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诱人的传说

    江湖人说：关东的响马，关西贼，山东的好汉怕过谁！-----话说中国的近代，自小日本‘九一八’事变始，关东大地有民族正义感的草莽英雄，啸集山林，拿起刀枪，纷纷举起抗日义勇旗号，用自己的方式进行着保衞家园的斗争，其中有着众多形形**的民间豪侠，东北抗联，红色国际，土匪山贼--演绎出惊心动魄的传说故事，让我们揭开其中一段段惊魂迷雾。。。

    关东山边陲的密林腹地，隐秘着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当地人称【三江堡】小镇。它坐落在群山峻岭之中，土地肥沃兼物产丰富，江衢四通八达，有林间密径直通往高丽国，也能绕道去苏俄边界。

    自老一辈口口相传：说大清皇帝欲赴长白山祭祖，秘派当朝金刀侍卫三大头领之‘无极剑’宇文龙，‘一点梅花枪’陆伯南，‘古禅刀客’麻老五押解九车八十一箱珍宝，供奉于隐秘的龙脉祖庙。途径三江堡毗邻的恐怖黑森林时，随行侍卫连同珍宝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皇帝龙颜大怒，朝野震动，受牵连者无数。咸丰帝旨令北疆督统强力追查，历经百日，仍没查出下落，这场无头案才成了悬案。

    传说纷纭：有的说这帮护卫陪葬在祖庙地宫，担当了护墓使者。有的说被守庙的黑白蛟龙吞进了腹中，活生生地当了祭品。有的说是宝藏被反清的江湖帮派劫走，用在反清复明的壮举上了，这些至今也没有得到实证，成了清末野史十大悬案之一。

    这年头，参加搜索的清兵有在江河滩头拾到过狗头金的，也有人在山脉中捡到过红蓝宝石。还有在河滩里发现大片的金沙的，这些真金白银的事实，一传十，十传百引来无数淘宝者。掘金挖宝的百姓集聚在这里，一代代的繁衍生息，筑巢建窝，垦荒修路，变成了现今的城镇模样。

    从袁世凯称帝到九一八事变，日本鬼子逐步蚕食了东北全境，把持着伪满洲国的傀儡朝廷，实行强权统治。日本占领军到处讨伐抗日势力，围剿不当顺民的反抗分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三江堡地处深山老林，就成了响马土匪，散兵游勇集聚的地方，有四大帮派占据着镇子要冲，划分领地，相互制约，成了三不管的地区之一。

    日本鬼子的讨伐队，三番五次地派兵围剿，妄图占领三江堡。屡次在数百里之外的恐怖黑森林和迷魂岭中，弄得损兵折将。鬼子无计可施又鞭长莫及，只得由伪满洲国北江省派出警察署，名正言顺地设置衙门机构来维持治安。没想到短短几年的时间里，镇上的八任亲日署长都死于非命，警署破败不堪，名存实亡了。也令伪政权的各级官吏对此谈虎色变，人人避而远之。

    奇闻天天有，好汉不易出，黄历鬼节这一天，省警察厅就跳出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叫莫天愁，界内人称‘三眼判官’，算是奇人也。这小子自从伪满警察学校毕业后又到英吉利警察学院留学三年，学到了不凡的本事。仗着兼艺高胆大，高调做事，回来后在辽城破过黄金大劫案，在新津抓过绑票的劫匪，击毙过江湖上的‘独行大盗’，得过康德帝颁发的护法勋章，二十多岁被破格授予一等警佐，领上尉衔。

    老爹是当地有名绅士，光绪帝封为汉白旗副统领，早就有名无实了。家族是地主兼煤矿主，富甲一方。建有独立城堡，养了不少炮手。这个莫天愁天生就是个不安分地人，非要在乱世之中大显身手，自告奋勇来此当【三江堡】第九任署长，也隐秘着自身的使命。

    临出发前的晚上，其父莫思忠在宽城子老宅摆下通宵大席，带着五房太太和五个儿女，共进晚餐。外厅宴请此番前去的心腹炮手十人，各个都是身怀绝技的练家子。

    莫老爷子今天心里高兴，先端起酒杯站了起来，看是五十七八岁的，但体格健硕，红光满面，这跟他常年习练太极拳有关。他清理了一下嗓子，说道：“莫家久宠隆恩，一直担当汉白旗的副统领，延续至今。眼看着仕途无人，可喜我二儿子能独当一面，为满洲皇帝建功立业。这次又子承父业去三江堡任警署一职，可喜可贺！来，全家共干一杯，以壯行程。”

    大儿子天生弱智，傻乎乎地问道：“爹！我那些在旗的哥们都说，咱家是大内府的特务出身，是不是真的？”

