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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乔玄托病再辞官,张角传道涉朝官(下)

    几日后,桥玄方至洛阳,太尉李咸早已于城门外等候,桥玄赶忙下车,上前见礼,笑道:“桥玄怎敢劳元卓兄大驾来迎,我之罪也!”

    “公祖兄与我相交数十年,今日来京,我自当亲自来迎”,李咸回礼过后,又是低声说道:“况且我此次是奉陛下诏令,前来接你入宫觐见。”

    “哦陛下因何事召我入宫?”桥玄疑惑不解,凑近李咸说道:“还请公祖兄为我解惑!”

    李咸闻言,亦是纳闷,好奇道:“实不相瞒,我也是早朝之后,才得陛下诏令,估摸着你还有两三日才能到京,未想到真如陛下所言,你今日便已到京。”

    “陛下又怎知我今日到京?”桥玄顿时惊疑不定,难以置信道:“莫非这宫中还有能掐会算的高人不成?”

    李咸摇头道:“既然陛下召见,何必问这问那,先进宫再说。”

    “也罢!天子召见,耽误不得”,桥玄唤来桥羽、桥瑁,嘱咐道:“你二人先在城中,寻一住处,待我进宫之后,再来汇合。”

    “何必如此麻烦”,李咸笑道:“多年未见,我可好久没和公祖兄促膝长谈,二位贤侄先去我府上,待面圣之后,你我二人再把酒言欢,如何?”

    “如此,便叨扰元卓兄了”,桥玄当即让随行众人,前往李咸府中暂歇,自己则与李咸一道往宫中而去。

    然桥玄不知道的是,此时盖升正向灵帝禀报着:“陛下,臣在南阳的亲信前日传讯,桥玄行至南阳时,派其族侄桥瑁四处打听,搜罗臣在南阳的一言一行。”

    “盖升,此事你昨日已说过,朕知晓了”,灵帝一脸不耐烦,若不是得自盖升禀报,他也不知晓桥玄今日将至。

    盖升不甘道:“陛下,桥玄老儿素来自是甚高,对陛下亦是多有轻慢,常言陛下少不经事,不足以辅,此次他途经南阳,妄图干涉南阳政事,狂悖无礼,着实可恨。”

    “你如此憎恶桥玄,莫非你二人有仇怨不成?”灵帝想不明白,盖升自回京之后,终日于自己面前说桥玄的是非,出言问道。

    盖升奏道:“臣与盖升素不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臣只是见桥玄狂傲,轻视天子权威,屡屡阳奉阴违,托病辞官,不肯为陛下效力,这等人征召入朝,必生事端,请陛下谨慎用之。”

    “陛下,太尉李咸、司徒桥玄已至,正于殿门外等候”,灵帝正疑惑间,中常侍张让匆匆来报。

    “宣他们入殿”,灵帝转首对盖升道:“你速去屏风后暂避,勿要发出声响。”

    盖升急急忙忙躲到屏风后,张眼偷瞧,竖耳细听,瞧见桥玄、李咸二人联袂而至,面上忿恨之色油然而生。

    “臣李咸/桥玄,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咸、桥玄叩拜齐声道。

    “平身”,灵帝微微颔首,向着桥玄笑道:“桥爱卿,前番你重病缠身,辞官而去,不知病体是否已痊愈?”

    “承蒙陛下垂怜,臣不胜惶恐,所幸病体有所好转”,桥玄恭声道。

    “呵呵”,灵帝闻言,轻笑数声,桥玄不由面色稍稍一变,李咸则是满脑子茫然。片刻过后,灵帝对桥玄问道:“桥爱卿,朕听闻你此次入京,途经南阳之时,多有干涉地方政务,可有此事?”

    桥玄心头一惊,赶紧如实奏道:“确有此事,经臣明察暗访,前南阳太守盖升,贪墨害民,敛财无数,多达四亿五千万钱,此等贪官污吏,害群之马,断不可用,臣恭请陛下将盖升收押入狱,审讯治罪,没收其贪墨所得,充缴国库。”

    “桥爱卿,朕升任你为司徒,乃是信任于你,然司徒职权,在于民事,非是查处贪墨,纠劾非法,爱卿此举,大为不妥,似有越权之嫌”,灵帝笑眯眯道:“朕征召你入朝,寄予厚望,非是为了这等鸡毛蒜皮之事,爱卿当尽心辅佐朕稳固朝堂,安定内外才是。”

    “陛下,盖升贪墨不法,绝非小事”,桥玄听得灵帝丝毫不在意官员**之事,顿时忧心忡忡,正色奏道:“前太傅陈蕃刚毅果敢,忠正清廉,贤名远播,倍受敬仰,其少年之时,便已胸怀抱负,立志澄清天下,因而独处一室,日夜苦读;恰巧其父好友薛勤来访,见陈蕃居室内外脏乱,不悦问道‘少年郎,有客来访,为何不扫榻相迎?’,陈蕃对道‘大丈夫在世,当澄清宇内,岂能只顾一室清宁?’,薛勤训斥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陈蕃自此知错就改,勤勉省身,终成一代名臣。”

    “大胆,陈蕃串联成党,图谋不轨,死不足惜,你还敢称其为名臣,莫非你也是党人不成?”灵帝听到陈蕃二字,勃然大怒,接连斥问桥玄。

    桥玄怡然不惧,叩首泣道:“古人有云‘千里之堤,毁于蚁xue;百尺之室,焚于袭烟’,小错不究,必酿大祸,陛下铸剑明志,倾心于中兴大业,当从点点滴滴做起,切不可好高骛远,轻慢小恶劣行,否则小恶将变成大恶,劣行亦将招致大祸,此乃臣满心肺腑之言,请陛下听之纳之。”

    “陛下,良药苦口,却利于病,忠言逆耳,但利于行,桥司徒之言,乃忠正良言,陛下当采纳其言,惩治盖升贪墨之罪”,李咸严声道:“陛下此番若是对盖升不予问责,加以放纵,则纲纪不存,法令无威,被官员所淡化漠视,宵小必定争相效仿,更加肆无忌惮,为所欲为,有失民心,臣叩请陛下严惩盖升,以明法纪。”

    “够了,且容朕思虑一番,再作定夺”,灵帝喝止二人,悄悄回首朝着屏风瞪了一眼,对桥玄二人挥挥手,不耐烦道:“你二人先行退去。”

    桥玄二人只得落寞退出,屏风后的盖升早已冷汗直冒,衣裳湿透,急忙忙闪身而出,跪在灵帝面前,不忿道:“陛下切勿听信桥玄之言,这二人素来钦佩逆贼陈蕃,今日竟敢以陈蕃说事,必然心有不轨,与党人有所勾连,当严加惩处,以儆效尤。”

    “好大胆的狗奴才”,灵帝冲着盖升就是一脚,恼怒道:“南阳乃是光武立业之地,富庶繁华,这才让你前往南阳当职,未想到你竟如此胆大包天,明明搜罗四亿五千万钱,竟敢欺瞒朕说仅有二亿钱,这等欺君之罪,如何绕的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