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神秘的来客(上)
莫家众人恭送走张专员后,宴会厅里气氛更加热烈。莫天琪冲着天仇说道:“二哥!张专员是国府要员,今晚特地从新京赶到咱家来特别嘱托事情,可见此行的重要,你的机会来了,切不可疏忽大意的,来!大家敬天仇一杯,以壯行程。” 老爷子莫思忠也觉得事出突然,这位叶三小姐着实不简单,背景神秘莫测,但愿此行能倚重天仇结为朋友,所以也说道:“天仇呀!这万事俱备只欠路上的安全,各位炮手还要在路上多担待一些。没用的行李包裹少带,多备些银两到堡里再置办新的,武器弹药要带足,这不,又多了几个女客吗!” 莫天仇现在可是春风得意,这个三江堡的位置自己是要对了,连国府大人都眼热的地方能错么吗?富贵险中求,警署之事为轻,寻藏宝之事为重,将来自己富甲一方后,还有理想的大业等待着自己施展嘛,嘿嘿!好戏终于按照谋划开始了。于是他些踌躇满志地站了起来,说道:“父亲和三妹关照的对,我们一行带了十几匹俄国大洋马,看家护院的狼狗也带了五条,人人两把快慢机的德国大镜面匣子枪,警察服装再加武装弹夹,能多装不少子弹。牛rou干,大饼,酒水都带了不少,你们就放心吧!” 早晨一行人吃饱喝得,人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格外精神,每匹马脖颈上都挂着银色的銮铃,风一刮嗡嗡直响。稍等了一会儿,闻听‘叮铃铃’声响,从外面驶进来一辆四胶轮的西方厢式马车。骏马豪车一下子就将大家的目光吸了过去,远近响起了议论声。驾车的是位彪形大汉,古铜的肤色,遒劲精干。 这时从车厢里轻飘飘地跃下一位戎装女子,挽着发髻戴着黑面纱,一身红色披风格外显眼,腰系牛筋编花带,脚蹬鹿皮小蛮靴,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对着人群冷声问道:“哪位是莫署长?” 莫天仇从马上跃下,礼貌地不卑不亢地说道:“卑职就是莫天仇,请问叶三小姐来了吗?” 这时马车上车窗被拉开了窗帘,露出一张戴着一顶摩登女帽,上面也罩着白色面纱女子,只露出艳红的樱桃小嘴,说道:“我就是叶琳娜,这是满洲国通关签证,你收好了马上出发,中午赶到北海镇。”说完,递给贴身女保镖寒星,转给莫天仇。 莫天仇微微一笑,挥手敬了个警视礼,说了声:“董炮头,你率五骑在前面领路,柳炮头你带五骑殿后,出发!”绝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看得叶琳娜也暗自点头,寒星,寒月则面无表情的坐在马车的前后座上,小心地查看外面的情况。 马踏銮铃,脆鞭震耳,一行人马趁着秋高气爽疾驶而去。风尘仆仆地奔行几个小时后,顺利地到达了北海镇,打尖之后继续前行,傍晚时分赶到了丹江县城。董炮头熟人熟路,带着众人来到最高档的四海饭店落脚。 莫天仇让董炮头给叶三小姐要了豪华套间,自己人则要了北厢房一溜通铺下榻。道上的规矩警队出行或是镖门押镖都是自己开火做饭,自带银针,银筷来以防不测。天仇看大家奔波了一天挺辛苦的,为了安全起见叫来了掌柜的,吩咐道:“给我们现杀一只活羊。去掉头蹄下水,把rou,心,肝,肚切成细条加好佐料,在院子里架起一口大锅熬成浓汁羊汤,成吗?” 掌柜的一看这家架势,是个有钱的大主哇!马上眉开眼笑地说道:“警爷!这搬山头子(杀羊),架锅子(煮羊汤)是本店拿手菜,只是上好的汤料,价钱高点!” 天仇说道:“钱差不了,一律使用桦树柈子烧汤,千万不要用松木烧火,要不汤里会燎出松树油子味,用深井水泡一个时辰祛膻。弟兄们都飘五腹子了(肚子饿了),这是三块大洋,够了吗?” 掌柜的马上接到手里,乐颠颠地点头哈腰说道:“够了,够了,店里自家酿的原浆子(烧酒)管够,再给你们腾出一溜马槽子专用!”之后,对着店里的后厨喊道:“黑子,驴子到圈里挑一只肥羊杀了,处理干净。木头把大锅洗净架到院子里来,麻利点!” 天仇对着自己人说道:“董镖头安排好人,轮流看好马匹,大家都泡泡脚吧,一会喝热腾腾的羊汤。” 众炮头都知道莫家二公子警官,从来不苟言笑。没想到,这一出行事事考虑的挺周到,又挺照顾大家的,心里均有些感动,齐声吆喝一声:“二爷瞧好吧!” 叶三小姐是位时髦漂亮的女子,寒星寒月是日本九州柳影家族的孪生姐妹,也是俩位清丽冷艳的姑娘,都喜好洁净。