    老爹看了一眼老大，嗔道：“话可不能怎么说，记住，咱家几代是汉白旗，但都是在秘密机构里为皇帝服务的，就像明朝的东厂，国府的情报处，都是特殊机构。老二这次出马也是为皇帝充当耳目的，所以也是很体面的。”

    老五莫天娇是个柔媚的女孩，也是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平时最佩服二哥的所作所为，因此也举起一杯酒来说道：“二哥，此去路途艰险，你担当警察署长是维护一方平安，可别像日本人似的乱杀人，要遭报应的。干了！”

    莫天仇微微一笑道：“大丈夫志在千里，越是危险的地方越能显出英雄本色。我绝不受日本人的摆布，要替皇上争气，让圣上知道：在旗的子弟还大有人在，都在竭尽全力地为他效力。”

    三妹莫天琪是省府办秘书，是位端庄的知性女子，看着逐年走下坡路的莫家，看着爹爹日益见老的样子和五位风姿尤存的小妈们，为点钱财整天争风吃醋的样子，也是烦的不得了。原来二哥在家的时候，什么事都难不倒他。现在听说要到那个三不管的地界，不由得很是担心，总有股不祥之兆在眼里晃荡。其实，那里的情况她都晓得，只是二哥什么也听不进去。此时再不说就来不及了，于是，站了起来，对着莫天仇说道：“二哥，你是家里最有才华的男子汉，meimei先敬你一杯，完了，我有话要说。”

    莫天仇知道这个三妹是个才女，也是最固执己见的性子，但出发点都是为哥哥好，就笑一笑说道：“三妹张口说的是至理名言，今天哥哥就要洗耳恭听，让三妹将话说透。”

    大妈这时插嘴道：“唉！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多么象一家人呀，老爷看了也舒心不是！”

    兄妹二人共饮了一杯醉八仙酒后，莫天琪脸色绯红，也来了情绪，说道：“二哥，你主动要求到三江堡去当署长，我是从心眼里反对。前八任署长都死于非命，有的连尸首都找不见，据说都听了下属的淘金谗言去的。我看过那里的调查密报，那是个神鬼莫测的地方，四周到处是黑深林，白天都是阴森森地，狼虫虎豹不计其数。还有什么迷魂岭，黑龙谷，野狼谷什么的，不是当地人带路，在里面转个十天半拉月的都出不来，连日本鬼子都不敢前去，你说凶险不？

    看到大家都竖耳倾听，莫天琪越加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说道：“这只是一个方面，那三江堡都是些什么人呐!当年淘金挖宝的鲁东，冀北的闯关东的人，被八卦门拢在了一起，喊出了‘同生死，共富贵’的口号，形成一个团伙，大约有几千人众。叫‘金石八卦门’，占据了绝大多数的金矿和宝石矿，通过与老毛子和高丽国走私，换取先进的武器装备，战斗力很强。在三江堡修建了一条东大道，直通江湾码头，清一色的机帆船运货。在东大道靠山处修建了一处【忠义堂】为总舵，总舵主号称：【托塔天王紫东方】，当地老百姓称其为（东帮）。

    第二伙帮众是被日本人打散了的东北军旧部，领头的是奉天教导旅的旅长叫【冷面佛甄关西】。手下有成建制的部队四个营，大概有二千多人。修建了一条西大街，靠西山修建了一处石堡军营，平时戒备森严。主要是控制了当地的几处大煤窑，铁矿石，靠水路做买卖，被人叫做（西帮）。

    第三伙是当地占山为王的山民土匪，是原来江东十八屯和江北十二山寨的猎户组成，各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眼看着东西帮势力强大，于是占据在皇天岭的惯匪【混山豹寇北门】，联络了十二家大当家的组成江北帮，立下帮规，设下刑堂长老，统一管理这三教九流的队伍，在北山坡上修建一座【关帝庙】作为大本营。修了一条北大街，专以木材加工，毛皮，药材，野味饭店，客栈，戏园子等为生，自称为（北帮）。

    第四伙是被苏俄布尔什维克打跑的白俄贵族和西伯利亚流寇为主的帮派，组成【南斯旅】，雇佣军头目【屠夫彼得罗夫】上校为帮主，专门经营谋杀，保镖，杀人越货，走私烟土，军火，绑票为生意。修建了一条南大街，开设了咖啡馆，歌舞厅，西餐馆，赛狗场等生意，在南山上修建了一座【天主教堂】为大本营，明里暗里的特种军人不下几百人，俄罗斯女间谍比比皆是，被称为（南帮）。

    这四家修建的大街组成了十字商业圈，遇到冲突和矛盾时，都在街心公园里比武解决解决，各派人都有自己的暗语，交换成黑话。不懂得道上的黑话的外来客不是死于非命，就是被绑票，所以黑话就是护身符。我就了解到这些情况，仅供二哥参考。”

