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
我日!法制科科长李向阳说。一到年底,事儿就多,这不,还拦上马路了呢。在旗峰路路口,聚集了3000以上,其中有10几个是闹事的,其他都是围观的。李向阳是这届局长从其他分局带过来的,正宗的领导身边的红人,所以常常也承担了副局长的职能。我一直奇怪,李向阳一个四川人,怎么张口闭口就是“日!”,貌似他们那边是说“球!”的吧。打电话向局长汇报以后,李向阳马上就动了起来,他说:文眠,马上通知辖区3个派出所、巡警中队、治安中队、刑警中队、便衣队男女民警、治安员即刻到镇府大院集中!打电话,给装备库,叫他们按人头准备头盔、防刺衣、丁字棍、盾牌! 中国人大多都是无所事事的,要不这几千号人聚集在一个十字路口,伸长脖子像个鸭子样干什么呢?难道快过年了天上会派利是。事情的经过很简单,镇内一牛仔裤洗水厂的老板走佬了,这班工人到年底拿不到一分钱,连家也回不了,白白浪费了半年的劳力,特别是那2个有技术的洗水师傅,那真是亏大发了,他们每月工资是2万多的。人多,对讲机的声音都差不多淹没了。按指令,我领了十数个年轻的治安员,往最前峰赶去。我们用防暴盾牌把群众隔开,然后进行劝导。局领导身先士卒,正在跟那十几个工人谈判。突然间,波折横生,凭空飞起了一块砖头,砸向了管治安的副局长陈全风,把额头也打烂了,血汩汩地流了下来,洒在地上,就像当场在那杀了条狗一样,满地都是血,气得陈全风呱呱叫。砖头不是讨薪工人扔的,是从围观的人群中飞起来的。这样,我们的压力更大了,人们不断地往前挤,防暴盾牌阵不断后退,好像这里有免费的午餐吃似的。事不宜迟,李向阳跳上了防暴车车顶,然后拿起话筒,吱地一声难听的杂音如刮玻璃般,吓了大家一顿。人潮稍稍后退了点。防暴车发出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根据《刑法》第几几几条、《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第几几几条……请你们配合,即刻散去。如有……则应负相应的法律责任,重者判处6个月以上拘役不等。果然是西南政法法律系的高材生,不单止是普通话准,而且条理清楚,说服力强,人群纷纷散去。 第二天凌晨2点,我们才回到所里,幸亏后勤科准备周全,从海记大排档采买了几大锅水蛇粥回来,我们的肚子才得以充实,每人发了500元行动费,散!脱掉鞋子,我发现我的脚掌不单止是臭,而且被自个儿的汗水泡得发涨发白,如刚出锅的小馒头。同宿舍刑警队的辉仔说出去宵夜吧,我说你没看我的脚,还能走得动么?辉说没事,然后他跟强仔两人一左一右扛起了我,往海记大排档赶去。 刚到门口,好像看见李向阳的广本一晃而过,车上好像还有个穿白色羽绒的女子,我抹了抹眼睛,不太敢肯定。我们仨到了以后,又打电话叫了良仔、蜂仔等若干人,点了水鸭粥、蚝仔粥、烤韭菜、山蜂酒、烤牛鞭、和北大仓白酒5瓶。年纪轻轻,吃的东西都是壮阳的节奏,不出事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