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门前受辱心不忿,遵奉母命寻名师(上)
李立死死护住郭氏,头顶长刀转瞬间就要落下,拓西欣喜莫名,瞥了眼李立,眼中尽是得意,好似李立已是死人一般,就想看看李立为乱刀砍死的那一刻。 “阿苦” 吉娜惊叫一声,拔出佩刀,催马奔向李立,成鹰紧忙随后护着,双方人马顿时混战一处。 “嗷呜” 长刀将要落下,忽闻一声嘶吼,这吼声尖锐刺耳,不禁令人耳膜阵痛。众羌兵四下一瞧,只见人群外一匹黑色骏马急冲而来,四蹄一跃而起,硬是自拓西头上跨过。黑乌术奔至李立处,当先一口咬住李立身前的一名羌兵,而后四蹄乱蹬,踢翻其余几名羌兵,险险救下李立。 “滚开”,吉娜大吼大叫,在成鹰护卫下,冲到李立身旁,手持钢刀,紧紧护主李立。拓西一见未能得逞,知晓此时不宜和吉娜正面冲突,况且己方人少,真要拼杀起来,难免吃亏。 “停手,不可伤了公主”,拓西扬手止住众人,打马至吉娜身前,笑道:“既然公主有令,末将自是不敢不从,然这小畜生杀我心腹爱将姜木,以及十余名亲卫,末将若是就此撤回,那如何对得起姜木等人?” 成鹰见拓西端坐马上,心头不忿,怒喝道:“拓西,你好大胆子,方才你差点伤及公主,还不下马请罪。” “阿苦”,吉娜对身旁诸事并未理会,紧紧抱住李立,一个劲的轻声唤着,眼中泪水唰唰直流。 半晌之后,李家众人被吉娜救回屋中,然而拓西依旧不肯罢休,令兵士围住李家,成鹰针锋相对,领着百余精骑牢牢护在李家院外,双方就这般对峙起来。 直至李家众人缓缓苏醒,吉娜见李立未伤及要害,这才放心,望着眼前泪眼朦胧的吉娜,不由心生爱怜,笑道:“公主,在下无事,此番多谢公主相救。” “阿苦,你终于醒了,你若有所闪失,让为娘如何活下去”,郭氏强忍背上刀伤,在阿蓉、李云娘的搀扶下,踱到李立身前,含泪道。 “母亲身上有伤,不可轻动”,李立瞧见郭氏身上刀伤,顿时眼角湿润,忙对李云娘说道:“云娘,快扶母亲坐下,勿要动了伤口。” 话音方落,成鹰急冲冲进到李家大堂,对吉娜禀报道:“公主,拓西不肯离去,非要让李立出外受死,为姜木等人报仇。” “有我在此,岂容他拓西如此放肆”,吉娜闻言,怒色上脸,寒声道:“既然拓西执意如此,索性今日就先杀拓西,再灭图乌,重掌部中大权。” “公主,切勿冲动”,成鹰一听,脸色刷然大变,图乌如今掌控卦养羌大权,觊觎卦养羌王之位已久,若非吉娜向来忍让,并未对图乌有所干涉,只怕图乌早已夺取卦养羌,自立为王。 只是成鹰未想到,一向宽厚忍让的吉娜,今日却因李立受伤,差点大动干戈,连忙劝阻道:“公主,图乌久怀异心,末将早有心除之,然部落中人,多为图乌拉拢,而今图乌大权独揽,其势远胜公主,暂不可与之冲突,还需稍加隐忍。” “哼!依你之见,莫非任由拓西残害李家众人?”吉娜眉头皱起,面色一沉,不悦道。 成鹰瞥了眼堂上李家老小,径自凑到吉娜身旁,低声道:“公主,李立虽与公主有些交情,然而他不过是一汉人,又非我卦养羌部众,公主何必为了此人,与拓西起了冲突,误了大事,惹火烧身。” “不必再言,你且去告诉拓西,今日本公主誓保李家,他若不肯撤去,非要刀兵相见,那就先取了本公主项上人头”,吉娜扭头过去,不加理会,冷哼一声,将成鹰打发出去。 郭氏早将吉娜、成鹰二人言行尽收眼底,当听闻吉娜力保李家之言,面上喜色一闪而过,忙行至吉娜身前,砰地跪下,感激道:“公主救护之恩,没齿难忘,然而此番拓西执意害我儿性命,为免公主与拓西生起不快,惹得卦养部落不和,殊为不值!还请公主莫要再管此事,让我一家老小与拓西拼个生死,免得受拓西狗贼欺凌。” “李夫人,快快请起,吉娜身为晚辈,受不得此礼”,吉娜慌忙伸手扶起郭氏,好生劝慰道:“李夫人宽心,我与阿苦相交莫逆,今日有我在此,绝不让人伤及李家老小。” 二人正说间,却见成鹰面带喜色,快步入堂,大笑道:“公主,拓西已然松口,只需李立向他三跪认错,九叩请罪,他便放过李家老小。” 众人尚未言语,哪知李立愤然而起,大怒道:“拓西狗贼,若要小爷向他叩首赔罪,倒不如杀了小爷,我绝不向他摇尾乞怜,低首屈膝,今日不过一死,小爷也要拉他陪葬。” 头部旧伤未愈,身上又添刀伤,李立一气之下,强忍伤痛,抄起长枪,大步往堂外奔去。 “站住”,郭氏恼喝一声,李立忙止住脚步,回首恳求道:“母亲,当年家族蒙难,祖父不惧jian邪,慨然赴死;父亲不屈强横,毅然战死;孩儿身为李家子孙,自应顶天立地,威武不屈,若是今日为保性命,甘受他人羞辱,岂不枉为父亲长子,日后还有何面目去见父祖!” “成大事着,当学会隐忍不发,况且刀剑不出则已,一出必要见血,非是自己的血,乃是敌人的血”,郭氏恨恨道:“你为何就不能顾全大局,忍耐一时,留得有用之身,伺机而动。” “阿苦,李夫人所言不错”,吉娜见拓西松口,有回转的余地,忙上前扶住颤巍巍的李立,柔声劝道:“如今拓西就在院外,若你因一时冲动,前去与拓西死拼,不仅害了你自己性命,而且还会连累李家众人,得不偿失,何不依照李夫人之言,忍一时之气。” “放屁”,李立闻言,一把甩开吉娜,大吼道:“我若受此等羞辱,日后岂不为他人所不齿,试问该如何为人,如何立于世上?” “好!既然我儿心意已决,为娘懒得再费唇舌”,郭氏大笑几声,拔出桌上龙渊宝剑,架在脖颈上,决然道:“若是你今日非要逞强,出去求死,为娘就先走一步,赶赴九泉之下,向你父祖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