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新的开始
“你看看你,”城主夫人的手指温柔地从司韶的脸颊抚到他满是哀愁的眉头,“看你眼下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哪里还是我原来那个意气风发,对什么都自信满满的那个大儿子。都是因为叶幸那丫头,都是因为她,你才会这样。为娘和你说真的。有时候,我真的想开始讨厌她。若她肯对你亲近几分,你也不至于——” “母亲,这,不关她的事。她,并没有错——我和他,并不是从小长在一处。她不主动同我亲近,这——不能怪她。”司韶不想自己的母亲对自己喜欢的女子有什么不好的印象,为叶幸辩解道。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不是那一味溺爱儿子不明事理的母亲。她确实也没错,一点也没有。所以,这次,我也好好的嘱咐歆儿了,让他一路照顾好叶幸,平平安安的把她带回来。” “多谢母亲,为我cao心。” “当时你在牧园,就算知道,也来不及回来为他们送行。这些事,为娘会做。至于歆儿——你也大可以放心。虽说他平时爱玩,但,也是能靠得住的。” “阿歆做事机敏,武功也不在我之下。让他陪着叶幸,比派别人都能让我放心。” 司韶是一万个不想让叶幸与司歆再呆在一起。但是,出于安全考虑,没有比司歆更适合的人了。 看在,要在府里培养几个女护卫了—— —————————————————————————————————————————————— 我是司韶的心声结束的分界线 晨起,梳洗。 上午,与阿倩一起打点夫人一日的衣裳首饰。 午时,小憩。 下午,回自家府中帮助母亲打点家事。 晚间,与姐妹们玩笑嬉戏。 光阴迅速,不知不觉,从安国回来,已过数月。 回到苍顺城后的日子与之前并无什么不同。 除了玉绪小姐。 玉绪小姐也不像之前一样三天两头的以为难叶幸为乐。 对叶幸耍她的小姐威风这项乐趣,可能被别的什么好玩的事物取代了吧。 叶幸猜,二公子虽说喜欢郎小姐,可他不会对玉绪小姐说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自己在安国的那个样子,虽然二公子从来没问,可是叶幸觉得,他能猜出八九分。 对于郎玉绪对叶幸的“高抬贵手”,叶幸很是感激。 玉绪小姐纵使骄纵些,可心地并不坏。 叶幸如此想。 也许,劝郎小姐放自己一马的人是郎少爷,他对自己,一直称得上友好。 也许,是他让自己的meimei放自己的一马的。 玉绪小姐现对叶幸虽谈不上热络,见到叶幸,还是会时不时发出的轻蔑的冷哼来表达她对叶幸的不屑。 但是,与她身边的丫鬟的待遇相比,她对叶幸的态度,已经称得上“友好”。 叶幸响起了去安国之前对郎纲那番称不上有多冒犯的冒犯。 那时的自己,现在想想,可怜可悲又可笑。 因为自己的不幸,就去出言伤害其他人。 改天,要去给郎少爷赔罪。 若真的他劝郎小姐放过自己的,那自己真的应该好好感谢她。 现在的自己,就像受了刀伤,还在疗伤期的伤患。 一道伤口已经真的很痛了,自己,真的不是几个月前那个无论受了什么委屈都抱着一个可笑的盼头安慰自己,把委屈自己咽下去的那个叶幸了。 从前面对郎玉绪的冷嘲热讽,自己可以幻想桓羽生带自己远离这一切。 想着他,就能减少郎玉绪带给自己的伤害。 可是现在—— 叶幸苦笑。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一个新的盼头,新的希望。 至于桓羽生这个人,似是彻底退出了叶幸的生活。 就像,他从没出现过一样。 —————————————————————————————————————————————— 阿倩听闻叶幸在安国豪气掷金的事情后曾问叶幸问什么在那时挺身而出不顾一切的想救那对母子。 “只是我当时,就像有一个大石头堵在我的心头,堵的我难受。堵的我吃不香,也睡不着。我不知道我下一步该做什么。直到我用一百颗金珠帮助了那孩子。好像堵在我心头的石头随着金珠被人拿走了。我整个人瞬间轻松了许多。也许,不只是我帮了那孩子,我也是借着这孩子帮我理清楚我自己。” 这一段话说得毫无条理。叶幸知道阿倩没有听懂。其实,就连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完全说出自己当时的心境。 自己,就像用这件事,对自己那段天真,荒唐,满带桃花色的少女情怀做了最后的告别。 就像是完成了一件郑重的仪式。 心中的大石已被搬走。 该心存感激的人,并不只有那对母子。 自己应该感激他们,是他们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做了一个了断。 感谢他们成全了自己。 桓羽生,永不再见。 至于他是姻缘果说的命定之人—— 叶幸无奈地苦笑出声,自己应该被记录在神庙的小册子上。 上面应该写:苍顺城几百年来第一个姻缘果的验证不灵验的女子。 至于鲛珠,就当丢失了好了。 现在,自己真的已经心静如水。已经没有什么能再让自己回到那段以泪洗面茫然无助的日子了。 —————————————————————————————————————————————————— “什么?!!你说——鲛珠丢了?!!” 叶幸此生都不想再提起鲛珠。 她真的,不想再想起由鲛珠引起的那段自己不想回忆的过去。 此时,面对父亲的质问,叶幸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恩,丢了。” 叶翟用审视的目光盯住叶幸:“你素来不是粗心大意的孩子。这鲛珠是你的及笄礼。是未嫁女子最为珍视之物,你难道不知道,只要鲛珠在谁手里,谁就是你夫君吗?!!” “全城除了阿倩和爹娘,再没人知道那鲛珠是我的及笄礼。甚至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们手上有一颗鲛珠。爹!我们可以当做我们从来没有过那颗鲛珠!!” 叶翟气得面部的肌rou都抖了起来:“那可是稀世奇珍!!我不相信你就像丢普通石头一样把它丢了!!说,你是不是送予什么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