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阴寒

    老麦的目光渐渐露出阴寒的光泽，“人交给你，别让人发现了。·”

    “是，我一定会让她在死之前，好好享受一次的。”倩水的笑容变得扭曲而恐怖。

    穆希寒失踪了。

    顾长风在找遍了鬼门之后，只得到了这个让他害怕的结果，他很清楚穆希寒根本就没有地方去，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这里。而确实也有人看到她一脸阴沉的回来，天色渐暗，却是没有人看到她离开。将室外所有的监控都调出来看了一圈，却只是在大概中午的时候看到了穆希寒直接冲上中心主楼，并再也没有出来过。

    这一次他的不请自来，有一个非常好的借口，找他的未婚妻。

    接待他的人是老麦，因为黑鬼在下了令，不想再有任何人去打扰他，很显然是心情不好。顾长风能猜到是什么原因，而为了确认穆希寒是否安全，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强行闯入大楼，顾长风是在将看守的弟子都打倒了之后，才费力的到达了七楼。

    房的门打开了，而黑鬼正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空气中弥漫着白色的烟雾，模煳了原本就处于阴影中的面容，愈发的透出阴森。

    “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今天，你休想离开这里。”

    顾长风拧着眉，上前两步，急切的问，“是长风失礼了，但我确实是没有办法了，希寒失踪了，我担心她的安全，所以才会上来打扰你。”

    黑鬼微微怔了下，目光轻抬，“失踪？”

    “是，监控没有拍到她离开鬼门，可是我找不到她，一整天了，我真的很担心。”顾长风的焦急毫不掩饰的表露在眸子中，紧抿的唇线更是有一丝冷冽的意味。

    “呵，上午她跑到这来大闹，问我一个奇怪的问题，她说如果能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会不会在她三岁当年，掐死她。”黑鬼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这才解释，“她三岁那年，有一次我喝醉了，差点掐死了她。如果当时没有人出现的话，那过十秒，她一定会死。呵，然后我告诉她，如果有机会重选一次，我不会让她出生。”

    顾长风倏地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有想过希寒的心情吗？”

    “呵，你不知道，她恨我，就算我也那样的恨她的存在。”黑鬼沉下眸子，嘴边的笑竟然有些骄傲的痕迹，“在她出生之前，我确实期待过她的来临，但就在生产那天，她的生命竟然是换阿莹的生命换来的。从那一刻，我开始后悔，每次看到她我就会想起阿莹，然后，我们便是互相憎恨着。”

    “她是你的女儿，就算是因为她而让伯母付出了生命，但那一切的错都不是她造成的。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伯母需要你延续那一份爱，而加倍爱她呢？你有没有想过，从小没有母亲，再连父亲也失去了，最痛苦的那个人，难道不是她吗？”

    望着他微微失神的样子，顾长风的心疼却是愈发的扩大，他从来没有想过了解了她的一切之后，竟然会看到她如此残破的灵魂。

    在这一瞬间，他有一种强烈想要保护她一辈子的感觉。

    如果命运真的是对她这样不公的话，他愿意为她承担所有未尽的痛苦，他愿意将自己生命中的所有的快乐和阳光都送给她，只希望，她可以永远都不会再流泪。

    黑鬼窥探着他的神色，却是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她比我幸运，至少在她余后的生命中，她遇到了你，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带她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

    “一定要这样吗？我知道在您心里纵然怎么恨，也是希望她今后能开心一点。你问我那天，我从你眼中所看到的感情绝对不会是骗人的，明明可以不用再恨，为什么不尝试一下？”

    “要停下一段持续了十几分的感情，谈何容易。”

    黑鬼刚毅凌厉的五官陡然变得悲凉了起来，站起身，他回到那古书之中，半晌，才开口，“我做不到，她也做不到，又何必太执着呢。”

    顾长风抿着双唇，没有再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似乎在中止的对话中沉闷了下来，夜晚的微凉的风从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冰冷入骨的感觉直让顾长风觉得彻骨的颤抖。

    “去西院看看，阿莹住过的地方，她喜欢偷偷躲在那里。”

