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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章、山涧下李立拜山,堂院内李进授艺(下)

    不及片刻,壶中茶水滚滚沸腾,阵阵香气扑鼻而来,净元倒上两杯茶水,各自轻抿一口,股股淡香入喉,好一阵舒爽恬静。

    “小施主面相奇特,乃极贵之相,而今汉室颓废,民怨沸腾,四方不宁,大乱将至,正是英雄辈出、豪杰并起之时”,净元放下手中茶水,右手沾了些茶水,于桌案上写道:“万里江山英雄志,壮志男儿咤乾坤。”

    李立一听,惊愕莫名,疑问道:“大师父,在下自幼身居乡野,于天下大事知之甚少,至于大师父所言,在下难辨对错,这天下真要大乱?”

    “人心一乱,天下岂能不乱!”净元长叹一声,转而说道:“每逢大乱,必有大兴,旧朝亡灭,新朝继立,乃是亘古不变之常理,小施主日后自会懂得。”

    李立不觉间有些意兴索然,十年相约,所为者就是告诉自己天下将乱,颇感无趣,又是问道:“大师父未出深山,已知天下大势,在下敬服不已!”

    净元见李立面色有异,摇头失笑,问道:“小施主此番离家,可是为求学之事?”

    “大师父怎知晓?”李立点点头,好奇问道。

    净元并未回话,自顾自的摆上古琴,点上清香,说道:“方才自小施主题字中,看出小施主心绪不佳,带有怨忿,恰巧老僧略通音律,可安人心神,不如静听老僧抚琴一曲,再说他事,如何?”

    “有劳大师,在下洗耳恭听”,李立淡淡回了声,端起案上茶水,大口大口喝起来,哪还品得出茶香。

    净元视而不见,双手轻轻按住琴弦,十指缓缓撩动起来,顿时山涧中响起一阵婉转悦耳的丝竹之音,如梦如幻,听得李立顿时醉入其中,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伏在案上,熟熟睡去。

    净元偷眼一瞧,微微一笑,忽而双手加力,十指快速拨动,琴音顿时抑扬顿挫,急促飞快。正熟睡中的李立,突然面色变得狰狞,极尽扭曲,嘴中不时吼着:“杀。”

    “杀”

    李立越吼越急,净元双手不仅不停,反而加速拨动琴弦,琴音更为急促,只听李立高吼一声,全身泛起紫金色光芒,浑身长出片片鳞甲,尤其是那首部,竟活生生变为一只龙首,若是旁人见到,早吓的撒腿就跑。

    “嘣”

    净元还欲加速,哪知琴弦忽而绷断,李立霎那间变回原样,净元摇摇头,看着熟睡不醒的李立,叹道:“这杀伐之气,怕是难以驱除。”

    “啊”

    净元话音方落,李立惊呼一声,猛然睁开双眼,喘着粗气,额头汗珠滴答答直流,净元问道:“小施主因何惊呼?”

    “大师父,方才在下听你琴音入迷,不觉间熟睡起来,偶得一梦,着实令人惊骇”,李立挽袖擦擦额头冷汗,如实说道:“在下入梦之后,迷迷糊糊间,来到一处高山,那高山挺拔入云,直插九天,我用尽全力,攀上山顶,低首俯视一眼,顿感天下尽在脚下;却在此时,情形突变,高山土石忽而化为一颗颗头颅,血流汇聚成海,满天一片鲜红,阵阵哀嚎不绝于耳,宛如置身于人间地狱,令人心悸万分。”

    净元并无惊异,好似早有所料,说道:“此梦有喜亦有忧,喜者乃是小施主必能登极,为人上之人;忧者便是杀伐过重,定遭天谴,贻害子嗣。”

    “人上之人”,李立沉吟几声,好笑道:“大师父之言,过于惊世骇俗,在下着实不敢苟同,区区一梦,不足以论。”

    “若是小施主日后真能如老僧所言,成为一代雄主,开国立业,万人之上,又当如何?”净元狡黠一笑,佯作打趣道。

    李立不在意道:“大师父,若真如你所言,日后旦有所求,在下必竭尽全力,以报今日点拨之恩。”

    “老僧别无他求,惟有一事,只求小施主功成名就之日,兴盛佛教,救济苦难”,净元笑道。

    李立回道:“此事好办,不过还需等我建功立业之后,方能兑现承诺。”

    “还是不妥”,净元又是摆手打断,满脸不信,李立不悦道:“大师父莫非信不过我?”

    净元摇摇头,不发一言,李立不由急躁道:“好!今日我李立在此立誓,若是日后有所反悔,必遭天谴,不得好死。”

    “小施主既有此意,不如你我二人请土地山神作证”,净元说罢,起身朝着山中躬身一拜,立誓道:“老僧净元,今日在此立誓,若是方才所言有虚,有生之年,日夜受恶疾割rou之痛。”

    李立一见净元立下毒誓,愣了片刻,随即立誓道:“李立在此立誓,请土地山神作证,若是日后违背诺言,必不得好死。”

    说罢,李立躬身一拜,这一拜却是引得山摇地动,百兽嘶吼,就连山涧细流也为之沸腾起来,水泡直冒,净元吓得大惊失色,忙拉起李立,说道:“小施主乃天生龙子,地位尊崇,而土地山神,区区下界小吏,受不得此礼。”

    李立缓缓起身,山林这才静寂下来,好奇道:“方才是不是巧合?”

    “绝非巧合之事”,净元回道。

    李立依旧不信,又朝着山中一拜,果不其然,山林再度震动起来,净元紧忙劝阻李立,急道:“小施主,不可。”

    “真有这般灵验”,李立也是一惊,直起身来,净元这才面色舒缓,与李立回到案旁,对坐饮茶。

    净元瞧见李立一脸惊色,劝慰几句,接着问道:“小施主此次出外求学,不知欲往何处拜师?”

    “实不相瞒,此番奉家母之名,寻访名士,求习安邦治国之道”,李立说完,顿了顿,又是犯起难来:“只是在下久居偏远,也不知凉州何处有贤者收徒?”

    “老僧倒想起一位挚友”,净元说道:“老僧有一好友,名为樊志张,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奈何他淡泊名利,厌恶俗世,不愿出仕为官,四处云游授业,如今他正于汉阳郡冀城县观月亭隐居,小施主可前往拜师,看他是否愿意收你为徒,教你韬略。”

    李立闻言一喜,忙问道:“大师父,不知这樊志张究竟有何大才?所教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