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往事
在东莞的那段时间,胜瓜说要带我去见见阿吉,说不定,还可考虑与他合作。于是我们便坐了公交车,来到了黄江。 穿过黄江广场后面曲折逼仄的巷子,我们来到了一栋四层高的村屋前,门口叨着烟的一个便是阿吉,他说欢迎欢迎,刚乡下来了亲戚,正在湘阁里辣吃饭,接到电话,就马上赶回来了,走!上去我办公室喝茶,刚拿回来的单枞茶。高高的阿吉偏瘦,透着潮汕人的精明干练。 四楼的车间,被玻璃隔开了一个小办公室,摆了红木办公台和大班椅,茶几上置着一整套茶具。烧好水,阿吉娴熟地泡茶斟茶,然后翘起了二郎腿。这位兄弟,以前没见过哦,一看就是大学生,在哪里高就哇?阿吉问。我说在川菜馆做炒菜师傅。大家天南海北地从本拉灯聊到市里镇里的种种,喝光了几壶茶。胜瓜说:进车间看看。 宽阔的车间里摆了几排长条工作台,却稀稀地只有几名染了发的青年,他们将T恤平铺在台上,往上面印图案。阿吉说这是丝印,我们负责T恤生产的其中一环,来料加工,干多得多,现在人工贵,我既做老板又做工人,最高兴的是加夜班,因为这代表生意好,不过这些小年青可不稀罕加班费,这不,有些早就出去沟女了,一个月三千多的工资也够他们花了,现在留下来的都是我乡下的亲戚。 在回来的路上,胜瓜说:阿吉以前可不这样,现在生性多了。 几年前,胜瓜和阿吉合伙在工业区承包工厂的饭堂,每个月每人都有小五六万的收入。一到放款的日子,阿吉便往本色酒吧跑,长得这么样衰的他,沟女沟得如风车般地呼呼响,基本上周边工厂、餐馆、手机店和衣服店的靓女都被他沟尽了。有好几次,他把靓女带回和胜瓜合租的套房,一住就是十天半月的,不但要出来照顾胜瓜的老娘煮吃喝的,有时连内裤也懒得洗,搞得胜瓜娘不胜其扰,说了几次以后,才收敛了。阿吉胆子特大,什么都来,六荷彩、麻将、炸金花,后来又染上了白粉,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承包的饭堂也只是胜瓜在打理。再后来,或许是不好意思吧,阿吉退出了合伙,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听说是被拉去戒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