 “阿正,抱你的兔子到一边儿歇着”秦玥又看周恒:“相公,你先换件衣服吧。” 周恒最后瞟周正一眼,目光凉凉,淬着寒光。 男子转身走开,阿正挺胸抬头要将他方才瞪自己的目光都瞪回去,却看见周恒背后赫然湿了一圈…… 自己手上,好像也有那么点儿温热……这兔子后腿下的毛有一绺沾湿黏到了一起,兔眼通红泛着浅怒。 阿正这才知道周恒为什么突然生气,便一手抓着兔子,一手往它身上戳,嘟囔道:“你生什么气?还往大哥身上尿尿谁让你尿的?你就不能先说一声” 秦玥抹汗,将他往沙发位置推了推:“它哪会说话你去把兔子搁到屋里吧,再叨叨,你大哥出来又该瞪你了……” 阿正悻悻垂头:“我也不知道兔子会尿尿……”往门外走了。 杨潜还抽着气儿地笑,在沙发上东倒西歪,不时还故意往邢晨身上蹭几下,姑娘也乐着受了那几下。 秦玥淡定瞥他一眼:“杨潜,我看见你眼角的细纹了。” 嘎?杨潜瞬间止了笑,面上皱着的皮子还没来得及舒展开,看着像快要皴开的树皮。 “心儿,给这两位上茶润润笑的发干的嗓子”少女说着话便进了内室。 周恒已经将上身的衣袍都脱了,背对房门,执湿巾拭了背部些微湿意。秦玥进来,只见玉背生辉,蝶骨展翅,日光透过窗子落在他身上,寸寸肌骨染着柔和珠光,只让人想触之抚之,以求其暖意,触其细腻。 周恒偏瘦,但半年的精养生活和合理膳食,已让他飞速健壮起来,拔高起来,身姿更显匀称修长,俊面如洗,整个人都如融进阳光后沾了光辉的和暖和谐而出之子。秦玥目里虚空,仿佛又见那夜为他沐浴搓背,此时彼时,男子身姿两样,却是一样的夺人眼球。 倏尔那玉背被蓝衫轻覆,如风吹半卷残云白净,忽现苍穹蔚蓝。周恒收臂,蓝衫尽收,裹了他恰到好处的身姿。 他转身,目里仍有几分尴尬无奈:“娘子,阿正呢?” 秦玥淡笑:“让他将兔子放回屋里了,你往屋里来他才知道你生气的原因。一会儿他那气性也就过去了。” 周恒目光落在凳上月白的袍子上,声音微苦:“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套衣服,是娘子做的。这就让那兔子给,糟蹋了” 原来是为这事才生气的,秦玥还说呢,周恒又没有洁癖,怎么突然就将阿正甩开了? 她走到他身前,慢条斯理的整着他的衣袍:“衣服脏了洗了就好。你喜欢这颜色,过两天再给你做,再做一身月白的,玄色的也来一套可好?都是浅色调,干净又不失儒雅,正衬你的性子。” 得了应允,周恒又浮了浅浅笑意,垂眸看少女素白的手滑在自己衣襟上,手过无痕,衣带平整。 “那便辛苦娘子了”他道。 “不苦不苦,我的手能为相公做衣服也算有用处,不然整日除了翻看医书,就没别的事儿了”束好最后的锦带,秦玥两手搁在他腰间抬眼看他:“一会儿将衣服洗了,天好,干得快,后天出去就能穿着了。” “出去穿什么都无妨的,只是不想让娘子做的衣服被那小畜生沾脏。” “好,就给你多做几件一年四季都能穿着。”秦玥弯着眼睛笑,眼缝中也是明郎的光:“换好了咱就出去,他俩还在外面呢” 少女牵着周恒便往外走。 邢晨倒是听秦玥的话,正喝着茶润嗓子。杨潜就不同了,两人一走他就将挨着邢晨的那只手臂搭上沙发背,斜眼儿看看姑娘,没反应,他缓缓向下移着胳膊,停下,离姑娘的身子只差了一掌宽的距离。再斜眼看,还是无动于衷 杨潜心中泛喜,这是不是说明,晨晨愿意让自己以这样霸气的姿势环着她? 他正乐呵呵臆想着,邢晨淡淡道:“你可以再往下来点儿” 杨潜爆喜,眸中喜色激荡,“真的?” 邢晨点头:“真的” 杨潜将手臂一低,搁在邢晨肩上,手掌缓缓合着要握上她肩头。邢晨瞟着他指尖,忽地身子前倾,杨潜惊讶,手臂受力下滑,邢晨猛地后挤,男子手臂被压到沙发背上,动弹不得。 “你……” 邢晨fèng眸挑出的斜弧妖娆,眸色却是锋利,看他:“这就是色狼想吃人豆腐的下场” 杨潜身子侧倾着,邢晨仰脸瞪他,两人鼻间距只一指粗。从周恒秦玥这位置看过去,好像两人正神情对望,款款相偎,准备打啵儿 玉儿在邢晨身后,表情惊悚,唇微张,瞥见二人从内室出来,掩唇大“咳”一声。 邢晨杨潜抬头看她。 杨潜眸中全是厉色,眉头拧成疙瘩。这丫头,打断本公子与晨晨对视的机会 邢晨闲闲瞟了她,松了挤压杨潜胳膊的身子,往一边儿挪了不少,中间能坐两个阿正。 周恒反手将少女的手握住,到一旁的侧沙发坐着。 秦玥笑看邢晨:“真不好意思,打扰两位深情对望了” 邢晨:“去你的啊这明明是色狼行事被逮,遭人唾弃怒骂” “明明是你让我那样做的可不能全赖我怎么说也是你勾引我在先。”杨潜挑眉,一脸有本事你打我啊的神情。 “事实本就如此,我不与你争” 这俩人,明明一个骄纵着等人宠,一个甘愿宠着等人应,邢晨怎么就不松口? 男人追女人也是会累的,又没有进度条,谁知道自己是追了一半还是马上就到终点呢?若不及早接受,杨潜怕是会忍痛将这十来年的宠爱付之一炬的。到时候,追悔莫及啊 秦玥面色娴静,淡淡看了二人便垂眸。 “杨潜耐性有的是。”周恒在她身侧突然低声说了一句。 “恩?” 周恒将秦玥看自己的视线引到那二人身上,杨潜还是一副嬉笑的样子,伸手触到邢晨发间。 “干嘛?”邢晨拍他。 杨潜将之间捏着东西递给她看:“呐” 原来是二人磨蹭打闹的时候,靠背里的干菊花花瓣钻了出来,沾在邢晨发上了。 邢晨微怔,遂半努了唇轻哼一声,又或是微微恩了一句,沾着点儿撒娇,添着丝感谢。姑娘张口一吹,温热气息扑到他指尖,将那花丝吹飞,落在他纹着棕线的鞋面上,恰如线上冒了新芽,尖细。 杨潜收手笑笑,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朦胧的童年稚嫩情愫,到今日历经了时间的发酵,走过了四季的轮变,眼看这女人已消磨了冷硬,渐渐柔软,对自己是无防无备还肆无忌惮,他怎会在关键时刻抽身离去?他要踩着浪潮直上,将她这朵浪花携下。 这样的十来年积淀,倒是比他二人的感情要来的深厚浓郁了。秦玥回眸。但她与周恒是日夜相伴同住屋檐下的,相处的时间虽短,却走过了穷苦,渐渐炽盛,了解至深,彼此深爱。 这方四人心思不同,阿正在自己房里将兔子放回窝里,却是想起了银毫。 那时银毫还小的很,也是白毛周身,月色下霎是灵美,闪着银辉潾潾。银毫也尿了许爷爷一身,还遭了他嫌弃。 阿正托着腮看着窝里耸动着的小兔子,它们依旧在抢食母兔的奶头,谁被挤下来了,还发出咕咕的声音,很生气的样子。 “你们闹什么闹?有吃有喝的,我还整天照顾你们” 他伸手戳戳小兔子,母兔却是倏地仰头想咬他,他指动如风,在兔头顶上急急绕了一个圈,直绕的母兔歪了脖子。最后,嘭,敲了母兔一下。
母兔尖叫一声,耳朵一耸颤了缠,老实了不少,重新蹲回窝里喂它的幼兔。 “你这臭兔子,有了小兔子越来越不老实以老为尊?倚老卖老?臭屁”阿正继续敲着兔子脑袋,直敲地砰砰响,“老而不死是为贼我是你主人,你凭什么咬我?” 那母兔子似是知道自己将阿正惹怒了,老实地受着敲打不敢乱动,只嗓间一直咕咕响表示抗议。 “养你们这些,不如银毫一只”阿正收手,话间有些淡淡伤感。 他洗了手,坐在桌边开始写字,越写越觉得字不好,都歪到了一边儿。他干脆不写了,趴在桌上乱画着,墨汁落于纸上洇开了一片。 他圈个圈儿,往里面点了两只大大的黑眼睛,中间留了一小点儿空白,又在两眼睛下面添了尖嘴儿,最后往圆圈上画了两个尖角。 