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能亮
震能亮 阿糟将制干的香菇拿到镇墟上卖了,赚了不少钱,他一高兴,就在百货商店里买了个“震能亮”牌儿童彩铃给冒古。看到闪着五彩灯光的震能亮,被关在木局子里(农人自制的用来困住小孩的木车)的冒古破涕为笑,从爹手中抢过震能亮,把玩起来。震一震,灯光闪了,还发出“两只冒古两只冒古……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耳朵”的悠扬歌声,冒古从此天天都兴奋地把玩着,也不吵着跟大人一起出门了。 等冒古长到5岁的时候,震能亮已经坏了几十次了,在阿糟巧手修复下,残肢断臂的它还是顽强地闪着光、发着声。此时,冒古懂事很多啦,每天都会在朝阳刚将露水熏干的时候到田地里去拔羊家蓑、割“粗叶”,在自己早餐之前,将几捆草送进兔子嘴里。所以,冒古不用被关到木局子里去了,偶尔阿糟高兴,还会带冒古到山上去割松香、采鸡屎藤。 山里缺衣少食,夜里冒古常常被饿醒,一天凌晨,春鸟叫起的时候,冒古照例被饿醒,他爬起来,灌了几大口白开水,却被墙角那幽幽的蓝光给吓了一跳,他壮着胆走近一看,原来是震能亮,此时,它歙歙地震动着,向黑暗里注射着正能量。冒古受了感染,虎躯一震,马上意识到了自己在家中要发挥点什么作用啦,他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到山上寻找食物去。 太阳还未升起那一刻,天空火红火红的,在半山坡的冒古觉得头上刺刺地痛得难受,可是没有汗出来。他忍住了周身的不痛快,忙着在鲁箕丛中找那蛋黄般的鲁箕菌,很快就采了一大菜蓝子,吭唷吭唷地搬回了家里。中午,全家人都享受了一顿野菌盛宴,焖的炒的汤的蒸的全是鲁箕菌,大家都吃得饱饱的,一向严肃的阿糟还破例表扬了冒古的真抓实干,冒古很谦虚,说这都是震能亮的功劳。 晚上,阿糟刚想点亮煤油灯,全家人在禾坪上唠唠嗑,顺便再次表扬一下冒古这个先进典型,突然率先垂范地“唉哟”一声叫起来,于是全家人次第也叫了起来。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捂住肚子冲了出门,霎时间哀鸿遍野,很快柚林里、李林里就留下了一摊摊黄色的粘稠,全家人拉得双胯大张周身无力,犹如大病了一场。阿糟抽了根又长又韧的细鲁箕茎,打了冒古一顿,说大吃懒,连墁(鲁箕菌孢子)也不晓得洗干净一点,差点就给他奶奶的毒死啦,冒古跳着脚,发现屋里的震能亮忽然又放射着淡蓝色的光,很快全家人都通体舒泰,没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