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没人说清世上的梦

    不说他们辛苦奔波，却说我这位老太太穿那件“时空去来一念衣”，也暗暗跟着他们。当然，我去哪里，那只是遵照那个姿势一念之间的事，并不劳累，我的身体也只安安静静地躺在家中的床上睡觉。看到我睡觉那么香，谁也不会来打扰我，因为我在病着的时候，最让人担心的，就是我晚上睡不着。现在谁也不会想到，我已经从现在回到一百五十年前看虎康采席麻，看他和宽哥进入了时空隧道，而后我再回来。接着再跟着他二人神游。这期间，虎康不能发现我。据我看来，那宽哥也没有发现我。虽然我心中明白，宽哥来历定然不凡，但我受托写福家的事，用不着去查两旁外人的历史，少管闲事少cao心。

    回头再接着叙述他们。

    三人回到酒店扎实睡了一觉，虎康被宽哥推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发现天色已晚，宽哥向大哥哥一样用温柔的眼光看着他说：“吃饭去，吃了饭坐火车去都城。”

    吃饭，吃饭，看来这也是人生的一件大事，过几百年，对这件事也不能马虎，那就先办大事去。

    掐指算来，出门已经整整三天过去了，宽哥只字不提送自己回家，家中大田基本上都种上了，可是养麦土豆部分蔬菜急待下种，节令不可错过啊，现在他还要去都城，也不知这都城是个什么去处。

    虎康一边想心事，一边跟宽哥和小李来到餐厅，面对热腾腾的饭菜，虎康已经不受拘束，挑中意的往口中送。对面的小李也吃得很香甜，而宽哥依然是敷衍似的略作品尝。几天来，虎康一路得到宽哥的关照，却没有关心过宽哥，他就把一盘肘子rou放在款哥面前，又给他夹了一块鱼rou放在他的盘中，这时，宽哥笑着说：“我要尽量少吃或不吃rou，我是脂肪肝。”

    虎康家祖辈行医，给农村人看过许多肝胆病，阴黄、阳黄、肝脓肿以及胆囊炎等，却不知道什么是脂肪肝。看来，自己身居小山村，知识范围太窄，对许多病还是认识不清，如果有可能的话，在这些大城市跟人家学习学习，也很有必要。

    他刚想到这儿，宽哥说话了：“你一路上还想着回家，刚才还在心里抱怨我不送你回去，现在又想留下来学习，我看算了吧，你都四十多岁了，还学什么？学了也用不上，你的时代没有这种病，这是现代的时髦病。再说现在的诊病方法跟你们不一样，现在有许多仪器，还有化验，你们却只有‘望’‘闻’‘问’‘切’。论快捷准确现在比过去进步了，论诊断病的基本功，现在有些医生却不如你们，他们有了依赖，不去费脑子思考了，也不相信自己了，只相信化验和仪器。”

    宽哥及时地和他的心语对话，他已见怪不怪，三人吃完饭，又回房间带了包包和箱子，就坐上车向火车站奔去。奇怪，坐上车刚滑溜没几步，车就停下来，看来这是一段很近的路，到此为止，那小李和他们二人握别，并把两张火车票送到宽哥手上。原来那小李并不和他们一块去京都。他们回头目送小李离去，宽哥举起右手挥了挥，虎康赶快也照着做了，没想到那小李也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