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语言交锋（第三更）
海面上碧波荡漾，波澜微起。 一下一下地涌到樱脚下，浪头淹过精致的脚踝，水花浇到黑色凉鞋里，白花花地洒在白皙无暇的脚面上。 她踏前一步。 “这几拳只是给你乱说话的一个教训而已，”春野樱平静地望着大蛇丸，“恼羞成怒？我没必要为莫须有的事情生气。” “至于你，被打成这样还敢乱说话，”少女面上的表情波澜不起，淡淡地说道，“看来你是真的有够嘴欠的！” 面对大蛇丸咄咄逼人的话语，春野樱没有退缩。 但是，在大蛇丸看来，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本身就代表了一种退缩。 尽管…… 她表现得盛气凌人的样子，话语中的气势仍然冰冷凛然。 “莫须有吗？呵呵……你真以为我猜不到吗？” “当然，你比我想象的要谨慎得多，”大蛇丸摊开手说道，像是看透了她，“没有直接在木叶开展人体实验，而是跑到了国外去，在偏僻得地图上都只显示一个名字的国家上开设基地，非常隐蔽，比我当年谨慎多了！” “当年你把无辜的人绑去做人体实验，害死了这么多人……现在你最后悔的是实验做得不够隐蔽和谨慎？”春野樱皱起了眉头，厌恶地看着他，“抱歉，我不觉得我和你是什么同路人，你的邪路只会令恶心和不齿！” 大蛇丸脸上看不出任何心中有愧的表情，反而是大笑起来。 “你果然还是很天真啊！不过你很快就会意识到了，这种无聊的道德感，只会束缚你的前进……”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 “你之所以还能保留这种天真的观念，不过是因为没有见识过真正残酷的世界而已……你以为你已经见识过世界的黑暗了，不，等整个世界都硝烟四起时，新一轮忍界大战开展之后，等到你珍惜的一切都毁在战火之中以后，你才会真正意识到，什么才是黑暗，什么才是真正的残酷！而到了那时候，你才会明白你的那些天真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春野樱嗤笑一声，鼻子中不屑和冷哼喷了出来。 “经历过战争，经历过痛苦和黑暗的人，难道木叶只有你一个吗？把心理变态归咎于世界的错误，无法正视内心的你，实力再强，也不过是一个弱者罢了！” 和服男子没有说话，却是冷冷地笑起来。 他望着眼前的少女，卓然站立的身姿，高傲凛然的气场，充满自信的眸子。 多么像是年轻时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他，也曾经以为自己会继承火的意志，骄傲地认为自己能成为火影。 “呵呵……等到你也叛逃木叶的时候，你就会理解我的心情了。”大蛇丸淡淡地说道，并没有因为樱的话语而动怒。 “痴心妄想！”樱不屑地说道。 “真的是妄想吗？”大蛇丸玩味地笑着，“或许你以为你做得足够隐蔽，村里的人并不知道，不过，万一有人揭发你呢？” “那时候，你是束手就缚，还是狼狈地叛逃出村子呢？我早就说过，我们是同一类人，你总有一天，会走上我的老路！” 这样的话，当年两人在死亡森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大蛇丸便说过。 风一下子安静下来。 大蛇丸的话语里，仿佛暗藏着致命的毒药；春野樱知道，村子里一定还有大蛇丸隐藏得最深的间谍，默默收集着情报，或许等待着某个合适的时机，对她发起突然的袭击！ 然后，把她逼到另一条路上去。 春野樱静静地望着他，平静的表面下，却是心潮起伏，跌宕不停。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大蛇丸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对他来说，用一两个间谍获取樱叛逃，似乎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不过，大蛇丸毕竟离开村子太久了。 他并不知道，身为医疗忍者的纲手，不像三代火影那样纯粹地反对这类实验；如果实验本身不会伤害木叶和木叶的人们，反而对木叶有利，那么她是支持的。 比如之前夕颜的那个心脏。 她在寻求新的共识：人体实验并非天然邪恶，至少应该允许医疗目的的实验，比如征求志愿者试验新的医疗手段、药品和忍术。这是因为，无论是前世还是忍者世界，新药的研发过程都必须经过广泛而严格的人体实验，用志愿者试药，才能成功开发出来。只是“征求志愿者”这一项被大蛇丸那帮人玩坏了，当年他们直接掳掠无辜的普通人甚至忍者来进行实验，将人体实验彻底地污名化了；为了拨乱反正，村子便严格禁止了人体实验的进行。 而如今，这个矫枉过正的做法已经导致了一些新的、更严重的问题。 