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捉鸟
2.捉鸟 老爷叶中明,似乎并不着急,也并不在意。 晚上,管家就把长工刘强壮的媳妇给带来了。管家,是叶中明最为信任的一个家丁。在叶家,管家王福的忠诚度,是所有长工当中,无人能及的。长工刘强壮家,距离叶府远些。来的路上,几条恶狗狂叫不止。管家对她说:“让它们叫吧,下次再来的时候,都认识你了。”这几条狗,是叶家护院的狗。大户人家,养着几条狗,是常见的事儿。 奶娘从怀里掏出一块烧饼,分成三块。每块上,吐了吐唾沫,扔在雪上。半空中,狗们停止了嘉盛,跳起来,在空中接住了烧饼。然后,它们围着奶娘江美转了一圈,用嘴嗅嗅她的角,嗅嗅她的腿,然后竖着尾巴摇晃起来。几条狗张口大嚼,管家领着长工刘强壮的媳妇近了叶府大门。 老爷叶中明很是满意。奶娘的脸,被风雪冻得彤红彤红地,但奶汁却溢出来,打湿了衣服。 这时候,三少爷叶三,正在尽自己所能发生大哭。夫人江美没有了奶水,却还是同用那空空地东西堵住聪明儿子的嘴巴。父亲叶中明把茶杯嘭一声放在茶几上,说:“不要哭了,奶娘来了。”叶三听懂似的,止住了哭声。 叶中明请的这个奶娘,是管家王福带着二两银子,两包红糖去的。 奶娘从叶三母亲手中接过去。叶三立即就照耀了饱满的**。张芝香的奶水,像是涌泉一样,而且那样地甘甜。叶三尝到了甜美的味道、痛苦的味道,还有原野上那些花啊草啊的闻到。而母亲江美的奶水,更多的是五颜六色的想法,把叶三的小脑袋涨得嗡嗡作响。 叶三,很快就吃饱了。 为了表示满意,叶三把一泡尿洒在了娘娘的身上。奶奶在叶三松开**时,说道:“三少爷,你这是欢迎奴家哩……” 夫人江美说:“杏花,去把我那身貂皮马甲拿来,给张嫂换上。” 惊慌地奶娘,立马说道:“夫人,这可使不得。奴家,怎能承受得起?”奶娘怀里的三少爷,咯咯地笑着。 夫人江美说:“赏你了。把三少爷伺候好了,什么就好。” 如今,三少爷已经十四岁。这许多年里,奶娘张芝香和许多下人一样,东西了叶家的许多密码,就也不再那么规矩了。奶娘的儿子刘飞,现在是三少爷的侍读。奶娘的丈夫刘强壮,依旧在叶家做长工。奶娘知道叶三很聪明,常当着叶三的面说:“主子,呸……下人,呸……三少爷!”同时,把随手塞进嘴里的东西、衣服绽出的一段线头,茶几上拿出牙签,和着吐沫星子狠狠地吐在地上。只是,这个一两年,因为刘飞长大读书的原因,她像是没有力气吐到原来的高度上去了。于是,她就干脆做出一副很老的样子。 刘飞跟着三少爷,在私塾念书。没有三少爷聪明的刘飞,长得倒是高大健壮。不读书在家里待着的时候,刘飞总是能给母亲张芝香说上几段历史典故、孔融让梨、岳母刺字,铁棒磨成针之类的。父亲刘强壮对于儿子做三少爷侍读这件事,很是赞成。叶家,是镇上的名门大户。对于儿子的前程,刘强壮并不敢过多奢求-长工的儿子,多读点书,没有什么坏处,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儿。、 三少爷大声哭喊时,奶娘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说:“求求你三少爷,不要叫太太听到了。” 而三少爷哭喊,是因为这样非常痛快。 奶娘说:“三少爷,下雪了……外边下雪啦。” 下雪,可以出去玩。三少爷,确实不哭了。从船上看出去,小窗户中镶着一方蓝色得令人心悸的天空。奶娘把三少爷扶起来一点,看见厚厚地雪,重重地压在树枝上面。三少爷眼睛,被雪光刺了一下,咧着嘴又想哭。 奶娘赶紧说:“你看,斑鸠,斑鸠飞来了。” “真的?”三少爷,半信半疑地说道。 “真的,下山的斑鸠。听,它在叫唤着呢?”奶娘,在哄孩子上面,还是有着一套经验地。对付三少爷,她总有着数不尽的招数。 于是,三少爷叶三乖乖地叫奶娘穿上了衣服。斑鸠,在这个地方,都是野生的。天气不好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它们在哪里。天气晴好的时候,它们就全部飞出来了。斑鸠这个东西,有人喜欢,有人讨厌。雪一下,斑鸠原来的住处找不到吃的,就只好到有人的地方。 有人的地方,就有吃的。生活,在不同的时代,呈现出的面貌是不一样的。尽管时代不同,但是基本的粮食作物,并不会因为时间变迁而发生改变。南方的大米,北方的麦子,在很大的程度上,就是主食。 斑鸠,是被这场雪,给压下来的。 午饭,是和祖奶奶一起吃的。大户人家,吃饭、喝茶,都是有讲究的。吃饭间隙,有人进来问事儿。祖奶奶在家的事儿,母亲江美说话是不管用的。这点儿,家中大小仆人,都心领神会。 管家进来问一会儿少爷要去雪里玩,要不换件袍子。说是老爷让叫换的。祖奶奶就说:“你个死福子,给我滚出去。”王管家出去了,当然不是滚出去的。 祖奶奶,不知是谁惹她了,发这么大火。 一会儿,王管家有进来汇报:“租户李麻子得了麻风病,最近老是嚷着要感谢老爷。” 祖奶奶疑问:“不是给了他家五两银子,做后事了吗?” “说是要感谢老爷、夫人,叶家的大恩大德。临走前,要感谢……” “还好不知道是我让送去的,要是知道了,还要见我这个老婆子里?干紧埋了吧,省的麻风病传一个镇子。十年前,镇子上流行麻风病,不是死了好多人吗……” 王管家:“那老夫人的意思……” 祖奶奶:“我没意思。总之,不能让麻风病,传到镇子上,传到叶家来!” 之后,是去寺庙布施的事儿,租户今年是否涨租的事儿。这些事儿,在祖母的心中,很是清楚。屋里面,还是很暖和的。火盆,在屋子中间放着。房子里,感受到的那份温暖,加上正在吃饭,让三少爷的额头,渗出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