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散场
见到秦景文,顾建文似乎是楞了一下,之后一本正经的行了个官礼,“微臣拜见瑜王殿下。” 秦景文看着顾建文,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顾大人免礼。” 顾建文应声直起身,环顾了下四周,见到王广正冲着他笑,忙上前笑着和他打招呼:“今晚的事情还要多多麻烦王大人了。” “分内之事罢了,顾大人不必如此客气。”王广笑道:“今晚的事情我已记录在册,待曼瑶姑娘做完口供之后便可随令媛回去了。” 顾建文又施了一礼,道:“有劳。” “有劳倒是不必。”王广笑眯眯的凑近顾建文,小声道:“只要顾大人有机会给下官带瓶好酒便是。” “一定,一定。” 两人相视大笑,一旁秦景文嘴角的笑纹却是加深了些许。 曼瑶的口供很快便做好了,之后顾建文便和顾倾歌与秦景文和王广告别,带着一种家丁浩浩荡荡的回府去了。 待众人离去之后,秦景文才意味深长的对王广笑道:“没想到王大人也是爱酒之人。” 王广尴尬的笑了笑,“下官对酒研究不多,但是有一次凑巧尝到顾大人从边关带来的酒后,就有些欲罢不能了。” “哦?”秦景文挑了挑眉,“不知是什么酒竟然能让王大人如此钟爱?” “据说是当地人酿的酒,也没个名称。” 秦景文略有些遗憾的道:“那倒是可惜了,本王还准备去尝一尝这能让王大人欲罢不能的酒呢。” 王广笑笑没有接话。 当他看出来? 秦景文分明是想要和顾建文扯上关系,说的再直白点就是要把顾建文拉到自己身边,他才不会按照秦景文的意思,用酒给秦景文结交顾建文的机会呢。 毕竟,在官场上浸yin这么些年,要是么有这个眼力,那真是白混了。 真当他这个京兆府尹是个好当的? 秦景文眼见王广这么不识抬举,沉默着不接话,暗自恼怒,但是面上却是笑着看了王广一眼,颇有深意的道:“今日的事情定是会造成百姓的恐慌,影响实在恶劣,还请王大人多多费心。” 秦景文说话的语调几乎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王广却觉得秦景文这话说的意有所指,仔细想来却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于是王广忙弯腰行礼,谦恭的道:“瑜王殿下放心,下官定会尽心尽力。” 秦景文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弯腰行礼的王广,嘴角的笑容更是加深,“有劳王大人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本王就先回去了,这边就麻烦王大人了。” 王广刚直起的腰身立即又弯了下去,“瑜王殿下请慢走。” 秦景文大步从王广身边走过,他身后的春喜紧步跟上,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王广才站直身体,嬷嬷的看了一眼秦景文离开的方向。 “大人。”一个官差上前,低声道:“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将尸体送到义庄去吧,想必从他们身上也是查不出来什么的。”王广悠悠的叹了口气,“剩下的人收拾好现场就回去休息吧。” “是。” 王广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众官差将现场收拾好,这才率领众官差一同离去。 巷子口顿时陷入了沉静,只有夜色越发的凄迷。 而这时,忽然从巷子的另一端出口处闪出几个人影来,人影高大挺拔,看身形应该是男子。 “世子,想不到这位姑娘居然身怀绝技,当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程信惊叹的咋舌,“奴才今日才知道,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 秦安瑾没有说话,他状似悠闲的走到一侧的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什么东西,拿在手中细细端详,嘴角罕见的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 程信和桑易面面相觑,都有些诧异秦安瑾此时的笑容。 虽然说秦安瑾平日里嘴角都会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是那种温润却疏离的笑意却是让人产生距离感,因而除了这种表面上礼节性的笑容之外,秦安瑾并不是一个爱笑的人,相反,他性子冷清,即便是程信和桑易这样自小跟在他身边的人也嫌少见到他真心的笑。
因而,当秦安瑾因为顾倾歌几次三番露出这种罕见的捉摸不透的笑意的时候,可想而知,程信和桑易的震撼有多大。 程信抿了抿嘴唇,悄悄的往外移了移身子,双眼睁的大大的,像是两个照明灯一样直直的看向秦安瑾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条圆形的东西,像是百花结,因为夜色的关系颜色并不能看清楚,但是那一朵朵花朵连接而成的手环却是精美至极,尤其是花朵中间用作花蕊的珠子,即便是在夜色中也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程信不禁咋舌,一般女子的百花节大都是一条简单的锦布,两端相接的地方才会编制成一朵精致的花朵,即便是大富大贵之家,最多也就是在大花朵上面增添贵气,鲜少会有人心思灵巧到将一整条手环都变成花朵衔接,即便是有人有这个想法,这个手艺也是没有的。 想来,刚刚离去的那位姑娘在家里是极为受宠的,不然也不会有手艺如此反复和华丽的百花结了。 程信又瞄了瞄他的世子,看秦安瑾还是看着手中的百花结,没有注意到他,不禁为他们家世子高兴。 秦安瑾早已过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却一直没有动静,就连荣亲王秦萧都几次三番的催促秦安瑾,但是秦安瑾却好像一直没有将婚姻大事放在心上,自律严谨到可怕,急的荣亲王都想亲自敲晕一个姑娘放在他的床上。 就连程信和桑易也一直认为,他们不会看到秦安瑾对某个姑娘家上心的时候,秦安瑾却忽然有了异常的表现。 程信简直要喜极而泣。 他激动的一把拉住桑易的手,想要和桑易分享自己澎湃的心绪,却被桑易嫌恶的甩开。 程信心头千万种语言难以叙说,只恨自己只长了一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