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耐心
而现在，他愿意耐心一点，再耐心一点，为心爱的女孩补偿完整他当年没有做到的缺憾。用自己的真心和热诚，一点一滴，打开她紧闭的心扉…… 这个星期天的傍晚，叶成轩在公司里处理完手头上的一些事情，又开车来到了成家的别墅前。 有时候吃过晚饭，成田田会带着她的两个小侄女出来到湖边去玩耍。如果运气好，他就能见到她了。 虽然小丫头一般不会跟他说什么话，即使说话也从来没有个好声气。 但是能就这样和她一起在风景宜人的湖畔走一走，静静地看一看她轻盈灵动的身影，对他而言，都好像是一种欣慰和快乐。 叶成轩期待着，今天也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可是，他一直等到夜幕降临，满天的星星都出来了，还是没有看到成田田出现。 他孤单地坐在车里，看着星光下的夜色一点点深浓，在心中不无失落地问自己:她是不是不在家呢？今天休息，会不会又跟霍北辰出去了呢？ 正在满腹怅惘地沉思着，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了几声汽车鸣笛的声音。 叶成轩转过眼眸看了看，只见是成傲风刚刚开着车从外面回来，靠向他这边的车窗专门打开了，好像是有话要对他说。 叶成轩赶紧下了车，走过去打了声招呼:“成总，你好shukeba。” “你又在这里等田田？”成傲风问。 “是啊，反正没事，过来转转。”叶成轩淡淡地笑了笑说。 “她一早就出门了，霍北辰约她到邻县的惠泉寺玩，估计很晚才会回来。”成傲风不疾不徐地说。 “哦。”叶成轩苦笑了一下，果然没有猜错，她真的是跟霍北辰一起出去了…… 成傲风注视着他那张毫无遮掩写满落寞与伤楚的脸，平淡无澜地说了句:“进来坐坐，我们聊一下吧。” 自从成田田回来，叶成轩过来成家找她也不止一次两次了。成傲风对他的态度一向疏淡，今天却突然一反常态说要和他聊聊。叶成轩真是很意外，同时也预感到，成傲风此时要跟他谈的，可能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叶成轩和成傲风一起踏入别墅大门的时候，正坐在客厅的夏小珞也有些惊诧。 不过她是个最热情大方的女主人，立即笑语盈盈地站了起来，邀请叶成轩坐下，还给他泡了一杯浓香的热茶。 大约孩子们都在楼上玩具房里玩，此时，客厅里并没有其他的人。 成傲风与叶成轩相对而坐，云淡风轻地开了口:“叶总，田田又不愿见你，每天这样，你觉得有意思吗？” “呵呵，虽然她没有理会我，但是我只要能这样看到她一下，就觉得心里也很安慰。”叶成轩坦率地说道。 “时至今日，你觉得你还可以给田田什么？”成傲风直截了当地问。 “爱。”叶成轩未作丝毫犹疑，诚恳又郑重地说道:“给她我这一辈子全部的感情和爱。” “那么，你认为自己，有多爱田田？”成傲风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继续犀利地问道。 这次，叶成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平和坦荡地反问他:“成总，你认为自己有多爱你的夫人呢？” 成傲风敛起眼眸看了看他，淡淡然地笑了:“呵呵，珞儿是比我生命还重要的女人。我这样说，你能不能理解？” “那就是一样的。”叶成轩和他静静地对视着，低沉有力地说:“甚至，田田对我而言，也许比成夫人对你，更为不可缺少。因为我和田田，是上一辈子就约好要在一起的，三生三世，早就定下了今生的缘分。” 这样文文酸酸的话语，一般应该是那种爱情文艺片里才会出现的经典对白。如果要听，也只有那些天真烂漫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会相信或者感动。 而今天，成傲风和夏小珞却从一个商场上叱咤风云铁腕冷心的人物口中听到了这种话。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都感到有点儿好笑。 可是叶成轩的神情却十分认真，甚至可以说是严肃，没有半分说笑或者好玩的意思。 夏小珞轻轻抿了抿嘴唇，温和地说了句:“叶总也喜欢看言情片吧？” “不，我从来不看。”叶成轩这才想到他刚才的表达很容易让人家误解他是在说胡话，不免有些懊恼，再度坦诚热切地说道:“我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得更清楚？