像大鸟头,又像大笑的狐狸,当然,都是萌版的。 “嘿嘿,阿银”阿正看着自己四不像的杰作,却是高兴的喊着银毫的名字。 他见过秦玥画玩偶的图像,很多都是圆脑袋样子,她还说这是萌版动物,更讨人喜欢。 他不会画画,但是还能用秦玥的方法将银毫大致的样子描出来。小孩儿咧着嘴角看着那墨画,圆脸上尽是幸福感。 “不知道你长大了没有?”阿正喃喃着,望着窗子的明亮。 房门半敞,门帘一侧忽然有规律地动了动,阿正没发现,仍在专注地看画。门帘又动了,依旧频率整齐,只是比上次幅度大些,棉帘下的木板撞在门槛上发出微微响声。 阿正扭头,疑惑过去掀了门帘,小鹿竟然在门外站着,见了阿正便低头往他身上蹭蹭,呦呦叫了两声。 “鹿宝儿,你怎么了?”阿正摸摸它的脑袋。 呦呦,呦呦。小鹿拱着门帘,往里探身。阿正将帘子一掀,它恰好从缝隙间穿进去。 “你也想到屋子里来?”阿正拍拍它的背:“但是你要马上出去这屋里已经有一窝兔子了,嫂子说有细菌,你们一起呆着细菌更多,阿正会生病的。” “呦”小鹿昂首,圆黑精亮的眸子闪着光,尖耳竖,似是在控诉阿正,为什么这窝兔子能一直在屋里它不能。 阿正想,它可能刚才看见自己过来了所以跟过来的,便拉个凳子坐在它身边:“这些兔子都还小,现在冬天,在外面它们会死的。鹿宝儿你的伤都好了,就不要跟小兔子们争宠啦,乖” 阿正又起身,抚着它的长颈将它往门外带:“咱们出去晒太阳我带你去厂房找小雨姐吧?她们这时候该是休息了,都跳大绳呢,可好玩儿了” 阿正带着小鹿出了房门,正好客厅的一众人也出来了。 在屋里坐着没什么事儿,离午饭还有些时间,邢晨想去看看厂房,来的时候只隔着马车瞥见个大屋子而已。她手里有不少秦玥送的和她自己买的玩偶暖手包和内衣,想瞧瞧身边这女人,到底是有多少工人,多少手艺。 “大哥……”阿正怯怯望了周恒,大眼飘着水花似的光,他手边小鹿也叫了一声,青嫩嫩的。 “恩,你将这鹿带进屋里了?” “没有,我要带它去外面玩儿。” 秦玥:“我们也要出去,咱们一起吧阿正” 小孩儿瞅瞅周恒,周恒也瞅瞅他,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好”他点头,执起小鹿颈间的红绸子拉着它。 杨潜看阿正牵着鹿一脸兴致勃勃,“你家小兄弟以后是不是要弄个大院子养动物啊?” 他走到前面也摸摸小鹿,触感极好,软弹顺滑,“啧啧,这皮子剥下来可是极好的” 邢晨白眼儿:“你就不能说点和适宜的?”明知道这孩子将小鹿当下伙伴儿,还说什么皮子不皮子的纯粹找抽 阿正却道:“二师父也说要将它剥皮杀了吃,但是被嫂子拒绝了,你若是想,可以问问我嫂子” 杨潜一震,一瞬瞟见秦玥似笑非笑的嘴角,嘿嘿一笑道,“我也只是开玩笑,这是夸它皮毛好,哪有真的想剥皮?我可是大善人,不虐待小动物” 阿正哦了一声,几人一鹿走在阳光遍洒的村中小道。 没走到厂房就听见女工在外玩耍的笑声,打绳扑空的飕飕声,以及夹杂其间若有若无的伐木声。 邢晨诧异:“你就这样让人欢玩儿着?” 杨潜拉了她的手腕:“嫂子做事自有心意,这是中间的休息时间” 邢晨切他一声,将手抽回,“我跟玥玥说话呢,讨厌” 这一声讨厌,斥的是声娇意媚,特别邢晨那双独特fèng眸,长睫翻飞便是风情万种,直瞟的杨潜心酥酥。 他揉揉指上沾着的少女清香,一前也经常牵着她的手或是手腕,怎么就没今天这么软嫩的触感?“我只是解了你的困惑,乖啊晨晨” 太阳就在头顶,身影淡淡斜着,暖意融融,邢晨却突然打了寒颤,同时搓手臂,快走几步向前:“你别再rou麻了我经受不住” 杨潜不厌其烦的跟上前去,俩人一路打闹,说着骂着,阳光似也跳跃起来,在枯枝细梢跳芭蕾,点着脚尖,选着白裙,层层涟起白花。 