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4:大苟死了
雪儿从甜蜜的梦乡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她坐起来看着郑爽已经醒了。 她伸伸懒腰,笑着说:“昨晚被你整累了,都醒不来了。” 郑爽笑着用手了她饱满的胸脯:“谁让你永远这么可爱!总是让我激情燃烧?” “你肯定比我更累。你躺着吧,我起来做饭去。”雪儿说着穿起衣来。 郑爽洗漱完毕,雪儿的饭菜也做好了。 雪儿特别为郑爽煮了鸡蛋汤,汤里放了点酸菜,开胃。 郑爽喝着汤,夸着雪儿。雪儿看着郑爽笑。 吃过早饭,雪儿说:“昨晚累了,今天别出去转悠了,也免得喝酒。中午吃蒸辣子rou,怎么样?” “好,好。” 山寨里的蒸辣子rou很特别。寨子里的人杀猪了,猪rou不会到镇上去卖,买的都是寨子里的人,你几斤,他几斤,转眼就会买完。买得多的人,或者杀猪的主人,会把一些猪rou切成快。一块大约有一两重,腌在装辣子的坛子里,坛子里的辣子都是朝天子,辣得很。腌半年以后,才会拿出来蒸着吃。rou进了盐味和辣味,蒸的时候什么作料都不用加,蒸出来香喷喷,辣得嘴巴丝丝的,吃起来可过瘾了。 郑爽一听蒸辣子rou,连声说好。 “我中午陪你喝两杯小酒。”雪儿见郑爽答应了,高兴地说。 “看电视吧!”郑爽开了电视,雪儿坐在了郑爽身边。 雪儿感觉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到中午了。雪儿起身做饭。 郑爽吃着蒸辣子rou,嘴巴丝丝地叫。跟雪儿喝了几杯小酒后,雪儿给他舀了米饭。 “辣子rou送饭,可以多吃半碗。”郑爽笑着说。 转眼间,寨王碗里的米饭没了。 雪儿伸手拿起寨王的碗准备去给他添饭。 “寨王!寨王!不好了!不好了!”牛崽跑了进来。 雪儿端着空碗的手停在了空中。 “什么鸟事,慌慌张张的?说!”寨王只是回头,并没离开座位。 “大苟,大苟!他放炮取石,被炸了!” “情况怎么样?”寨王忽地站起。 “很危险!血……” “快走!”寨王往外面跑去。 人围城一团,里面传出了女人的哭声。寨王开人群,看到鲜血满身的大苟。 “车!车!”寨王喊。 “冬茅去路口喊车了。” 寨王蹲下:“大苟!大苟!你给我挺住!” “寨……王……我的家……家……”大苟话没说完,眼睛一闭。 寨王伸出指头放在大苟的鼻孔。 寨王站起来,摇摇头,眼里滚落下来几滴眼泪。 “我的冤家啊!你就这样丢下我走了啊!”翠花扑在大苟身上,一下捶打着大苟,一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寨王擦了擦泪眼,吩咐旁边的几个女人:“拉起她!劝劝她!” 寨王转过头喊:“王文!王文!” “在这里。”王文挤过来。 “牛崽!”寨王又喊。 “在呢!”牛崽就在寨王的旁边。 “你快去我家,让雪儿拿两千元给你,快去快回,拿来交给王会计。”寨王说完,看着路上,见冬茅还没回来,他又对王文说:“你赶快安排好人力,张榜公布,谁该干什么。牛崽和冬茅等下就去镇里采购一些物品,你给开好单子。” “好,好。我这就拿笔墨来。”王文转身而去。 寨王再看路上的时候,一辆小四轮车慢慢开了过来。 “妈的!路面还是太窄!”寨王骂了一句,朝着车子走去。 车停了,冬茅跳下车。 “冬茅,大苟死了。这车,租着去镇里买东西用!” “好。”冬茅擦擦眼睛:“大苟死的真可怜!” “你等着牛崽,他去我家拿钱了。他把钱交给王会计后,你们俩再去他那里支取。” “知道。” “买东西精点儿!大苟家本来穷,给他们省着点!”寨王叮嘱着。 “知道。” 寨王抬头四处看看:“二苟呢?我怎么没看见二苟?”前一句声音很小,后一句声音大大的。 “二苟刚才在这,听说他爹在家哭得死去活来的,他去看他爹了!”有人说。 “王文!不管天晴下雨,安排人在这平地上扎棚子!”寨王给对面走来的王文丢下一句话,去看二苟他爹了。 寨王进屋见老人抽泣着,二苟坐在旁边帮老人扫着胸口。 “人死不能复生,您老人家节哀顺变。我已经安排人料理大苟的后事了。家里没钱不要紧,村里给垫着。二苟,以后这个家就靠你撑着了!”寨王拍拍二狗,又拍拍老人。 老人扑通跪下:“寨王啊!一切拜托你了!二苟和翠花肯定心乱了,没了主张了。” 寨王扶起老人:“王叔,您放心,我一切都安排好了。好了,您老要保重身体,要不,这个家更乱。” “谢谢寨王。” “二苟,你暂时陪着你爹,那边的事我会安排的。” “谢谢寨王,您辛苦了。” “都是寨子里的人,不要客气。”寨王说着出门了。 晚上,灵台已经扎好,鼓手已经到了。按照习俗,该化火纸了。化火纸的时候,鼓手间隔伴奏,死者的亲人会哭灵,土话叫哭死。 老死的属于自然死亡,悲痛的自然少些。意外死亡的,家人更为悲痛。 还没到正式化火纸的时间。翠花已经哭起来了。翠花的哭,是内心悲痛的爆发。因为没有正式哭死,她哭的也就没有章法,却情真意切,让人唏嘘感叹。 锣鼓敲起来,鼓手吹起来了,王会计在锣鼓敲过一阵后,宣布了化火纸人员的顺序。 化火纸正式开始了。 翠花一句“我的男人啊!”拉开了正式哭死的序幕。接着,她哭到:“我的男人我的夫啊——你丢下我就走啊——得——吭,我的男人我的夫啊——你把老爹和孩子丢给我啊——得——吭,我的男人我的夫啊——得——吭,我以后可怎么活儿……” 后面的哭,不仅哭出了自己以后生活的艰难,也哭出了大苟在世时的艰辛和对自己的疼爱。 几种情景交集一起,哭得在场人无不掉泪。 化完火纸,已经半夜。 一些人相继散去。 过了一会儿,天空飘起了细雨。寨王留下几个爱玩牌的人陪夜,并让王文安排一个人给陪夜的人煮面条。 一切安排妥当,寨王对玩牌的人说,你们来个一元两元的意思下就可以了,不许大赌,知道不? 大家说:“知道,知道。寨王您今天也累坏了,回去休息吧!” 寨王冒着细雨走在了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