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该有的色彩
六年前，九月的风已经划过天空，伴随着一点微凉，秋天已经来了呢。 万物终于开始凋零，无声无息，只剩下肃穆。 人似乎也受到了这种环境的影响，变得压抑起来。 “咳！咳！咳！”一个女人躺着病床上，大口吐着血。 抬头看着病床旁边的那一株植物，那株植物就是她最喜欢的玉兰花。可惜的是花已经凋谢了，无力的搭拉在桌子上，仿佛没有了生命力。 那个女人憔悴地看着那株已经枯死的玉兰花笑着说：“你也快不行了么？我也是......” 病床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病例单，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肝癌。 那个女人的脸色很苍白。没错，她就是艾翼的母亲。 那天夜里，艾翼和父亲来看望艾翼的母亲。 因为那一次艾翼的油画获得了全国青少年大赛的第一名，艾翼的母亲也是个非常厉害的画家，闻名四方。所以艾翼也想让母亲高兴高兴，让她知道她有个这么优秀的儿子。所以艾翼就请求父亲带他去看望母亲。 他还去花市精心挑选了一株漂亮的玉兰花送给母亲，因为他知道母亲就是喜欢这个东西。 父亲因为他获得了奖项非常开心，愉快地带着他去探望了他的母亲。 可是爸爸轻轻走上前，附在她耳边说翼来看她，还高兴地告诉她艾翼获得了奖项。她马上睁开了眼睛，并要爸爸把她扶起来坐好。开始时她的脸上还有一丝笑意，继而脸变得乌黑并用手指着艾翼:“滚......你给我滚！我不要再见到你！这种垃圾奖杯算什么！” 眼泪顿时间从他的脸颊上流下，她可能不知道这种伤害对于他来说是多大。 从来都是希望艾翼成为达芬奇的母亲看见了艾翼的奖杯却破口大骂。 从这件事之后他就再也看不见颜料的色彩了...... 霎时，翼想起了她对自己的种种苛刻，翼头一扭，把那株玉兰花狠狠地摔倒地板上。 翼气冲冲地跑下楼，翼发誓今生再不要这个mama了。3年后翼的mama死于肝癌。葬礼上，翼没有流一滴泪。接灵的时候，要不是爸爸强按着他跪在地上，不然她是不会下跪的。 可惜的是翼的父亲太过痴情了，并没有取个继母给艾翼和艾羽。 之后他们过上了没有母亲的生活，就算是有了继母又能怎么样呢？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怎么都补不上心灵的漏洞。就如同钉了钉子的木桩，把钉子拔出来也会留下一个空洞。 艾翼的母亲去世没多久，翼就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当地的重点高中。可是艾翼的父亲却是犯了愁，因为艾翼的父亲刚刚从生意上亏了几十万，一时间筹不出学费。 艾翼也没过多的抱怨，他只是笑笑说：“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 父亲对艾翼很是欣慰，但是父亲还是想方设法的去筹艾翼的学费，在父亲翻箱倒柜的时候翻出了艾翼母亲留给艾翼的遗物。才拍了拍脑门想起来艾翼母亲说：这必须是艾翼上了高中才能打开的。 父亲将这个盒子交给了艾翼，父亲拍了拍艾翼的肩膀。看着他说：“这是你母亲生前留下的。你mama临终前叮嘱，这个东西要等你上高中才能打开。” 可是他却不屑地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这样回答父亲:“她的东西，我不要！” 艾翼转身便走，爸爸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生气地叫翼回来:“你妈辛辛苦苦地你生出来，不容易！无论你多恨她，你都应该看一看。” 艾翼转过身，看着父亲的眼角已经有了泪光。 无奈之下，艾翼只好接过了他最为痛恨的女人的遗物，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打开锁。铁盒子内有几张写满字的纸，纸下是一张储蓄存折。艾翼展开纸，熟悉的笔迹跳入了眼帘： 当你读到这份遗书时，妈已经长眠地下有一会了，如果mama果真有灵魂存在，那就算是mama亲口对你讲了。 mama对不起你，给了你那么大的压力。mama很害怕，很害怕。因为mama答应过你只要你在青少年大赛上胜出，mama的病就会好起来...... 可是mama看着那无情的报告，我无法兑现对你的承诺.......所以mama对你破口大骂，这样你就不会再去想念我这个骗子了吧，对不起。 孩子，我知道你挥舞在画板上的手是给我看的。因为你答应过我你会成为达芬奇，我也答应过你只要你获奖我的病就会好起来，所以啊。是我先毁约了......我对不起你，我最爱的儿子。 现在你没有必要再去挥舞你的手了，你可以去做你最想做的事情，人总是要向前走的。mama会一直看着你......说真的，mama真的好希望看着你结婚生子。想看着漂亮的儿媳亲切地叫我一声婆婆，看着你乖巧的孩子慢慢长大用那稚嫩的嗓音叫我一声奶奶，但其实到头来，我最想听的还是你叫我一声mama啊！ 未来是险恶的，我还一直担心你会不会早上起来刷牙，会不会染上不好的习惯，会不会按时睡觉......mama真是好担心你，好担心你。所以答应mama好么？在成年前烟酒不要去碰，晚上睡觉就没有人给你盖被子了，mama知道你有点大马哈，早晨要记得洗脸刷牙。羽就拜托你了，作为哥哥要照顾好meimei。 最后答应我这个骗子最后一个请求，如果未来你要结婚的话。可一定小心不要被坏女人骗了，要找个优秀的女孩结婚。不要像mama一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 孩子啊，我死前你的外婆筹到30000元钱，送来给我治病，我托人偷偷地把这笔钱存下了。你外婆几次催我买药，我都推说已经买了新药。现在，这笔钱包括利息在内不知道能不能交够你高中的学费。 好好的活下去，照顾好你爸和meimei。我就这样和你说再见了，你会原谅mama的。对吧...... mama知道你最爱哭了。答应mama以后不能再哭了，要笑着活下去！好么…… 读完mama的遗书，泪水模糊了翼的双眼，翼终于明白了mama，翼痛哭失声，冲出家门。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直哭喊到mama的墓旁。 要知道艾翼从家到mama的墓有着相当一段的距离。艾翼本来就是文科生，体育全班垫底，可是这一次他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月亮照亮了翼眼前的路，给本来就是漆黑的夜晚多了一份光明...... 翼在mama的墓前，翼长跪不起……眼泪不断流淌着，嘴里不断重复这两个字，那就是——mama。 之后翼几乎每个月都会来看看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喜欢玉兰花，他总会去花市带一束过去。然后好好的和母亲聊一聊他现在的生活。虽然这只是艾翼在安慰自己，他自己也明白。可能这样会使他好受一点吧...... 这是艾翼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色彩.......这种色彩对于谁都不好受，我们只能在命运的摇篮中随波飘荡。我们只是这片海洋的一滴，我们无法逃离出这片海洋。 所以活在当下，珍惜明天吧！ 至此之后艾翼就再也不会用那双天才般的手在画板上挥舞了，油画纸上的画笔也消失了。大概是他不想回忆起这份糟糕的回忆吧，就这样翼放弃了绘画。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翼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想起母亲的话。不要哭，要笑着活下去！ ...... 翼的脑海中浮现曾经的回忆，翼看着那个哭泣的女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羽看了看我难堪的表情，微笑着对那个女孩子说：“为什么你会找我哥哥拜师呢？厉害的画家有很多啊，况且我哥哥没有任何的教学经验。” 那个女孩子终于停止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