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音(二)

    杰尔回头一看，一个老婆婆站在身后，满是皱纹的脸上还能看出年轻时美丽的轮廓，她的眼眸很清明，倒映着初生的朝阳。

    老婆婆衣着很干净，但她脖子上却挂着一片破损的粉色贝壳，于此格格不入。她顾自地坐在可可旁边，海风拂动她霜白的发丝，叹道：“现在已经很少有年轻人会来看日出了，明明那么漂亮，却没几个人愿意起早，真是越来越不懂浪漫了。”

    可可有些好奇，问道：“老奶奶经常一大早就来看日出吗？”

    “是啊，已经……成习惯了。”不知为什么，老婆婆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失落。

    “哎呀！您怎么又跑这里来了！”不远处，一个人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原来是杰尔昨天在医院遇见的小护士。

    小护士搀起老婆婆，嗔怪道：“音奶奶，医生不是告诉过您，海边的风太大会影响病情的吗？您多少为自己的身体想想啊！”

    “没事的，我这把老骨头反正也没多少活头了，不如就随心一点了。”老婆婆带着些歉意陪笑。

    “您看您又说这种话了，只要好好疗养一定会康复的，您不是还要等一个人回来吗？起码也要健健康康地等到那个时候啊！”

    “……只怕我是……咳咳咳……”老婆婆脸色忽然变得铁青，猛烈咳嗽起来，小护士心里一紧，“音奶奶您怎么了……啊！”

    小护士的尖叫把杰尔和可可吓了一跳，急忙过去，却见老婆婆咳出了一摊鲜血，脸色惨白。

    杰尔一看见不妙，马上背起老婆婆，脚步一蹬，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沙尘四溅，原地只留下一个坑，杰尔眨眼间冲出去百米，奔向城里的医院。

    杰尔的速度很快，在战斗时他甚至可以在犹反应过来之前就对其造成致命伤，很快，他就冲进了医院。

    “医生！有医生吗？！快来救人啊！”

    杰尔的喊叫声立马引来了几名医生，眼看老婆婆被搀扶进了急救室，杰尔才松了一口气。

    小护士和可可不久后才赶到。小护士对杰尔道一声谢后也马上冲进了急救室。倒是可可气喘吁吁的还没缓过来。

    “师傅……你怎么跑的这么快啊……”

    “人命关天，自然要快点。”

    “不不，我是说，你是怎么才能跑这么快的，就算体能再好，也不可能有那种爆发力，简直……像是野兽一样。”

    杰尔皱了皱眉，只是不咸不淡地道：“等你强到一定程度，也可以做到。”

    然而这个回答让可可将信将疑。自己曾在学院学习的时候也见过不少可以召唤心器的记忆师，但他们并没有强的吓人的某个方面，给人一种自己也可以达到他们那种程度的感觉。但杰尔却不是，总有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可能是师傅真的很厉害吧？可可只能这样想。

    不多时，急救室的门被打开，老婆婆被推了出来，旁边还跟着带着泪痕的小护士。

    可可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走过去问道：“老奶奶她怎么样了”

    “医生说……奶奶的时间不多了……”小护士抹着眼泪，走到杰尔目前，拽着他的衣服，话语里带着哭腔，“您是记忆师吧？能不能……请你帮帮忙”

    杰尔奇怪道：“老婆婆并不是得了榨失病吧”

    小护士摇摇头，“我是想请你……把音奶奶的记忆消除！”

    杰尔顿了顿：“的确，记忆师也可以消除别人的记忆，除了榨失病以外，也有人受不了精神上的创伤或者记忆中的痛苦而求助记忆师，可是，那必须要经过被消除者本人的允许，否则就会被定义为犯罪，那是窃忆者才干的事。”

    可可也很诧异，“为什么要消除老奶奶的记忆”

    小护士看了看四周，像是在躲着谁，小声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来。”

    杰尔和可可互看了一眼，跟着小护士走了。三人来到一个空病房内，小护士把门锁好，才说出缘由。

    老人名为音，一生未嫁，膝下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