秦玥却是轻笑看他俩人打情骂俏,觉得看着乐呵的很。周恒只牵着少女的手便觉周身安然和顺,也是面带浅笑。 阿正往前多走几步与二人并行,手边小鹿还是腿断后头一次出门,看着四周跳得欢快,那劲头,倒不是阿正溜它,而是它溜阿正了。 “大哥大哥,梁城离咱们家远么?” “远,比县城还远的多。” 阿正半张了嘴惊讶,遂又笑:“那咱们是不是要早点出发啊?后天庙会咱们明天走?” 周恒之前参加巡考去梁城,是很早就起来的,走了大概两个多时辰才到,若要去拖家带口的去看庙会,确实应该早些出发的。杨潜该是想着明日就走,在梁城住一夜的。 “恩,咱们要早些走。”他道。 “对,就是早点去不然人多马车就不去城了”杨潜听到二人说话,扭头又添了一句。 那么多的人……也要将连程带去,以免有什么意外。周恒暗自想着一系列事宜。 一会儿便到了厂房前。邢晨看一大堆女人笑得欢实在一根粗绳上跳来跳去,跟鸟儿似的。还有人踢着一布包,那布包偏不落地,倒像是长了眼睛,就往她脚尖上落。 她戳戳秦玥:“都是你想出来的法子?” “恩,她们做的都是针线活儿,费眼又累脖子,一天不出来活动一会儿,过不了几个月就该有脊椎病肩周炎的隐患了。”秦玥瞧着女工们,跟她们打招呼。 “阿恒这位是你这同窗的娘子吧?跟你和玥娘一样般配呢”一婶子瞧了邢晨便朝周恒喊话。 邢晨瞬间石化,风一吹就化成灰散开了…… 杨潜却乐呵跟人家招手:“大娘您真是好眼力” 那婶子偏笑的开怀跟杨潜搭话儿:“这是才成亲的媳妇儿吧?过年办亲事的人家多着呢”她又看邢晨:“姑娘真是一双好眼睛,亮闪闪的” 都是周家村的婶子,邢晨对她们这样朴实的村民和善,只微耷了一下嘴角,便笑着道谢。 “成亲好”那婶子依旧闲谈:“你们两位长得都不差,以后定是能生个俊俏的孩子” “承您吉言承您吉言”杨潜满心欢喜,眉飞色舞,只差为表示高兴跟着女工一起跳大绳了。 邢晨好像听见了自己胸膛里什么东西咔嚓嚓碎了,低头一看,是心焦心痛心无力。 周恒秦玥只在一边笑着,并不解释什么。 阿正在人群里找到了周雨的粉衣裳,牵着小鹿跑去找她:“姐我来看你了” “给我带好东西吃了?”周雨笑眯眯看他,手指点了小鹿的脑袋。 “啊,忘带了……”阿正拍脑袋。 “没事儿,回家吃也一样”周雨笑着,晃晃手里的沙包:“阿正要不要踢这个?” 阿正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 他将小鹿拴在一旁的树上,将鲜红的沙包在手里掂了掂,直直往上一抛。红缨空中变小忽又落下成花,阿正脚尖一提,啪,踢上那红花,只见花朵垂直而上,变小变小再变小,最后……消失了。 好长时间那沙包都没落下来,周雨渐渐沉了面,阴测测看阿正:“我的沙包呢?” “jiejie你别急,一会儿就下来了”阿正也不急,又去摸他的小鹿了。 周雨一直扬着脖子朝天望,幸好太阳在侧面,不然她的眼都瞎了。 一会儿,周雨视线内终于出现了一点,变大,变红,像走在悠长黑暗山洞中渐渐望见光亮,那光亮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终于走到了边缘 “啪”沙包落地。 周雨捡起,竟是满手寒凉沾着湿气。 ------题外话------ 不知道乃们是不是都在养文。但作者君看着后台数据,真心无力。亲们,求订阅啊不然没鸡血,没激情,没脑洞……求求求,求订阅to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