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身冷汗

    另外一个，依然抱着一本《古代语言修饰手法》津津有味，书呆子，本名贺敏，女性。何以叫书呆子，因为她只会读语文书，岩石下的定义，她很偏科，偏的离谱，数、理、化全军覆没，惟独语文一枝独秀，写的文章引用的典故，是连语文老师的爷爷都没听过的。用当初语文老师一句话说，书呆子的语文水平已经甩了其他人八条街。书呆子读书是刻苦，刻苦的可以用发指来形容，有这么一个事，在初三时候，书呆子家与当时班上成绩第一名的小霞家是对窗而望，一天夜里，书呆子灯下复习，猛的抬头一看小霞的房间灯也亮着，便认定小霞也在埋头苦读，于是暗暗卯上劲，那知对面灯光坚挺到凌晨一点仍没有熄灭的迹象，果然是第一名啊！书呆子自叹不如，第二天，书呆子黑着一对双眼，找到小霞一吐钦佩之情，小霞听后，几乎笑背过气，事实却是，那晚小霞爹妈外出打麻将去了，小霞一人在客厅守看电视剧，守睡着了，忘了关房间灯，凌晨三点，一对不务正业的父母回来之后才关的。发指的另一个方面是书呆子除了能读语文书以外，根本不能生活自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会洗衣服，不会梳头，甚至连开水都不会烧，因为她分辨不出水沸腾的物理状态和日常语言的“水烧开”是不是同一个意思。从小学到初中，每天都是她mama接和送，每天都能在学校门口看到她mama在那里翘首以盼，逢同班学生便问“看到我闺女出来没有？”，估计生怕哪天她家闺女读书读的忘了回家的路，抑或忘了脚的使用功能一样。虽然书呆子成绩比岩石好很多，可岩石打心眼里对书呆子一直充满了鄙夷，不过话又说回来，岩石也有点偏科，就是那种数学考了13，语文考了45，语文还是比数学好点，所以在岩石的定义中也算偏科，“切！一个书呆子居然和我学偏科”。岩石满有阿Q精神的。

    一阵急促的上课铃声之后，喧闹的教室如同中了99级魔法师冷冻技能一样，瞬间安静，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的班主任即将大驾光临，班主任这个词不仅仅是名词，在岩石学生时代的印象中，班主任绝对是权力的代表，对读过书的学生而言，班主任就是一个在班里可以主宰任何一个人“生杀大权”的“帝王”，班主任嘴巴一动可以让你一个人打扫一栋教学楼，可以停你娃的课，可以让你滚回去乖乖地把家中二老请来陪自己面壁思过。这时的教室里静的出奇，谁也不敢发出过大声音，生怕撞了“头枪”，就连有人放屁的声音都刻意从高频长音调成了低频短音。这种诡异的氛围持续了七八分钟，高一六班的上帝终于出现在了门口，一中年男子，慢吞吞地走上讲台，一副硕大深色眼镜几乎罩住了上半张脸，以至于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睛在干什么，胡子麻叉的嘴边一个黑痣格外突出。此人环顾了一下教室，当他看到岩石的时候，岩石莫名感觉后背发凉，根据岩石多年与老师斗争作对的经验，这个人绝对不是善茬。果然接下来此人的一番就职演说初步证实了岩石的猜测。

    我叫“德福”（注：此为外号，为回避提及真名，估计没哪个班主任会在见自己学生的第一次，叫自己外号吧，老师的尊严很重要！），我就是你们接下来三年高中的班主任，这是本人第一次当班主任，希望大家多支持我的工作，能考进A中的，都是好学生，当然也有一部分是赞助生，我不管你们以前怎样，既然选择来这里读书，那就要好好读，小问题，我不会计较，别积攒成惊喜给我，到哪个时候只有两山字重起，请出。然后，德福那深色眼镜又把岩石一干赞助生扫射了一遍，（“师爷，你给翻译一下，撒子叫做惊喜！”）这段去头藏尾，欲言又止的开场白，岩石领会的完整版本是：老子将是你们高中三年的统治者，这三年你们的吃喝拉撒睡，都得老子说了算，虽然老子是第一回当班主任，别以为老子没手段，你们几副走歪门混进来的，要是给老子使什么幺蛾子，一次两次，老子懒得收拾你，老子喜欢秋后算总帐，到时候，就请你个人滚出去。下马威似的开场白把岩石活生生地惊出了一身冷汗。

    然后，德福对着名册，提拔了朝廷的大小官员，无一例外，全是A中初中升上来的，“来几个人，跟我去办公室把书领回来。”德福大手一挥，率领众爱卿扬长而去。岩石环顾四周找到麻子，两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以后的日子估计不会一帆风顺。

    课本发放完毕之后，德福宣布从明天开始，进行为期一周的军训，众人皆欢呼鹊跃，惟独岩石骂骂咧咧，“没意思！老子从小到大都在进行军训。”这也难怪岩石不顺气，岩石家的大神从岩石懂事开始就一直参照军队管理模式在教育孩子，所以，岩石对这军训没了丁点好感。好不容易混到下晚自习，岩石早已经是睡意盎然了，的确报名的一天是比较劳累的，岩石回到“兔子窝”，倒床就睡。约莫十多分钟，岩石终于在一阵奇痒中痛苦的醒来，翻身坐起来的岩石，双手不停地抓挠着全身，“我勒个去！重点中学的蚊子就是不一样。”挠着身上一个个拇指大小的红疙瘩，岩石无奈发出感慨。岩石的偷懒害了自己，他不是没有蚊帐，只是那玩意安装起来实在太麻烦了，劳累了一天的岩石实在不想在去摆弄，何况空间本来狭小，气流不畅一屋子里也没几个装蚊帐的，岩石深信屋子里蚊子数量绝对少与人口数量，自己断然平摊不到的，那知道这蚊子也是按人头配发的。可这觉还是睡是吧，岩石只得参照鲁迅先生在仙台对付蚊子的方法，捂住全身，只留两鼻孔出气，可是他忘记了先生使用此技能的时节，数分钟之后，岩石感觉到全身有无数蚯蚓在皮肤之上扭动不已，一股烦闷之气如同“寄生异型”几乎要破胸而出，“大爷的！太热了！”岩石再次爬了起来，汗液粘黏，以至于皮肤与席子分离之际发出哧哧的声响，竟有几分生痛，岩石往胯裆摸了一把，带出一掌的汗水，“晕！都成落水鸡了!”话又说回来，正值盛夏，加上这闭塞的空间里三十多个热血男儿的体温，倘若想蒙头睡觉，非一般定力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