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应该走得很远，但是，我依然看到了后面码头模模糊糊的影子。就像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一样。隐约间我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拽了拽南宫的袖子，我问道：“咱们向前划了多久？怎么好像没怎么往前似的？” 南宫听到我的话，脸色突然间变得苍白起来，惊骇地看着我好像听不懂我说的意思似的。过了好久，她才缓过神来，用颤抖地声音对我说到：“我们刚刚停下来，因为我们发现不管走多远，我们都好像静止在湖面上一样，一直无法远离那码头。” 听了南宫的话，我也突然间变得紧张起来，看了看和尚，他此时正皱着眉站在竹筏的最前面，就这样紧紧地盯着码头。我有些紧张地对南宫说道：“难道我们遇上了鬼打墙？” 南宫本来苍白的脸又变得苍白了几分，对着我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她的意思是否定我，还是她根本就不知道。 我勉强站了起来，走到和尚面前。和尚见我过来，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不是鬼打墙。我暂时也搞不清楚是为什么。” 我有些疑惑地看了和尚一眼，他凭什么一口咬定这不是鬼打墙，难道他见过鬼打墙？这和尚好像对这里有什么东西十分清楚，但是又有很多机关他不知道，他到底从哪里得到这些消息的？ 这一路上，他一直在救人，不管是盗墓贼还是我和南宫，就连穿山甲在我们前面去到那个小岛他看上去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难道他不害怕穿山甲会在他之前得到那里的东西？他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时候，南宫和精瘦汉子也凑了过来，那精瘦汉子倒没显得多惊慌，可能在他盗墓生涯中这样的怪事他经历过不少。他看了和尚一眼，说道：“这湖面雾太大，会不会是我们走的方向错了，所以一直在这里转圈？” 和尚看了他一眼，说道：“这里虽然雾大，但是基本的方向还是能分清楚的，我们在这里既能看到码头，也能看到小岛的方向，两点一线。不可能会是在绕圈。” 这和尚居然还懂物理，我想了想说道：“会不会这湖面有暗流，虽然我们一直在向小岛的方向走，但是湖里的暗流又将我们带了回来？” 和尚摇了摇头，说道：“之前我早就观察过这地下湖，这个湖绝对是一个死水湖，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暗流。” “难道真的是鬼打墙？”南宫有些惊慌地问道。 “不可能！”和尚和那精瘦汉子同时答道。 看着他们两个，我不禁疑惑起来，他们两个一个是和尚，一个是盗墓贼，为什么对鬼神之说竟然同时毫不犹豫地否定呢？虽然我对鬼打墙一说也很怀疑，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绝对不会像他们这样直接地否定。 难道他们两个知道一些线索可以否定了这一说法？但是什么线索能够让他们直接否定这本来就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呢？ 和尚否定完南宫后，对她说道：“你觉得鬼是什么？” 鬼是什么？这算什么问题？鬼就是人在死了以后的灵魂啊，《聊斋》里边不都是这么说的么？在中国恐怕只要看过《西游记》的法，他到底要说什么呢？南宫自然跟我的反应一样，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和尚见状自顾自说道：“在量子力学m理论，也就是常说的弦理论中有一个被大多数人接受的推测：这世界上的所有物质都是由一组组波相互组成的，无论是原子、分子都是如此。” 说完和尚看了看我们，当跟我那双迷茫的眼睛对视之后，他摇了摇头头接着说道：“人类也可以说就是各种不同频率的波相互干涉的结果。当人死了以后，灵魂的那一组波与**的那一组波将不再相互干涉，单独脱离出来，这就是所谓的灵魂，也就是鬼。” 说实话这和尚说了这么多，我基本上是听不懂的，所以我听后一点反应也没有。倒是南宫和大白妞听后极为震撼好像知道这和尚说得到底是什么意思，大白妞甚至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凝重的神色。 还有一个人的表现也很奇怪，就是那个精瘦汉子，他刚开始的时候好像也是一脸不明白的样子，但是到后来和尚说到什么干涉、脱离的时候，那精瘦的汉子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惊讶，虽然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但是因为实在听不懂和尚的话，所以我根本没听下去和尚的话，所以他们的表现都被我看在眼里。 