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5)
督军府的热闹一直到夜幕深深也没有结束,戏班子更是要唱到凌晨才会散。沈蔷薇好容易熬过凌晨,与一众老过吉祥话,就告辞离开。 回去后换过衣服就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脚步声越来也近。本能的醒转过来,眼前黑漆漆的。可见苏徽意的模糊轮廓,吓得她惊呼出声,苏徽意一把抱住了她,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酒气。沈蔷薇发了慌,才挣了两下。苏徽意已经吻上她的唇角,灼热的气息喷在脸上,他在她的唇齿间疯狂掠夺着,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这样狂热的索取让她本能的害怕,呼吸都变得紧迫。他的吻自唇角到脖间,一路向下,那手也是guntang的熨帖在肌肤之上。 夜半的冷意夹杂着浓烈的热度一并袭过来,沈蔷薇的神思早已分辨不出这样的感觉是痛是喜,她在最疼的一刻狠命的抓上他的肩头,她看着他,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发光,像是星辰,又像是暗夜中亮着的孤灯,直直的撞进她的瞳孔中。 她流出眼泪,双手失力一般垂在床上,他的气息覆盖上来,蛮横的、轻柔的,一点一点融进骨子里。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仿若只有这样才能离彼此更接近,贴近心的位置。 苏徽意拥着她很快睡过去,他的气息平稳的拂在她的发间,睡得很安稳。沈蔷薇借着映入的月光,静静看着他俊美面容,他如同婴儿一样安静的睡在她身边,模样十分满足。她伸出手细细描着他的轮廓,心底生出一丝喜悦。那水红的帷幔轻轻晃着,在月色下,满床都是滟滟的红。 这样的节里,鞭炮声吵闹不绝,连着几日下来,沈蔷薇都是在凌晨才能睡着,感觉睡梦才刚袭来,隐约听到电话铃铃铃的响起来。苏徽意很快起了身去接,因是战时,他近日总是早出晚归,电话更是时常不分昼夜的打进来。 沈蔷薇听苏徽意进了卧室,不由就睁开了眼,见他在穿衣服,就问:“这是要去哪儿?” 此刻天还没有大亮,室内光线极暗。苏徽意见她睡眼惺忪的坐在那里,十分内疚的说:“天还没有亮,你再睡个回笼觉。” 沈蔷薇却不安的坐了起来,见他已经穿好了戎装,又系上了配枪,直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不由问:“是出了什么事么?” 苏徽意扣好皮带,走过去抚上她的脸,说:“机密文件又被盗了,今天要枪毙几个特务,我去看看。” 沈蔷薇一听,隐约猜到了什么,她见他并没有细说,就恩了一声。苏徽意为她盖好了被子,说:“晚些时候我回来陪你。” 沈蔷薇明知他诸事繁多,并无空闲,还是乖顺的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她这会儿也没什么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眯着,待到天色大亮,刘妈就火急火燎的上了二楼,连着敲卧室的门,一叠声的唤她。 沈蔷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起身出去。刘妈见了她,当即说:“小姐,你猜怎么着?六姨太昨儿晚上不知怎么被吓着了,听说都闹了一夜了,直说有鬼呢!” 沈蔷薇皱起眉头,她最不愿意听这些,就说:“随她们去闹吧。” 刘妈见她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就说:“小姐,今儿府里都传开了,说那处被封死的院子原是大公子的姨太太住的,那位姨太太是个唱曲儿的。后来死在了院子里,也就没人再提了。前些日子你被吓着,现在又轮到六姨太,府里的下人都说是那已故的……” 刘妈忽而顿住不说,想着小姐精神才刚好些,自己一时口快又提起这些鬼神邪说,不由的瘪了瘪嘴。 沈蔷薇听得云里雾里,她自己被吓到那两次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如今六姨太又被吓到,鬼神之说是不可能的,只是不知是谁在背后布局。 她问:“那位姨太太是怎么死的?” 刘妈支吾了半天,才说:“因着时隔多年,知道这事儿的下人都被打发出去了,有传言说那姨太太不是自然死的,而是被陷害致死的。” 沈蔷薇想着那位英年早逝的大公子,她对他的事情知之甚少,又想着这其中纠葛,怕是没那么简单。她问:“六姨太怎么样了?” 刘妈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说:“大帅已经请过大夫了,只是六姨太有些不经吓,整个人都不太好。”顿了顿,又十分解气的说:“就六姨太平日的做派,有人想借此吓唬她,再正常不过!她是个色厉内荏的人,对付起来实在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