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啤酒

    　　臭啤酒

    　　趁完墟，父亲用老凤凰载着小冬子往回赶，来到老相思树下的时候，父亲说先“料肩”（意为中途休息），带他走进树下的小店里。“阿国，有猪头皮（卤猪耳朵）么？”父亲问柜台内的圆脸老板，圆脸老板抬起头笑嘻嘻地说：“光哥，又出墟啊。”然后声音嘶哑地向后堂嚷嚷：“阿八妹，还有么猪头皮啊！”后堂一女声回道卖完了，他略显歉意地笑笑，问：“要点其他的吧？”父亲要了一瓶高粱、一盘番豆仁（花生米）、两支菠萝啤及一瓶汽水，企（站）在柜台旁的小冬子兴奋地从圆脸手上夺过汽水，但很快发现汽水冻住了，父亲说先喝菠萝啤吧、甜甜的，父亲倒了两杯，递了一杯子给小冬子。父亲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又再喝一口，此时小冬子也喝下了一口，味道不对呀，这哪是又香又甜的菠萝啤，简直像沥坑水（臭水沟里的水），“这菠萝啤是臭的！”小冬子不禁向圆脸抗议。“不会吧？没喝习惯吧？”圆脸跑了过来，父亲把剩下的小半瓶递给他，圆脸略抿一口，等了一会儿，突然发出一阵干呕声。“哎哟，对不起，光哥，我马上换一瓶。”圆脸跑向柜台，父亲说不用了，同时把另一瓶没开的菠萝啤拿给圆脸。真是火气（生气），一直等到父亲把高粱干掉，汽水才融化完，吃番豆仁吃得口干舌燥的小冬子匆匆忙忙把汽水灌了下去，抹抹嘴爬上单车后架。在朦胧的夜色中，坐在单车上的小冬子随着微醺的父亲的身体摇晃，一直摇到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