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 剑

    　　铸剑

    　　侵晨，山谷间雾气腾腾，无伤蹲在草庐旁的土台上，将炉火点亮，然后收集着堆放在地上的矿石。兰溪淙淙地从香炉峰涌出，绕过土台，流向远方。

    　　在山谷结庐而居的无伤，二十多年来以山果、野兽为食，造就了他粗壮的身材。此刻，蓬头乱发的他面对着炉火，正专心致志地挑捡着矿石，“噼哩啪啦”燃烧着的木柴不时弹起一些火星，将他的胡子烫焦了几绺，由于低着头，下腭的胡子沾了地面的泥浆，纠结成一团。袒胸露乳、下体围着兽皮的无伤从来没有感到过寒冷，独自住在用草木搭成的草庐里，他也并不感到孤独。无伤硕大的手掌如合拢成拳头擂过去，老虎也会皮下出血。无伤从来就不知“鞋”为何物，赤脚踏遍了周围的群山，脚底结了厚厚的一层茧。

    　　十年铸一剑，今天将是神圣的一天。从十几岁开始，无伤就披着荆棘、踏着碎石在香炉山脉收集矿石，跋山涉水，苦苦甄选良材，时不时还要提防突然冒出来的野兽。十年奋斗，铸就了他强健的体魄，也铸就了他坚强的心志。而今天，终于到了铸剑的时刻。

    　　炉火越烧越旺，融炉底部开始变红了，无伤把矿石填进融炉，快速地拉动着用兽皮制成的风箱。霎时间，天昏地暗，狂风乱舞，吓得兰溪噤了声。太阳始终都没有出来，天空乌蒙蒙地似要下雨，过了中午，无伤还在继续拉动风箱，他的胸部不停地冒出豆大的汗珠，汗珠在他脚下汇集，流入兰溪，矿石终于慢慢开始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