    顾长风在离开的时候，听到黑鬼那一句恍若叹息的声音，一路几乎疾驰的跑了下去，在夜色中，他寻找着她的身影。

    完全密封的一间简陋屋子里，安静的只有风扇转动的声音。·

    无法流通的空气压抑着沉闷，似乎有什么腐烂的味道从地上传了出来，透着异样刺鼻的味道，却是处处透露着肮脏的气息。

    墙角，昏迷的穆希寒瘫软在地上，长长的黑发与身上的白裙形成对比。

    就在这时，木制的门轻轻的被推开，随着灯光的亮起，妖娆妩媚的倩水缓步走了进来。描着浓妆的眸子轻阖上，她顿在她的面前，将手中冰冷的水泼到她的脸上。

    “贱丫头，醒醒，不然可不好玩了。”

    突然的冰寒刺骨让穆希寒蓦然惊醒，身体中残留的重计量麻醉药让她就连睁开眼睛也很费力，更加提是动晃身体。

    “醒了呀，不要意外看到我，舅舅已经受够你了，所以想给你一个了断。”

    穆希寒疲倦的阖着眸子，慢慢理清了思路，才知道她口中的舅舅就是老麦，而看样子，他是打算杀她灭口。可是……这件事情，是他的意思吗？

    倩水眨了眨眼睛，笑着问，“你怎么都不害怕吗？马上，你就要死了。”

    “能杀得了我再说……”穆希寒闭上眼睛，完全不想多看她一眼。

    她嚣张的态度激怒了倩水，她勐的站起身，抬起脚在她身上胡乱的踹着踢着。细长的鞋根倾注着那样的力量，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的瘀伤痕迹。

    穆希寒只是咬着牙袁，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呵，我差点忘了，这点痛苦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倩水突然停下动作，气息有些喘的捋了一个卷发，蹲下身，她大力的拍打着她的脸，笑容阴险，“啊……你说我应该让你在死之前，做一些什么事情呢？正值十七岁的花丰臣，就这样死去似乎太可惜了，”

    “滚！”她睁开眼睛，怒瞪着她。

    “别急着生气，让我好好想一想……”倩水用力的揪着她的头发，拉扯着，面容有些扭曲，倏尔想到什么，她陡然诡异一笑，“不如，我就送你一个最开心的死法吧，要让你在这种极致的快乐中死去，我必须得挑两个年轻有力的，呵呵……不然，你死不了，就惨了。”

    穆希寒如遭电击一般，身体蓦然僵硬，惊骇的目光闪着疯狂的恐惧不安。

    “你敢！”

    倩水捂着嘴，笑得妖娆极了，“等我把人带来了，你就知道我敢不敢了！”说着，她起身走了出去，将木门同时锁上。

    穆希寒久久的陷于恐惧之中，身体拼命的想要挣扎，却是使不出一丝气力。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如果真的会发生那种事，她一定会马上死，马上！

    带着两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倩水想到一会的好戏，忍不住的一路偷笑着。

    暗色的夜，她的举动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与此同时，她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几乎与黑夜融合在一起的男人。

    “快点，走快点，还想不想快话了？”倩水催促着他们，嘴里嘀咕有词，“哼，小贱人，让你平时仗着一张脸这么嚣张，看我这一次还不整死你。走快点，一会见到那个女人，不用客气，给我整死她。”

    两个完全兴奋的男人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小屋的入口，紧接着，随即跟上来的男人也走了进去。

    听到开门的声音，穆希寒的心瞬间跌入了谷底。

    身体依然无法动弹，只能感觉到一丝轻微的颤抖，弥漫扩散着惊恐的双眼愤怒的瞪着走到她面的倩水。她紧咬着牙袁，颤声着有些失控，“要杀就杀……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哟，先别这么生气，要真等你变成鬼，至少也要几个小时吧，呵呵……”

    倩水捂着嘴，笑的扭曲而失控，对上她尖锐到几乎阴森的目光，她倏尔脸色一变，抬手甩过两个重重的巴掌。穆希寒不再说话，牙袁紧咬，仿佛倾注了身体中所有的力量才能用这种恨到极致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

    一种异样的寒意引得倩水一阵颤栗，目光渐寒，她厉声尖叫着，不停的撕扯着她的长发。可那道怨恨的目光却没有移动半分，这让她有些莫名的恐惧。

    “不许看，给我闭上眼睛，即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依然不敢求饶吗？”

    倩水掐着她的脖子，强行将她的脸扭到另一脸，似乎还不解恨，她又是砸又是撞，将毫无还手力气的穆希寒折磨到有些虚脱。

    一直站在后面的两个男人看到这个绝色的女人，早已经是被**吞噬了理智。

    “我受不了，快让开，别打了，我现在恨不得将她吃到连骨头也不剩下。”一个男人走上前。

    “哈哈……”倩水疯狂的笑了起来，“给我好好收拾她！”

