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毒发
绿荫葱葱的密林中,人迹罕至,温暖明媚的阳光下,唯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鸟儿们欢快的啼鸣声,在树林上空婉转作响。 在这宁静而平和的氛围中,密林一角的一株灌木丛,却忽然响起了“扑簌扑簌”的抖动声。不过,这突然响起的抖动声,并沒有持续多久就消失了。与此同时,一只雪白的小兔子,蹦跶哒的从灌木丛中,探出了可爱的小脑袋。 朱红的小眼睛,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在确定周围是安全的之后,小白兔才向前一蹦,从灌木丛中跳了出來,蹦蹦跳跳的向着远方,跳了开去。 不多时,小白兔便來到了一片鲜草肥美的草丛中,两只短小的前蹄向前一伸,便开始美美的享受起自己的午餐。 这挑挑那捡捡,在一顿极其美味的午餐结束之后,小白兔才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而后便开心地离开了草丛,朝着自己的小窝蹦去。 不过这次,小白兔并沒有沿着來时的路返回,而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而小白兔不知道的是,这一时的选择,会让它再也吃不到肥美的鲜草了。 离开了草丛,在密林之中蹦了一会儿后,小白兔便在另外一株灌木丛前停下了脚步。朱红的小眼睛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后,小白兔终于放心的钻进了灌木丛。 穿过灌木丛,看到灌木丛后面,自己那被青草隐藏的很好的小窝后,小白兔得意的抖了抖耳朵,而后便低着小脑袋,向着小窝钻了进去。 可是小脑袋刚钻进小窝,小白兔的身体便仿佛如遭雷击一般,猛烈的颤抖起來,朱红的小眼睛也染上一层漆黑的墨色,一身雪白的皮毛,从根部向外,逐渐变成了青黑色。 下一刻,小白兔的四肢骤然一僵,身体便直直的向侧面倒去。已经发黑的小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瞪得大大的。即使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却依旧能从那灰黑的眼睛中,读出深深的恐惧。 “主人!”仿佛是为了解释小白兔为何会变成这样一般,在小白兔倒下的同时,自小白兔小窝的深处,突然传來了急切的询问声,而那声音,赫然是自地牢逃走的罂粟的声音。 不过,虽然听到了罂粟的声音,却迟迟沒有听到其询问的对象!!花邪的声音。 “主人,稍微坚持一会儿,我这就找地方给您治疗。”显然,沒有听到花邪的回答,罂粟也知道,花邪的状况并不乐观。言语间的焦急,不由得又加深了几分。 话一说完,罂粟也不再等待花邪的回答,只见地面一阵猛烈的颤抖之后,两道黑影便猛地破土而出,急速的朝着远离地牢的方向飞去。 离开的同时,罂粟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地上的野兔尸体,而后在心底默默的想道:“沒想到,这条自从建成之后就未曾使用的地道出口,竟然被这只野兔当成了自己的窝。” 此刻那只原本雪白的小兔子,已经快要化成一滩黑臭的腐水。不过对于这只野兔的遭遇,罂粟实在沒有过多的闲心去感到同情。 两手努力的搀扶着花邪,罂粟不断的环视着四周,试图寻找一处隐秘的场所,替花邪暂时压制住体内爆发的毒素。 想到这儿,罂粟不由得望向了身旁的花邪,被面纱遮挡的脸上,流露出挡不住的担忧。 此时的花邪,周身都萦绕着氤氲的黑色雾气,一身红衣几乎都被黑雾掩盖的看不清楚。细长的媚眼痛苦的紧闭着,惨白的脸庞上,满是冰冷的汗水。 虽说先前花邪和罂粟及时的逃进了地道里,可两人还是低估了冉香对于灵眠体的cao控能力,猝不及防下,花邪被冉香从灵气雪莲中分裂出來的灵气莲子打中,使得体内原本就已经紊乱的毒素,瞬间失去了最后的平衡,彻底爆发开來。 爆发的毒素,甚至挣脱了花邪身体的束缚,以黑色毒雾的形式,游离于花邪的身体之外,而先前洞口的那只野兔,就是遭到了这些黑色毒雾的影响,而瞬间暴毙的, 这些毒素常年存在于花邪的血液之中,毒性之剧,远超常人想象。 若非罂粟本身也是用毒高手的话,恐怕就算是她,也不敢靠近花邪左右。即使如此,此刻的她,精神也是高度的紧张,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受到毒雾的侵蚀。 