柃
以前在我们山里边,有个女子叫柃(山间小灌木,俗名“野桂花”,年代久远,忆不起她的名字,姑且叫她“柃”)的,是我隔壁邻居的女儿,当然这里的“我”不是我本人,我只是帮人家整理口述嗬。那时的我,大概是十四五岁的样子,而柃,最起码有十六岁了,她小时候是那种“小清新”的样子,很天然、淳朴、无邪,稍大一点,便更加脱俗,越发有现在的刘亦菲那种神仙jiejie的样子,可能还比刘亦菲更美,那时候的人们,都是缺衣少食的,虽然穿的是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但柃的美却是掩不住的,就如山间的野桂花,一到寒冬,便漫山谷飘香,那种甜美的感觉,可以使大家忘记饥饿。 我深深地暗恋着柃,加之那时候又是青春萌动的时节,一有机会,便跟她搭讪,没话找话说。而她,却一直当我是小弟弟般,爱护着我,我很自豪,同时,一有空,便致力于将她与其他男青年隔绝开来,山村里有些样子俊的青年,只要跟她多说几句话,我便用眼神狠狠地剜他,或是故意捣乱,使他们不至于太亲近。 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是那时候大家的目标,很快人民公社成立了,生产队也有了。柃加入了劳动大军的行列,而且是极积分子,她果真不食人间烟火,繁重的劳动、长期的挨饿,丝毫不会改变她的美,她似乎永远不会被晒黑,也似乎永远不会变粗糙,就像一件精美的工艺品。我早就缀学了,于是也要劳动,那时的我,巴不得天天劳动,因为这样就可以长久地跟她在一起。 山里穷,很多人买不起老婆,于是便有大把的光棍,我知道,对于柃,很多人是虎视眈眈的,说得粗俗一点,就是大家都想得到她这块rou。她本身就可以说是山间的凤凰,光棍们的目光,YIN邪地在她身上每一块地方游走,本来嘛,只要是雌的,光棍们都恨不得扑上去了,就更别说是柃了,她简直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前一段时间,光棍阿骨上了一只绵羊,这只绵羊是刘婆婆的,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向生产队长阿姜哭诉,最终阿骨赔了钱才算了结。所在,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真的很担心柃。 光棍们晚上无事,都会聚在禾坪上聊天,大家都心照不宣、闪烁其辞,聊的大多都是跟柃有关的事。有一段时间,很流行《水浒》,在侠肝义胆的故事感染下,天地间充满了正能量,后来很不幸,水浒这本书被禁了,光棍们便又陷入无聊,那时候没有电视电脑,可以想见,生活是多么地无聊,当然,有老婆热炕头的人除外。后来,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手抄本,叫《少女之心》的,在光棍们之间传阅,瞬间,负能量充斥了山野,到处都是光棍们不正经的眼神。出于好奇,我将这小说抄了下来,然后在看的时候,差点就患了急性高血压了,我的心简直就要撞出胸膛了,手心出的汗,把整条毛巾都沾湿了,走在村里边,我就像个做错事的娃,不敢正眼看人,怕大人们发现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