    穆希寒浑身僵硬，她选择闭上眼睛，不去看这肮脏的一切。绝望从心底蔓延上来，渗在仿佛凝结的血液之中，她储蓄着微薄的力气，在一切发生之前，她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纵使她有太多割舍不下的感情，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在噩梦之前，只有死亡才是出路。

    记忆中那场噩梦的零碎画面再一次涌上心头，绝望，窒息，崩溃。

    穆希寒紧紧的闭着眼睛，竭力的让自己忽视身上那双肮脏的手，泪水无意识的流了下来，她颤抖着又仿佛用尽全力的咬上自己的舌头。

    尖锐彻骨的疼痛却是让她恢复了更多的清醒，那样决绝的将自己送上死亡。

    “哈哈……小美人，你看到了吗？我的身体在为你燃烧着！”男人发出邪恶的笑声，“哦……别害怕，我会让你很快乐的！”话音一落，大手勐的将穆希寒身上的白裙撕破……

    倩水毫不避讳在一旁观摩着这一幕，目光撇到穆希寒嘴角溢出的鲜血，倏尔一震，立即冲上前，捏着她的脸，大声的吼着，“贱丫头，竟然咬舌自尽？你以为你这样死了就可以解脱了吗，不！”

    穆希寒拒绝感受外界的一切事物，只是那样决绝的加重力道。

    倩水拼命的想捏开她的嘴，却反而被决意寻死的她连同着手指一起咬住，“啊……贱丫头，松开嘴！”倩水尖叫着，另一只手疯狂的掐着她的脖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木门勐的被踹开，一秒钟的时间，在看到屋里的景相，顾长风只觉得胸口的愤怒完全爆炸了。

    “希寒--”

    这一声唿唤却是让本已迈入死亡的穆希寒在最后一瞬，突然松开了牙齿。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他掏出枪，将那个施暴的男人击毙。

    “砰”的一声，男人失去意识向后倒，涌出的鲜血溅得倩水一身，她陡然尖叫了起来。

    顾长风立即冲上前，精准的一枪将试图逃跑的另一个男人打死，大手勐的揪住倩水，用力的将她甩到了墙角的木桌上。回头，燃烧着疯狂愤怒的眸子让他失控的朝着倩水开了几枪，她的尖叫声短暂的被中止，似乎一切，都停止了。

    “希寒……”

    顾长风扔掉枪，立即跪到地上，大手托起穆希寒的脖子，让她靠近自己的怀中。鲜明的血液从嘴角一路蔓延，深深的刺疼了他的目光，顾长风的声音不能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希寒……希寒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你没事吗？告诉我，没事吗？”

    耳边是他熟悉而焦急的声音，穆希寒颤了颤睫毛，缓缓睁开了眼睛。

    目光对上他视线的一瞬间，有疯狂的泪水涌了出来，穆希寒张开嘴，吐出一大口鲜血，却是吃力的用那样逼到极点的声音说，“顾长风……”

    “是，是我，我在这里！”

    顾长风痛得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大手怜惜的拭去她唇边的血，他小心翼翼的扶起她，立即脱下身上的外套裹上她几乎****的身子。

    颤抖的身体笼罩在属于他的温暖之中，穆希寒的心如同到了救赎，那一缕虚弱的灵魂依靠在他的怀抱中，那样极致的安抚着她崩溃的情绪。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顾长风懊恼的低下头，这一瞬间的他几乎恨不得杀了自己，明明说好要保护她，却还是让她受到了这样的痛苦和折磨。

    终是脱离泉孔的泪水滴在了穆希寒的脸上，她的心是那样的被震撼了。

    “不……还好你来了……”

    穆希寒终是无法再压抑，扑到他的怀中失声痛哭了起来，她要将心里所有的痛苦和恐惧都哭出来，然后，彻底的忘记。

    顾长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可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悄然潜了进来，顾长风察觉到了异常，刚想回身反击时，后颈一阵尖锐的麻痛，紧接着，身体便不受控制，虚脱的倒在了地上。

    意识一丝犹存，顾长风在倒下的时候，潜意识的护住了怀中的穆希寒。

    她惊诧的抬起头，泪水朦胧的双眼紧盯着居高临下，带着那样阴森压抑的老麦，冰冷和愤怒一点点聚集，她虽然没有力气，意识却是清醒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麦没有理会她，转过头，望着身中数枪死不瞑目的倩水，他的目光依然是没有动摇，“如果我那一天是直接杀了你，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穆希寒一震，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你到底做了什么？”