    说完，莫天琪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水，看着莫天仇的脸色。莫天仇平时也了解了一些三江堡的情况，更多的是青春是激情和信仰。这时听得心里也是一个劲的犯嘀咕，原本想凭借着自己文武双全，在三江堡打下一片基业再寻找皇室秘宝黑龙图，看来是很难搞定这四帮人马。现在要是找借口不去了，那自己和莫家的脸就丢大发了！

    这时老爹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老莫家就是吐口吐沫都是颗钉，再难咱也得去。我想你不能硬碰硬的抢地盘，多带点大洋，有钱能使鬼推磨，软刀子也能杀人。董炮头他有个表哥在东帮里做个饭馆掌柜的，能帮到你。柳炮头他有个连襟在北帮当个副堂主，联络些感情还是可以的。我备好了四份厚礼，如果平安到了那里，就都拜拜码头，只要你平平安安地度过一年，咱就找个机会回来，就当镀个金，为今后升迁打下基础。”

    “还是爹想的周全，咱家的十个炮手兄弟各个都是双枪神炮，也能帮我壮胆助威。我走后每家送去五十块大洋，叫他们免除后顾之忧。”

    众炮手闻言，暗想：这年头一块大洋就能吃喝一个月，老爷赏五十块大洋，能解决老大困难了，都激动地站了起来，说道：“东家对我等亲如兄弟，我们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二爷！共同干了这碗酒，我等的命就是你的了！”说的莫天仇热泪盈眶。

    喝完了这碗酒，莫天仇脸色紫红，还是有些不懂地问道：“爹!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按说这四帮帮派也都是虎狼之辈，如何就能按规矩而来，仿佛受到约束？”

    “这也是我很久没有弄明白的事情，各派的上层都讳言此事，违规者严惩不贷。我动用最好的白旗卧底也没弄明白，还死掉了俩个干将，心痛好多天呐！”

    莫天琪此时说道：“我给省长大人送文件，他没在，我在桌面上看到一份绝密报告。好像是说这四帮头领，在危急时刻都被一位隐世道人所救。那人叫什么，长什么样都没有涉及，只是说此人有神鬼莫测地功夫，再没有下文了！”

    莫思忠反思道：“这就是了，难怪日本人对三江堡假装不闻不问，原来是顾忌这个事！看来你们也要小心行事，切不可大意，看来老辈人的传说还是有些根据的，草莽江湖隐匿着卧虎藏龙之辈呀！”

    刚说完话，听到有家丁前来禀报：“门外有总理府张专员拜访！”

    莫老爷子一听，慌忙站起身来，道：“张专员可是国府的要员，天仇！快随为父出去迎接！”

    见面免不得客气一番，莫家连忙将专员和秘书让到客厅落座，叫丫鬟上来好茶，莫思忠才面带微笑地说道：“不知专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要见怪则是！”

    张专员也笑着道：“莫公可是朝廷的老人了，我就实话实说。这不，警察厅报来任命二公子任三江堡的警察署长的文件，日本顾问也表示同意并作了备案。人员装备，厅里已经按编制准备好了，可以择日前去上任，我先来知会一声。”

    莫天仇闻言，心中暗衬：日本人没来横插一杠子真是万幸！马上站了起来，举手敬礼，道：“卑职谢专员关心，绝不会辜负省府的重托。”

    张专员朝天仇摆了摆手，让其坐下，道：“虽说咱们满洲国是皇帝说了算，但事无巨细还不得需日本人点头。为此事总理大人还特地过问，急办了军方的区县过境卡，要我送过来。其二嘛！还有一事相托，他那三小姨子叫叶琳娜，曾经在俄国留过学，与前沙皇的白俄贵族有些关系，知道三江堡盛产金银宝石，矿产，皮毛，当然还有大烟土，这也不是什么新闻了，也是政府主要税收来源吗？这条通道一直没有开通。前几任的警察署长都是笨蛋，拿了不少俸禄一事无成，死的死，没得没！你可要做出样子来呀！天仇！务必协助三小姐的办成此事啊！”

    莫天仇是多么精明的人物，心里明镜似的。原来这帮大员们是让我帮着总理夫人的三meimei，开辟一条走私暗道，并没有监视我寻宝的秘密。也好，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吧，说道：“请大人们放心，一切按照三小姐的指示办。但这一道行走极有风险，这贴身护卫还是由她们自己安排为好！”

    莫思忠也插话说道：“不是说俺家矫情，实是他们这一趟除了带去十个炮手外没有女眷，还请大人谅解一二！”

    张专员闻言，呵呵笑道：“这个事早就考虑到了，那位也是正黄旗的格格，自小骑马射箭，舞枪弄棒的很在行。身边的俩位侍女也是选派的秘门高手，自会保护她的。此去还带了钢条铜箍的三驾西式马车，也能起到保护作用！”

    莫天仇闻言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说道：“如此甚好，请大人转告叶三小姐，明早九时在此地集合启程，一起前往三江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