这精瘦汉子看着应该跟我一样是个半文盲，最多高中上到一半的文化水平。他怎么能听得懂我基本上归类为天书的东西呢？难道他不仅仅是穿山甲找来的临时工？那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借着穿山甲的掩护来到这里又有什么目的呢？ 我打断了和尚，问道：“你一个和尚，怎么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和尚看了我一眼说道：“我有斯坦福大学量子物理学的硕士学位。我那个名字也是留学的时候，朋友帮我起的。” 这个和尚居然还是在国外留过洋的？他一个和尚每天念念经，打打坐不就行了，跑去国外一个什么副大学去学什么量子物理学？虽然我没听说过什么正大学副大学的，也不知道那量子物理学是什么东西，但是在初中的时候学过物理，这两个都有物理应该差的不多。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物理老考不及格，说不定我还不会走上墙串子这个光辉的职业呢。他一个和尚居然学过物理，而且前面还多了两个字，说不定比我在初中学的物理还要难一点。 实在想不明白这和尚到底什么来历，我直接问道：“你不是和尚么？跑去洋人的那个什么副大学去学物理，你们的佛祖不会怪罪你么？” 和尚听了我的话，叹了口气道：“我只想知道，佛，到底是什么。” 看着他紧皱的双眉和略微扬起的下巴，我突然觉得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叛逆的殉道者，心中既有极虔诚的信仰，但又完全脱离世俗的礼法。他唯一的信念就是找到心中那一份虔诚的寄托。 南宫突然问道：“那你认为鬼是不存在的？为什么你这么确定咱们现在面对的不是鬼打墙？” 和尚说道：“我不知道，因为我没见过。我说这里没有鬼物作祟是因为这里有佛，自然没有邪物。” 这里有佛？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说的是半路上那些佛像么？但是我绝对不相信那些石头会起到什么驱邪的作用。难道他指的是真正的佛？那更是扯淡，听和尚的语气就知道这个家伙跟我一样是个怀疑论者，对于没见过的事物全部保留态度，既不相信也不否定。他连自己的信仰都是这种态度，怎么可能会这么肯定这里有佛呢？那他说的佛到底是什么？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当我正思考和尚的话时，偶然间瞥见了精瘦汉子在听到和尚那句话后露出了十分惊讶并且忌惮的神色。这精瘦汉子绝对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他又是什么来历呢？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和尚突然间恍然大悟一般，拍了一下手说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知道了，这里是苦海，是佛祖教诲众生的苦海！” 听到和尚的话，我突然间想到了之前那些壁画的场景，难道那些壁画讲的就是这地下湖的场景？也就是佛语中苦海无边的苦海？但那不是佛教中的隐喻么？怎么可能真的有苦海存在呢？我看了和尚一眼，问答：“这里真的是苦海么？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要遵从佛祖的指示，回头是岸？” 和尚听后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才说道：“你忘了之前的壁画了么？” 听到和尚的话，我突然间想起那些壁画中众人在苦海中受难时所面临的选择，人们都朝着笑脸的佛陀跑去，但是最后的下场就是很多人都无法上岸，最后只能在苦海里受苦。难道那壁画是一种警示？笑脸的佛陀暗喻看似简单的能够到达的码头，而哭脸佛陀暗喻湖中心永远无法到达的小岛？那我们应该怎么办？一直在这湖面上挣扎，划向那个无法到达的小岛么？ 和尚一边站起来，一边说道：“桑迦叶，非大智慧、大毅力着不能到。” 捡起那根竹蒿，他又开始慢慢地向前划去。我们就这样慢慢地向前划着，靠着背包里的压缩饼干和水我们又向那小岛划了大约十几个小时。期间我和和尚还有精瘦汉子轮流撑蒿，但是那背后的码头依旧在我们后面的不远处。我的心已经绝望了，就算再这么走下去，我们依旧是在做无用功。 我将竹蒿递给和尚，说道：“咱们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食物和水已经不多了。”我说的是实话，我们的压缩饼干和水都只带了两天的量，现在我们已经在水面上待了将近一天，估计很快食物就会吃光。 和尚接过竹蒿，却没有立刻去撑，而是指了指后面的码头，说道：“你没发现，这码头有什么变化么？” 我看了看码头的方向，一时间也感觉不到那里有变化，只不过码头上的光好像越来越暗淡，虽然看上去距离离我们还是那么近，但是好像越来越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