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对田田绝对是真心的。有了她，我的生命才有活力，我觉得自己，才能真正感受到生活的快乐和美好。她没有回来的时候，我顶多，只能算一个可以活动但却没有灵魂的躯壳。” 成傲风略微沉吟了片刻，注视着他道:“田田曾经遭遇过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叶成轩老老实实地说:“她十六岁之前的经历，我查不到。但是十六岁以后她的所有生活细节，我都了如指掌……” “我指的是两年前，田田曾经怀过你的孩子，可是后来却没有留住。”成傲风淡淡地打断他的话。 谈起那个起先他并不知道存在，最终失去了的孩子，叶成轩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攥紧，痛苦地垂下了眼眸:“是我伤了田田的心，她不愿意要我们的孩子，我能理解，不怪她。” “谁告诉你田田不愿意要那个孩子？”成傲风提高了声调，神情变得十分冷峻:“你就是这么理解田田的？” 叶成轩的心倏地跳了一下，沙哑着嗓音问:“难道，不是田田不想要？她告诉我，孩子没了……” “孩子确实是没了，可是，不是田田不想要。”成傲风冷冷地说，唇角勾起了几许显而易见的嘲讽:“叶总，我真不知道田田当年是怎么爱上你的？究竟爱你什么？你似乎，连对她最基本的信任和了解都没有，她居然就死心塌地认定了你。即使那时候，只要思维正常一点的人都认为不应该要那个孩子，她还是坚持要一个人生下他。” 叶成轩的脸色越变越苍白，有种不敢置信的疑惑和疼痛在心头蔓延，越来越深重:“那我们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成傲风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转头对夏小珞说:“珞儿，你跟他讲吧。” “成夫人……”叶成轩赶紧求助地看向了夏小珞。 此时，他仿佛处在一个最为紧迫不安的时刻，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和不平静的心跳。 夏小珞微微叹了一口气说:“田田有一天回家的时候，遇到了歹徒，造成了意外流产。” “意外流产？”叶成轩怔怔地重复了一下这几个字，仿佛一时间还不能接受这个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实， 第俊朗的眉宇间，笼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是啊。”夏小珞同情地看了看他，轻声说道:“田田一直是准备生下孩子的，出事后，她伤心了好久。” “他们怎么田田了？”叶成轩终于反应了过来，愤怒和痛心让他的双目喷火，声音变了调:“田田到底受了多少苦？为什么没有人早点告诉我？” “你如果真的有心，早就应该想到田田的流产是意外了，还用别人来提醒你？”成傲风毫不留情地刺了他一句，继续说:“你问田田受了多少苦，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那两个歹徒十分凶残，而且是专门针对田田肚子里的孩子去的。他们对怀有两个多月身孕的田田拳打脚踢，田田差点连命都没有。幸好，我爸那天正好过去找田田，看到她的时候，她人事不省倒在地上，身上身下全部都是血……” 只听“哗啦”一声脆响，叶成轩端在手中的茶杯竟然被他硬生生地捏碎。 温热的水花泼了出来，茶叶和茶水撒了一地。他自己的手指也被玻璃碎片划破，汩汩地冒出了鲜血。 “呀，叶总，你的手受伤了。”夏小珞失声惊叫了一声，赶紧起身给他找药去了。 “到底是什么人？对田田下这么狠的毒手？”叶成轩却仿佛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伤口的疼痛，紧紧地咬着牙关，脸上布满狂暴的怒焰:“我不会放过他们！他们怎么对田田，我要让他们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凶手在两年前就抓到了。”成傲风语波无澜地说:“现在正在坐牢。” “是谁？”叶成轩起身冲到了他的面前，神情激烈而又痛苦，黑深的眼眸晕出了骇人的血光:“你只是让他们坐牢了吗？成总，这远远不够！田田所受到的折磨与伤害，岂止是几年牢狱之灾就能抵消的？” “那你还想怎么样？现在是法制社会，他们判的刑已经是极限了，或许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自由的阳光。”