随着纲手威望渐涨，这种敏感的话题，她也开始有能力触及了；虽然大家的想法还停留在人体实验都是邪恶的事情上面，但五代火影正在渐渐扭转他们的观念。 或许用不了多久，春野樱的那些实验就能够光明正大地在村里进行了。 大蛇丸的间谍，恐怕还接触不到这种上层的细微动向。 “村子里还隐藏有你的间谍是吧？你想让他们收集我做人体实验的证据，然后告发我？”春野樱晒然一笑，笑容在大蛇丸看来有点有恃无恐的味道。 他微微皱起眉头，意识到眼前的少女比他想象中的要难对付一些。 “你去年外出执行任务，其实是在雪之国偷偷进行你的人体实验吧！这种事情，只要稍微查探一下，你就会暴露出来。”大蛇丸冷静地说道，“别以为能蒙混过关！” 不，恰恰相反。 春野樱心思缜密远比他想象中高得多……以樱的布置，就算全力追查，也暴露不了她的基地！ 何况，谁会这样对待现任火影的亲传弟子，木叶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呢？ 那个长达四个月的任务中她的去向是唯一一个破绽；但是，她已经就此向高层们述职过了。 在纲手的配合下，她把之前穿梭时空遇见那个自称宇智波斑的面具男的事情，移花接木到那个任务当中。以这种方式，合理地将那人的情报传达给了木叶。 述职报告时。 “一个精通时空间忍术的宇智波？”当时坐在一旁的三代和两位火影顾问都吃了一惊。 他们和纲手坐在火影办公室旁边的会议厅里，望着春野樱，对她说出的话惊诧不已。 “是的，而且是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一族的人。”樱淡定地说道，整个任务她一笔带过，就说先是去了某个偏僻的国家，重点放在面具男身上。 她其实一句假话也没说，去了某个偏僻国家是真的，遇见面具男、与之争斗也是真的，只是时间上错位了而已；运用话术，一笔带过，就算用上山中一族的秘术，也只能检验出她所言不虚。 说谎的最低境界是拙劣而漏洞百出的假话，中层境界是九真一假，虚虚实实难以判断。 而最高境界，则是说的全是真话，却让人得出错误的信息。 三代等人果然没有把时间浪费在那些细枝末节上，而是聚焦于面具男的情报。在听完樱与他的战斗过程之后，众人沉默了一会，三代火影长长地吐了一口烟气。 “应该是这个人了，当年在宇智波灭族一事中捣鬼的就是他！”三代大人沉重地说道，“如此诡异而强大的能力，难怪当时我前后派出去了三个暗部与富岳谈判，都死得无声无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那时我还以为是宇智波一族下的手……当时我应该亲自过去跟宇智波谈的！” 在宇智波一族意图掀起反叛狂潮之前，三代火影曾经多次派出过得力的暗部，作为使者前去宇智波一族中，试图与他们沟通交流，结果却是石沉大海！每次派出去的暗部，都是悄无声息地死了…… 这种情况，也只能认定为宇智波一族不接受火影的善意，不愿意与村子沟通，连使者都要杀害，这是铁了心要造反了！ 当然，那时三代也感觉到事有蹊跷，只是事态紧急来不及查证，他完全没有证据；时至今日，三代火影才知道当年隐藏在灭族事件之后，有一个神秘的强者一直在推波助澜，将村子和宇智波一步步推向对立的深渊！ “可能当年富岳也曾经派过人来，想要与我们沟通……只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顾问转寝小春也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信使被截击过两三次之后，宇智波一族肯定就以为我们已经下定决心要除掉他们了，难怪他们要做出最剧烈的反抗……”水户门炎摘下眼睛，敲了敲桌子说道。 “如果他真是宇智波斑的话，想做到这种程度并不困难。”三代垂下眼帘，望着地板，语气沉重中又带了一丝困惑，“只是为什么他要这样做？为了报复将他抛弃的族人吗？” 众人皆是摇头，表示不解。 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当年的历史。 在得到了面具男的情报之后，当年宇智波灭族一事的众多奇怪之处，也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一个拥有万花筒写轮眼、又无比熟悉木叶情报的敌人，一直在暗中行动，抹杀掉木叶和宇智波尝试和平相处的一切努力，是导致发生灭族事件的重要原因。 甚至可能是最大原因！ 总之，春野樱带回的这个情报，价值非常的高。在几位顾问看来，四个月多的时间能找到这个情报，效率算是不低了。 樱和纲手一直头痛不知道该以何种形式报告给大家的情报，就这样呈现给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