不过这一切,还不是罂粟最担心的。最让罂粟担心的事,身为这些毒素寄主的花邪。 原本这些毒素存在于花邪体内的时候,是可以用來轻易取敌性命的利器。而此时,爆发的毒素一旦失去了控制,最先受其威胁的,却是原本身为宿主的花邪。 也就是说,如果不及时将爆发的毒素压制下去,那么不等这些毒素毒害别人,花邪就会成为第一个被毒素吞噬的人,甚至极有可能,会成为受毒素控制的傀儡。 所以此时,罂粟已经顾不得还在地牢中虎视眈眈的冉香,速速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替花邪压制体内爆发的毒素,才是当务之急。 向前飞掠许久,罂粟终于在一处向阳的山坡处,发现了一个不大的山洞。沒有丝毫的迟疑,罂粟立刻搀扶着花邪,朝着山洞走去。 进入山洞后,罂粟小心的将花邪依靠着洞壁坐好,而自己则从腰间随身携带的锦袋中,取出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玉瓶。 在这些大小不一的玉瓶中,罂粟先是拿起了一个软木塞子的碧色玉瓶,从中倒出了一粒约枣核大的朱红色药丸。 “主人,先服下这颗‘百灵丹’吧。”拿着药丸走到花邪的身旁,罂粟关切的说道。 可是对于罂粟的话,花邪却沒有任何的回应,紧闭的双眼和紧咬的牙关,都证明此时的花邪,已经陷入了痛苦的昏迷。 皱眉望着花邪片刻,罂粟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旋即一只手轻轻抬起,解开了遮在脸上的面纱。 “主人,对不起了……”喃喃的说完,罂粟玉手轻抬,将药丸含在了自己的嘴里,而后双手扶着花邪的肩膀,缓缓俯身靠近,直到两唇相接。 两唇相接的刹那,罂粟的身体不由的颤抖了起來,片刻后方才停止。 将心中纷乱的念头抹去,罂粟香舌轻移,试图打开花邪紧闭的牙关。在细滑的小舌不断的努力移动下,花邪紧闭的牙关,终于随之一点一点的打开了。 见状,罂粟也不再迟疑,香舌向前一推,原本含在口中的药丸,便顺势送到了花邪的口中。 丹药一入口,罂粟便仿佛触电一般,飞快的直起了身子,同时匆忙的将面纱带好,试图遮挡自己脸上的那丝慌乱和羞红。 此时的罂粟,面色羞红如桃花,哪还有平时那不苟言笑的阴冷。若是被认识的人看到,定会惊异非常。 匆忙的将面纱带好后,罂粟有些心虚的转头望向花邪。待见到后者依旧紧闭着双眼,沒什么反应后,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只是放松之余,罂粟的心中,也不免升起了些许的失望。 飞快的摇了摇头,决绝的将心中的那丝失望斩断后,罂粟再次望向了旁边那堆大大小小的玉瓶,俏脸之上,露出了些许的迟疑。 这些玉瓶之中,装有花邪和罂粟一同研究出來的解毒药剂,而且这些解毒药剂,大多都是与花邪体内的毒素相对应的。 自从花邪体内的毒素开始失衡滞后,罂粟就一直把这些解毒剂随身携带着,为的就是怕今天这一刻的來临。 不过话虽如此,可罂粟心里清楚,一旦使用了这些解毒剂,虽然可以暂时压制住外泄的毒气,但同时也会对花邪的身体,造成相当大的伤害。 毕竟对于浑身是毒的花邪來说,这些针对花邪体内毒素而研制出來的解毒剂,无疑于是花邪的最大克星。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罂粟并不愿意使用。可是现在…… 看着花邪体外越來越浓的毒雾,罂粟咬了咬牙,伴着一声仿佛表明决心的叹息,伸手打开了其中一个玉瓶。 将玉瓶稍稍倾倒,罂粟用食指小心的沾了点玉瓶中的解毒剂,而后便靠向花邪,试探性的在花邪的太阳xue上,轻轻的涂抹了一点。 可当罂粟沾有解毒剂的食指,刚一触碰到花邪的皮肤时,花邪的身体,便不可遏制的颤抖了起來。显然,即便是如此少量的解毒剂,也对花邪造成了不小的痛苦。 不过,也许是外泄的毒雾实在太浓的原因,罂粟涂在花邪太阳xue上的解毒剂,很快便被毒雾侵蚀干净了。而随着解毒剂的消失,花邪的身体,也再度平稳了下來。 看着暂时停止颤抖的花邪,和花邪太阳xue上,已经消失不见的解毒剂,罂粟咬了咬牙,将玉瓶中剩余的解毒剂,全部倒在了两手的手心中。 “主人,对不起,可是请您忍一下……”知道自己接下來的举动,会对花邪造成多大的痛苦,罂粟满是抱歉的低语道。可是为了将外泄的毒素压制,罂粟已经沒有其他的办法了。 闭目挣扎许久,再次睁眼时,罂粟的眸中,闪过一丝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