这一路风尘迷漫,弄得灰头土脸的浑身不舒服,三人先回屋里洗漱干净后,沏了自带的龙井香片--坐在炕桌上喝了起来。 叶琳娜看着长相和自己有些相像的寒氏姐妹,知晓今后要倚仗的左膀右臂,先打了张亲情牌,和颜悦色地说道:“你母亲先是我叔叔宁贝勒的小妾,她当时是京戏名伶叫若水寒,风华绝代,在京城有大把的追捧者。柳生元雄那时任日本领馆的武官,是中国通的戏迷,对你母亲痴迷得神魂颠倒。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宁贝勒说动你母亲嫁给柳生,后来才知道:她那时已有了身孕--怀了他的种,后悔得一直郁郁寡欢。你俩其实是我的叔伯meimei,同宗的中国人,这次回来保护我--是你母亲的主意吧?” 寒星性格直爽,寒月心思缜密有些腼腆。寒星说道:“这些都是母亲后来告诉我俩的,说当时刚有一个月的身孕,自己不懂没有察觉。宁贝勒求母亲救救他,柳生不断地威逼恐吓他---说要不答应这门亲事,他家族都得死于非命,为了这个原因,母亲才忍痛答应了这桩婚事。“ 寒月说:“后来生下我俩的时候,柳生察觉日子不对,这才知道不是他的亲骨rou。为了避免是非,三岁时就将我俩送去家族秘密基地训练,不管死活。好赖我俩命大没在幼儿夭折,十六岁艺成破关出山。柳影家族崇尚武学,是天皇多年的护卫近臣之家,有一套保镖绝学,位极权重。在本国树立了不少武林仇家,都在暗中较劲。柳家嫡亲的几代分支也面和心不合,我母亲虽然嫁给了柳家老大,但毕竟是中国人,在妻妾中渐渐受到排挤冷落。他家族对待占领东三省,把持满洲国与内阁意见一致,为插手军政两界,特在本部成立了柳机关,专搞情报工作。我母亲为我俩安全着想,远离家族权力漩涡,才应了你家的请求,让我俩来新京保护你。”
寒月娇柔地说道:“我姐妹俩从三岁起就开始了练功服药,多次受伤屡次治愈,没白天没黑夜,奔波于杀戮和争斗之间,直到如今的年龄才安定了几天,都快成了冷血动物了,也真够累的了。。。” 叶琳娜自己也参加过苏俄的魔鬼训练营,也在格斗中亲手杀死过同床姐妹,那个滋味--如今想起来都为之颤栗。现在听到这姐妹俩的一番诉说,同情之心立时泛滥起来,拍了拍二女的肩膀,说道:“既然老天让你俩跟了我,那就是缘分,今后跟着三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吧!” 寒星,寒月刚才还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之中,听到叶琳娜的一席话,立刻都破涕为笑,道:“仅尊jiejie之命!” 这时听到敲门声响起,寒星拉开门一看,原来是那位彪悍的车夫。叶琳娜问道:“黑魁!你有事吗?” 黑魁道:“启禀小姐,莫署长新煮好了一大锅鲜羊汤,知道咱们也没吃饭呐!特请大家一块喝点热乎的。” 叶琳娜也想乘此机会多了解一下莫天仇的情况,也就点头说道:“好哇!寒星拿上咱们的银勺银碗,就此吃点晚餐,黑魁你多吃点啊!” 四人来到了大院里,看到北厢房门前摆着简易的长条桌,炮手们各自端着热气腾腾的大碗,倒着瓷坛里的烧酒,吃喝得痛快。莫天仇看见四位出来了,坐到了特意摆好的方桌前,也不怠慢,立刻从锅里舀出羊汤倒在一个洗干净的铜盆里,端了上来。吴炮头也端着一个瓷盘,上面摆着盐,醋,蒜泥,辣椒末,香菜末,韭菜花等调料,放到桌子上。 天仇说道:“各位这一路也辛苦了,趁热喝点羊汤,去去躁气,不够尽管添。”说完,摆了摆手,带着吴炮头回到了自己桌前。 路途结伴而行,叶琳娜看着天仇正直的眼神和对自己一行的客气,心里升起了一些好感。暗衬,此人绝不是那些纨绔子弟的登徒子,面对自己和韩家姐妹的妖娆体貌绝没有献媚的意思,也没有特意套近乎,有点意思。。。之后,示意韩月从包里取出四只精致的薄银碗,偷偷试了一下汤和rou,没问题后才让大家伴着调料吃喝起来。别说,这里新杀的羊rou真是很香,调料下的也好,吃到胃里真的很是舒服,再吃些自带的宫廷糕点,三女吸溜的满顺嘴。 黑魁长得五大三粗的,咬着自己带来的发面烙饼,也吃得满头冒汗,嗯嗯叫好。过了一会儿,实在扛不住那帮炮头的干杯声,在叶小姐的同意下,快步走到了长桌前,挨个敬起相识酒来了。。。这黑汉子真是好酒量,一二斤进肚,面不改色心不跳,一会功夫就和大家交上好哥们儿了。引着三女子嘿嘿直笑,叶琳娜道:“男子汉都是酒内存知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