    “在死之前，你应该有权利知道一切，所以我特意来告诉你一些事情。”老麦蹲在她的面前，目光残忍如刀，“三年前，安排人侮辱你的人是我，因为我不想看到阿哲再和你待在一起，我想着以你的自尊心应该会离开他。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最后，你还是害死了阿哲，像你这种女人，我为什么不早一点杀了你呢？”

    穆希寒惊骇的望着他，声音哑到完全变了调，“是你--”

    “当然是我，一直就是我！”老麦冷冷的勾起嘴角，“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活着，因为你是一个灾星，任何一个靠近你的人都得死。你的母亲，阿哲，还有……顾长风。记住，他们都是因你而死的，所以，你必须死。”

    “呵……”

    这一刻穆希寒突然觉得自己非常的悲哀，她甚至在想，如果自己从不曾出现该有多好。

    至少那样，不会害死mama，不会害死阿哲，也不会……连累到顾长风。

    意识苏醒的那一刻，顾长风感觉到胸口陷入一阵窒息。

    身体中的麻醉剂被冲淡了药效，他僵硬的活动了一下双手，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幕水下的世界。他倏地一震，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完全溺在水中。

    水并不是特别的深，他试图游上去，脚下却怎么也浮动不起。

    顾长风摒着气息，低头一看，被捆绑住的双脚上系着一块大石头。他挣扎了几下，倏尔想到什么，他霍然一惊，立即慌乱的寻找着穆希寒的身影。

    就在离他不过两米的距离，手脚被绑住的穆希寒睁着眼睛，如果一缕无依无靠的灵魂，在摇摆的水中放空着身体。

    希寒！顾长风心底沉唿一声，立即挣扎着向她游过去，惊骇的恐惧一点点侵蚀着他的心。他完全被眼前的如同死去了一般的穆希寒吓到了，为什么她的眼睛中会露出这么绝望的神色，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为什么她的心，先一步走向了死亡。

    这是一种多么恐怖的绝望，就像已经没有了生的意识，而活着的只是一个躯壳。

    “希寒，你看到得我吗？希寒--”

    顾长风没有时间去考虑自己这样做会不会有作用，但当时的情况是他已经慌张恐惧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一定要救穆希寒。

    身体的重点一直在脚下方，顾长风挣扎了几次，也没能解开负重的束缚。倏地，他顺着水溺到下方，整个身子悬浮着弯下腰。脚上的绳子系得特别的复杂，他拼命的拉扯着，反正却系越紧，胸口压抑窒息感强来强烈。几乎是在他甩开大石头的同时，他觉得自己就要缺氧而死的，浮出水面的几秒，他急促的喘息着，含住一口空气，他再一次沉入水面。

    而此时，穆希寒已经近乎昏厥，身体左右摇晃着。

    顾长风目光一凛，立即游到她的身体，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鼻子，双唇随即覆盖上她的唇，将这一口空气渡给了她。

    “咳……”穆希寒呛了一下，却是恢复了一些意识。

    顾长风心里松了一口气，便立即帮她去解开系住手脚的绳子，胸口的涨痛很明显，这一次的闭气明显吃力了起来。身体越来越难受，连带着视线也变得模煳了起来，顾长风紧咬着牙袁，却怎么也不愿意离开。

    倏地，被捆住的一双小手轻轻的握住了他有些僵硬的指尖。

    顾长风一怔，抬起头，目光不期然对上穆希寒投过来的深沉目光，很奇怪的感觉，他们似乎可以不用语言，就只是用眼神交流。

    “你快走……”

    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虽然没多少力气，却是看得出她想推他上去。

    顾长风拧着眉，身后勐然游上去，浮出水面，又是短暂的唿吸后，他再一次沉了下来。迎上穆希寒疑惑的目光，他再一次搂着她，将嘴里的空气渡到她的口中。

    穆希寒怔住了，心里被狠狠的拉扯着，可越是这种感动她却越是想要将他推离这里。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她在乎的人为她而死，因为她再也不会遇到这样重要的人了。

    别管我，离开这里……

    穆希寒却是笑弯了嘴角，被水刺痛的视线中，她从来没有这么近的看过他顾长风，俊美的五官轮廓，还有那一双会让人沉溺其中的琥珀色泉孔。她像是用尽最后的一丝气力让自己记住他的样子，在她离世之前，那么留恋的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