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沐清到了公司，却捉不住公司的门，那种旋转来的门旧城是少见的，忽悠半天只好见着人的往后跟了去，问了前台的小姐，人家不带着她，只让她自己找去，这公司倒碧瓦朱甍，愣是让罗沐清找了许久。沿着人家的走道去，一路顺着都昏昏暗暗的，楼道也没扇窗，一堆小姐先生挤在那，让人透不出气来。

    　　罗沐清手里捏着简历，想去揉它，却又怕弄坏，只好两只手垂在裤腰间不停摆着，一边念叨着自我介绍，一边又瞥了路中间的女的，明知故问地跑去抓住一个问道：“请问，这面试是在这吗？”那女的本来背对着她，一袭长发显得温婉，见着罗沐清拉着她才回头，这头一转倒把罗沐清吓了一跳，以为是夏迎春，可她偏偏是钟无艳，罗沐清又看了一眼其他人来，要么塌鼻子瞪眼要么脸上尽是坑坑洼洼，衣服倒是都极讲究，那女人也盯着罗沐清，道：“是在这，请问你是面试官吗？”姑娘话一落，本来众口嚣嚣的，又全以为她落落大方与别人不同的样子真是面试官，竟都一句话也不敢说了，怕罗沐清见着她们不得体的模样。罗沐清见状却笑了出来，只道：“眼力不错，一下子却被人识穿来！”

    　　众人听她这么道来，都不敢正眼瞧她，直到门里跑出了孟姜女，哭哭啼啼地将人推搡开来，沐清见状心里不免跳得厉害，紧接着又有一人冲出来，喊道：“三十二号，罗沐清。”她这才急匆匆地把那衣服往下扯了来，朝着孟姜女身后走去。

    　　里屋备了把椅子在中间，那椅子前是四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沐清倒泻下心来觉得以自己的姿色那是胜券在握，便莞尔一笑也不管人家如何看她，自顾自的照着备好的稿子念到来：“各位老师好，我叫罗沐清，我之所以来面试今天这个职位是因为我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胜任它，在校期间我曾经为...”话没落下句点，就被人打断来，罗沐清只盯着正眼前，没太注意那位坐在最角落的人，他对着沐清笑着道：“小姐，你知道自己是来面试什么的吗？”罗沐清回了去：“软件编程呀，这不是吗？”罗沐清是正正经经地问道，可不知如何这几人都笑了出来，那人又道：“是编程不错，可我看你这履历上也不是在这路上走的人，怎么想着要来干这苦活，你回家往镜子里瞧瞧，以你的姿色完全可以去试试其他的体面活。”罗沐清心里不悦，回了他：“在校期间我的辅修专业就是走着路的人，听你字里行间的尽是数落我来？”那人也不悦，道：“你这么巧言善辩倒可以去试试主持，我也不是数落你，只是小姐，在这过上几年你就离发秃齿豁不远了，我是好生劝你来，这倒好让你误会成尖酸刻薄来了。”罗沐清只觉得他一言一句小姐的唤，让她打心眼里不舒服，却也只好撇下句：狗眼不识泰山，就任由旁人数落笑她去，她倒不觉得委屈，只是让这男人气的跺起脚来。

    　　气理不顺各样的面如死灰尽摆在脸上，她这倒想起陈络叮嘱她的话，让她一定不要迟到，她只好赶了辆车直往下一家去。

    　　这家虽和上家不同，却也是豪华落地，不过罗沐清没去细看，只觉得落地有窗，人也就不觉着那么昏沉。那楼里管人的喊她等着，她也照着做了，没说半句怨言，可又实在让人等了好久，也不见着三两人从里头出来。这楼里挤着坐的又尽是男儿，她寻了好半天也寻不出一个能说话的人，好耐心自然是磨没了。恰好罗母给她通了电话，缓了她一时间的嘴快，罗母问她道：“你是过了好日子忘了娘了，到了北京连声话也不捎来。”罗沐清只觉着气往上提了去，道：“累了一宿才到的，迷迷糊糊就睡过了，现在正等着面试呢。”罗母又道：“面的如何？”罗沐清听见母亲淡淡一声问候来，才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可又怕旁人听见她的话，只好是捂着嘴对着电话道：“尽让人数落了，一大早让人气都理不顺，这北京城里可真不让人有好脸色。”罗母听见她的话，替她委屈来，道：“现在知道家里好了吧，我昨天拖李太太的儿子给你物色了一份不错的活，你要是闹够了就赶紧回来了，要再等上几天，机票的钱我是不替你出的。”沐清回了去：“你最好是分钱不替我给，好把我锁在在北京城里，这男人的节骨眼都没让人见着，你就让我好生回去做甚了？你要是真喜欢那活，你自己去做便是，免得你又嫌人走了无聊。”罗母听着罗沐清好一段话，倒吼了她来，只不过管人的男人把她和几个男人喊了进去，她只好悻悻把电话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