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卖
金陵辗转换了无数个舞厅和洗浴城,为了挣钱她不挑客人,只要有钱拿什么都敢干。可是哪怕如此,她身上那股苍老的味道,绝对不是新入行的年轻人的对手,生活条件每况愈下,甚至常常食不果腹,住处也一搬再搬,从原来过得去的两居室,搬到了鱼龙混杂的贫民窟。金陵又从来都不是个勤俭节约的人,哪怕在她的黄金时期,一天天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的生活,她的字典里就从来没有存钱两个字。 花钱大手大脚惯了,再过回如此窘迫的生活,让她变得分外暴躁。可是工作性质决定,她必须每天迎来送往笑脸以对,只有这样,她才有饭吃,有衣穿,有地住,因此阿朵自然而然就成为她唯一的出气筒。 阿朵从小是在金陵的谩骂与毒打中渐渐长大的,也许小小年纪的她并不能理解她到底是什么地方着了母亲的厌弃,可这并不妨碍她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每每在家里的时候,都尽量蜷缩起身体躲在角落,以期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金陵暂时忘了她,逃过一顿毒打。 如果仅仅是这样被忽视,被厌弃,成年后阿朵也许自私冷漠,胆小懦弱,但她至少还有机会,离开金陵,开始一个人的生活,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她还可以走出母亲留给她的重重阴影。但是他碰到了的母亲叫金陵,没有丝毫母爱,生下她不过是希望用孩子交换,拥有一段婚姻的自私女人,也就间接注定了阿朵的一生,都会是在她影响下的悲剧。 虽然不知道阿朵的生身父亲是谁,但是与金陵仅有三分相似的阿朵,却随着年龄的增长出落得越来越水灵。十二三岁的年纪,少女的特质已经渐渐凸显,那股青春气息,是年逾四十的金陵永远都不可能再有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金陵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阿朵身上,渐渐地对阿朵越来越好了,也时常露出笑容,更不大像以前一样往死里打她,甚至还时不时地买回一些新衣服,或带回些新鲜的吃食,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阿朵受宠若惊,十多年如过街老鼠的生活,来自母亲的善意弥足珍贵,阿朵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她以为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从此也可以像别的小姑娘那样,健康得成长在阳光下。 她忘记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金陵是什么性格的人?多年风月场上的弱rou强食尔虞我诈,她早已经抛却了人性中大多数美好的事物,阿朵渴望从她身上得到母爱,都不如渴望石头缝里会迸出金子来的可靠。金陵会对阿朵好的唯一原因,就在于在阿朵的身上,她有利可图。 十二三岁的少女,像个诱人的青苹果,少女的气息与女性的柔美完美地结合在阿朵的身上,连同样是女人的金陵都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女儿生得太好。在金陵看来,一个女人生得好,就拥有了大部分的资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将这个资本卖个好价钱。 随着年龄日复一日地增长,金陵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再加之手头紧,能买的化妆品太次,又让她的颜值下跌不少,能挣到的钱少得可怜,可是她又一贯是打肿脸充胖子的货色,哪怕已经身处贫民窟,却仍然不愿意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想吃的穿的都要好好的,衣服首饰包包一个都不能少,这些钱打哪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