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的仕途
日已当午,思蝉在山谷里搏命地吭唱,陶公渊明缓慢地在白云湖绿道踱着步,他一时仰头沉思,一时浅唱低吟,正在对新作的诗《菊花哇菊花》进行推敲并自我商榷,这首诗写得也真是不错,诸如:菊花,花骨朵儿紧握,紧致,迎接狂暴的摧残,终于成了残花败柳,我自豪!陶公渊明有把握在《大艮县诗刊》发表,关键不在于这诗有多好,在于他够醒目,请县文学研究会会长(事业编,正科职)阿尖吃过几顿鱼生。在湖边晃荡了一会儿,陶公折了几枝菊花,很自恋地细细嗅了起来,突然虎躯一震,灵光闪现,出了妙句,但他也尿急了,没办法,呢排前列腺不好,陶公急急地飞奔起来,好不容易在湖对面找了个公厕,公厕门很牢,陶公猛地一推又一敲,才得以进去,等拉完尿,他的佳句也推敲出来了:菊儿黄,河蟹熟,把盏独欢,圆我粽果梦。哦也!幸亏门够牢,俺才有推敲的机会。陶公欢呼一声,走出门口。就是他!陶公猛见几名手箍红袖章的大后生虎视耽耽地望着他,带队的是阿扁,阿扁说擅自摧残花木,罚款二两银子,拿来!陶公说年轻人你抢啊,够我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吃住一天了。阿扁上前撕开陶公的衣襟,抢走了仅有的几个铜板,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还啐了一口说:臭文人! 陶公在床上躺了几天几夜,苦苦思量,最终他不怪阿扁,怪就怪自己无官无职。恰逢大艮县机构改革,向社会、机关公选县绿化委员会主任(副科,行政实职),也算是一把手,陶公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一天,正在窗下无聊地看着哗图版的行测和伸论,格子从大学回来了,格子说爹我要报名参加《神话》剧组,导演陈龙(摩的小陈)挑中我啦,不用交任何费用。陶公一听说要进剧组,一向温良俭恭让的他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骂道:自古艺人地位低贱,我丢不起这个脸!格子说爹可是家中无米了啊,我想早点帮补生计。陶公默默无语。 公选竞争异常激烈,一个职位而已,就有几千人参加笔试。但陶公很幸运,考了第一,九十二点五,高于第二名二十多分。就在揭完榜回家的路上,陶公在野猪林险些被人用铳给干掉了,幸亏跑得快,只是擦伤了一点脚皮。第二天,大艮县足协的冒古找上门来了,他恶狠狠地放下话:识相点,不然哪一天你这小命就没了,出风头哇,笔试考这么高。屋漏偏遭连夜雨,家中无米饿着肚子的陶公又收到坏消息:远在朝藓国的格子被摩的小陈给jian污了。陶公捶胸顿足,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