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陈凡带来的思考

    我特立独行，我性情乖张，我打架闹事，我欺负同学，我是老师和同学们眼中的混子流氓，呵呵……

    我，陈凡，只为了成为人群中的焦点啊！

    从小到大，我混的没陈小风好，不是因为我不够狠，不能抗，而是因为我老子干不过他老子罢了。

    论帅气程度，我不输他；

    比身高，他矮我小半个头；

    拼狠劲，我在他之上；

    打篮球，我一只手都能虐他。

    我唯一输他的，不过是裤兜里的钱，还有他逃跑时那惊人的速度。

    陈小风有钱，他是爷。为了点零花钱，我陈凡跟他一个村的，我跟着他干。

    他抢走所有的画面，不要紧。

    他说花珍是他的，谁都不许碰，没关系。

    他是老大，他像对待狗一样指挥我，没有问题。

    所有的隐忍都只为将来，总有一天，我会替懦弱的老头子讨回公道。总有一天，我陈凡会得到我应该得到的一切！

    只不过，在得到这一切之前，除了等待，就剩煎熬了。

    走进破旧的家，如同走进了深不见底的漩涡。

    老头子中风在家整天淌着哈喇子，老妈只会面朝黄土背朝天种着几亩不像样的地。

    哦，对，好像还有个成了年的亲哥。赌钱输了一屁股债，偷电线被抓进去蹲了号子，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滚出来。

    老实巴交的几代人，最后穷成了这幅鬼样子，啧啧。

    家，已经不成一个家了。

    与陈小风面和心不合，什么狗屁兄弟情。

    谈了好几个小姑娘，没一个瞧得起自己的家境，你娘希匹的，给劳资都死远点。

    夜深人静时，除了怀中陪伴了多年的篮球，就只剩下寂寞孤独冷。

    陈凡，曾是陈家湾小学篮球队的头号得分手。他用篮球打服的人远比他用拳头打服的多。

    可就在今天，2010年9月17日，

    星期五下午，历史课与体育课的课间十分钟，

    陈凡，完败了！完败了！完败了！

    曾经引以为傲的篮球，就这样，被无情摧毁了。信心崩塌，意志瓦解，梦彻底碎了。

    梦碎了，人就累了。

    陈凡一动不动地趴着，上下嘴唇与水泥地板紧紧粘在一起。他想哭，可空洞的眼眶里没有一滴眼泪流出。

    强装起来的强大，被猛烈撕碎后，原来什么也没留下。

    呵呵，什么狗屁焦点人物，没有那个命，却得了那个病啊！

    “陈凡，陈凡，你怎么了？”

    平日里罩着的几个小弟，到头来只有被他骂的最惨的汪鹏独自冲了上来。

    陈凡被汪鹏拽进怀里任由汪鹏摆布自己，他无神地盯着面色焦急的汪鹏。某一瞬间，僵硬的面部陡然一抽，陈凡笑了，笑的很大声。

    “你笑个屁呀！”

    “男子汉大丈夫，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技不如人，现在干不过木剑，咱以后努力加油，总有干过他的时候！”

    汪鹏托起陈凡软绵绵的身子，他使出吃奶的劲拼命摇晃着。他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只是觉得这时候不帮陈凡一把，这个曾经自以为是自命不凡的家伙，也许就彻底玩完了。

    “哈哈，呵呵，嚯哈，啊！”

    陈凡的笑声，充斥着讽刺和凄凉。

    天空黑云重重，周遭光线暗淡，弧顶三分线往里一步区域，陈凡横躺在汪鹏怀里，大笑不止。

    体育课的铃声早就敲响了，然而围观的同学却没有一人散开。

    花珍不忍直视侧过了俏脸，李哲收敛面容郑重起来，林强若有所思地看着陈凡那张崩溃的面容，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