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赫承大婚
不到七日,骁王的王帐全部被红绸装饰一新,所有的人们都在讨论即将远道而來的王妃。据说她温婉大方,容貌过人,能歌善舞,是北崇大王心爱的长公主。 那日之后,赫承再沒來找过妘夕。大婚将至,下人们脸上喜气洋洋,各色礼物食品婚礼用品正忙碌的准备着。 只等待那最美的新娘,他的王妃,王帐的女主人到來。妘夕在不眠的夜里总是会想,这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被他牵起手,成为他的妻…… 一辆华贵的马车之后跟着十几辆连绵的辘辘车,车上满满皆是齐整的箱子,里头装着珠玉宝石、绫罗锦缎、书籍佛经等等各色各样的物件,这些都是北崇长公主善钰的嫁妆。 一个年纪十七八岁的鹅蛋脸女子端坐车内,一身火红绣满金线龙凤呈祥图案的嫁衣将她的脸也映衬地红扑扑的。只是女子的双手不自觉地交叠在一起,微微有一丝颤抖。 她便是善钰,未來的骁王妃。对于即将展开的全新生活,这个素來养尊处优的公主心里还是有丝忐忑不安。 她从來未曾见过她的夫君,但听说他是人中之龙,骁勇善战并生得俊朗无比。这让她一颗芳心还是隐隐充满了期待。明日便是大婚的日子,她很快便能见到她的丈夫她的王爷了,想到这一切,善钰娇艳如桃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少女怀春的娇羞。 按照岚夏的礼仪,夫妻大婚之前不得相见。善钰公主一行被迎亲的队伍接到了贵宾居住的处所,其实离开骁王的大帐也不过两里路。 侍女阿陶是长公主的陪嫁丫鬟,看上去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正探着头四处张望着周围的一切。 “阿陶,快过來帮我将头饰卸下來,这一路都是礼仪规矩,可沉死人了!”善钰坐在妆台前对着铜镜,扶了扶头顶那缀满珍珠和宝石的礼帽。 “是,公主。”阿陶笑着奔了过來。 不想却遭到了主子的嗔怪,善钰板起脸正色道:“都说你多少回了?还这样毛毛躁躁的,往后走路说话都需有个样子,切不可在王爷面前造次了,免得人家以为我们北崇真是北蛮之地,沒个规矩礼法呢!” 阿陶吐了吐舌头,急忙伸出拳头在公主的肩头后背开始不停的捶着,“是,公主!阿陶以后不敢了,嘻嘻。公主这一路舟车劳顿,让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善钰这才和缓了脸色,在那丫头额头戳了一下,“这里不比北崇,我们初來乍到,一切需得小心应付。” “阿陶斗胆,公主您这是说的何话?您可是堂堂北崇的长公主殿下,來这儿是做王妃的,您可是骁王大帐的正经主子,哪里需得看人家眼色?怕是别人呀讨好巴结您都來不及呢!” “就你这张厉嘴,油腔滑调的。”善钰脸上虽是责怪的表情,心里头自然是受用的。阿陶方才的这番话说的沒错,她又何须畏首畏尾的?讨得王爷欢心博得夫君宠爱才是她最应该做好的事情。 本以为漫长的等待过后,是一场旖旎美丽的春梦。临行前一位嬷嬷已经和公主详细解说了新婚之夜将会发生的事情,那些让人面红耳热的细节还叫她羞红了双颊捂上耳朵。甚至,嬷嬷还咬着耳朵告诉她该如何让自己的男人更快活…… 但是宾客散尽,蜡烛成灰,善钰依旧沒等來她的良人。 “公主……”阿陶端着一碗莲子羹走了进來“要不您先吃点东西吧?都饿了一整晚了。” 善钰皱着眉头推开那碗羹汤,她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啊!“你老老实实回答,王爷到底去了哪里?” 阿陶放下莲子羹,跪在善钰面前,“公主,奴婢不敢撒谎,奴婢真的不知王爷现在何处,之前大汗还亲临王帐送上厚礼,王爷还好端端的,怎么会……” 善钰染上丹蔲的十指红的耀目,她愤恨地扣紧了手掌,直到手心发白都是指甲的印痕。 “兴许,兴许王爷只是高兴的喝醉了……公主千万别动气啊!”阿陶看着公主自虐的动作,吓得赶紧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呵呵,就算醉也该醉倒在我这屋里。”善钰一把推开阿陶,恼羞成怒地扯下头上的礼冠,发丝散乱着,她的眼睛里噙了泪光,“他竟如此对我……” 新婚之夜被自己的丈夫抛下,无论对谁來说都是难以接受的,何况是身份尊贵从沒受过这等憋屈的长公主。 善钰滴落在嫁衣的眼泪,似乎注定了这段不幸婚姻的开始。殊不知,这一晚,同样痛苦不堪的还有两个人。 前半夜还月朗星稀的夜空,在子夜凌晨忽而开始狂风大作。幽谷那间爬满青藤的草庐门板被吹的吱呀作响,几欲散架。 哗哗直下的雨声让妘夕终于抬起了头,她手中的医书上甚至被晕染了一滴不知何处掉落的雨水。狂风席卷着泥土和草地的气息从缝隙里扑面而來,忽然啪哒一声,栓住的门板被吹开了,水汽直直扑打上了妘夕的脸孔和身体。 走到门口刚想关上门,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夜空,就在那一瞬间妘夕看到了这辈子她都无法忘怀的一幕:浑身浇透的赫承穿着一身喜袍伫立在风雨中,冲着她张开了双臂。 妘夕惊得几乎尖声尖叫,但她的喉咙里却是一个音节都发不出,她甚至來不及问一句话便被赫承紧紧抱住。 他不说一句只是发了疯般吻她,在用脚踢上门板的一瞬间,赫承将妘夕拦腰抱起。 药庐内用帘子隔了一小间屋子,只简单放了张不大的床榻,妘夕有时候看书看乏了便在榻上小憩。此刻赫承高大的身体压下來,床板随之轻轻晃动了一下。 赫承的呼吸变得浓重而急促,他捧住妘夕的脸,用手指一点点划过她的眉稍眼角,她小巧而挺拔的鼻子,她如鲜花般娇艳欲滴的红唇…… 他的手因淋了雨而变得冰凉,每过一处都叫妘夕的身体随之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