成傲风略微停顿了一下，说出了最关键的话语:“而且，他们只是受人指使，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打手。真正害田田的元凶，还没有抓到，仍然在逍遥快活。这个，是不是才是你最应该关注的？” “为什么两年了，元凶还没有抓到？”叶成轩顿然失控，赤红着双目嘶吼:“中国的警察到底每天在干什么？你是田田的大哥，难道也不着急？” “叶总，指责别人的时候，你先看看你自己！”成傲风冷然一笑，话语不轻不重，却一针见血:“田田被害流产的事情，最该要承担责任的人是你！你不觉得，现在是你在田田面前好好表现的一个机会吗？如果你能亲手揪出残害田田的凶手，给田田一个公平合理的交代。对田田的心灵上的裂痕，应该是最有力的安慰了。” “是的，田田受过的苦，我不会让她白受。”叶成轩的脸色更加森寒，死死地攥紧了双拳，连关节处都因为用力泛出了白色，像是在对成傲风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一定要抓到他们，不管是谁！伤害了田田，对一个孕妇做出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情，这样的人，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这时，夏小珞拿着消炎药和创可贴走了过来，好心地说道:“叶总，你把手包一下吧。” “不用，一点小伤而已。”叶成轩摆摆手拒绝了她的好意，整个人还沉浸在无限的愤怒与痛苦之中。 他痛恨那些丧尽天良，毫无人性的歹徒，差点害死了他的田田。 他更痛恨自己，连心爱的女孩都没有保护好，让她平白无故受了那么多的苦，遭遇了一个女人那么大的痛苦和磨难。 甚至，在她这次回来，告诉他孩子流掉了以后。他还在继续误解她，以为是她不想要，自己去拿掉了孩子。 难怪，田田自始自终都不肯原谅他，接受他。他确实，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夏小珞无奈，只好将药水和创可贴放在了茶几上，又拿来了扫帚撮箕清扫满是水渍和玻璃碎渣的地板。 叶成轩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燥乱的情绪，对成傲风说:“成总，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些。打人的凶手关在哪个监狱？我明天就去找他们，要查出元凶，还是得从他们那里入手。” “如果能那么简单问出真相，还用等到今天让你去问？那两个人什么也不知道。”成傲风看了看他，冷声说道:“你先坐下，我还有话跟你说。” 叶成轩又坐了下来，夏小珞收拾好了狼藉一片的地面，也重新走回来坐到了成傲风的身边。 “有件事情，我觉得也应该告诉你知道。”成傲风沉沉地叹息了一声，低哑地说道:“当初，田田遭遇伤害意外流产。医生说，她的zigong受到了严重损害，以后，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重要的是，我只爱她 <;“> “什么？”叶成轩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瞪着成傲风，仿佛被他这句话语打入了最冰冷黑暗的万丈深渊，整个人呆若泥塑。 “医生是这么说的。”成傲风无视叶成轩伤痛震愕的视线，继续说:“田田以后，都不能再做mama了。” “不可能！”叶成轩急促地说了一句，痛苦，震惊，悔恨和愤怒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感让他几乎无法思想，只是面无血色地重复着:“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田田她好好的，她明明那么好……” 看到面前的男人似乎完全无法承受这样突如其来的重创，已经接近崩溃边缘，夏小珞用阻止的眼神看了丈夫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可是成傲风依然冰冷残酷地说道:“叶总，这是事实。” 他的声音明明不高，可是字字句句，却都像是锋锐的大石块一样，重重地砸在了叶成轩的身上和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