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公孙度扬威辽东,答夫计取玄菟城(下)
眼见光赫枪头将至,公孙度猛然发力,将光远铁刀荡开,挥刀逼停光赫铁枪。三马相交,光赫、光远枪刺刀劈,左右夹攻,公孙度左边架开光赫铁枪,右边光远铁刀已至,为二人逼得只有招架之力,哪敢还手。 公孙域瞧得义子险象环生,挎起长刀,方要出阵相助,其弟公孙昭出言劝阻道:“兄长不必担忧,升济素来自夸勇武,区区蛮夷二人,定伤不得升济,若是兄长有何闪失,玄菟危矣!” “哼”,却有一人满脸不忿,冷哼道:“方才公孙升济若非为救你脱危,岂会自陷危局,真小人也!” 此人姓纶名岱,紫面朱眉,络腮胡须,双手各执一把钢刀;其身旁乃辽东人柳毅,生得黑面虎须,膀大腰圆,擅使一杆镔铁矛。 二人为人颇有侠义之风,见公孙昭恩将仇报,心中顿时不快,齐齐向辽东太守陈奎拱手道:“太守,公孙将军危急,还请让我二人出阵相助。” “好,二位将军速去速回”,陈奎抚须点头,转首对焦急不安的公孙域说道:“公孙太守莫要焦虑,纶岱、柳毅二人乃我军中猛将,公孙贤侄自当无忧。” 公孙域这才稍安,方要拱手向纶岱二人称谢,不料二人早已策马奔出,大呼道:“公孙将军莫忧,我等前来相助。” “不好”,李光远闻声,回首一瞥,只见两道寒光已至,慌忙举刀格挡。公孙度顿感轻松,大呼口气,把刀一横,就往李光赫腰部砍去,光赫双手竖枪挡住刀刃。 却不料柳毅飞马而至,望着光赫便是一矛,光赫收枪不及,被柳毅刺了个透心凉。光远一见这阵势,慌忙虚晃一刀,逼开纶岱,勒马跳出,便要回阵。公孙度狠劲一起,策马狂追,光远尚未至阵前,就被公孙度一刀砍于马下。 “汉蛮可恶至极”,高句丽阵中弥儒痛呼不止,前军主弥敦、中军主景隆策马将要出阵,却为弥儒喝止道:“汉蛮有三员大将,你二人前去岂不是送死?” 二人只得勒住胯下坐骑,愤愤不平盯着公孙度三人,弥儒环首左右,对其他四部褥萨说道:“四位首领,我贯那部奋勇拼杀,五部军主已损三人,诸位岂能坐视不管,任由汉蛮嚣张得意,弱了我高句丽军威。” 正说间,却见公孙度翻身下马,将李氏三兄弟首级一一割下,与纶岱、柳毅二人各执一颗,悬挂于兵器顶上,绕着高句丽军阵前,硬是炫耀大喊一番,惹得高句丽将士龇目欲裂。 明临答夫与伯固相视一眼,怒发冲冠,冲着一众军主大喝道:“谁与我斩了公孙蛮子?” “汉蛮休走”话声未落,早有一人狂奔出阵,头戴斗篷盔,身披白银甲,座下青云驹,手执白缨圆头槊,大喝一声,径直杀向公孙度三人,怡然不惧,尽显威风。 公孙度闻言大怒,招呼二人掠阵,单骑迎向高奚罗,挥刀自上而下就劈,高奚罗横起圆头槊,哐一声挡开。二人交马二而过,回转马头,高奚罗双手挺槊,直直冲向公孙度,公孙度赶忙翻转长杆,横砍一刀,将钢槊逼到一旁,二人齐齐大呼道:“痛快。” 二人你来我往,各显神通,挑来砍去,劈落撩起,横槊架刀,转刀荡槊,叮当直响,寒光四射。两军将士无不心惊,纷纷擂鼓助威,鼓声骤响,激得二人凶性直起,狠劲上脑,死命相搏。 转眼间,二将杀到四十余合,八十照面,棋逢敌手,并无高下。然此时骄阳西下,黄昏已至,二将亦是大汗淋漓,吁吁喘气,双手抖动不止。 “叮叮叮” 忽而一阵金鸣声传来,二人相视一眼,倒有些意犹未尽,然军令难违,只得拨马回阵,随大军退回营寨之中,暂作歇息。 是夜,高句丽王金帐中,五部首领齐聚,却闻帐中声声狂怒,弥儒不时怒吼道:“我贯那部奋勇拼先,连损三名军主,你等却贪生惧死,鸣金收兵,莫非欺我贯那部无人不成?” 伯固、明临答夫、阴友、於支留四人沉默不言,扭头不理,任由弥儒发狂。弥儒骂了好一会,顿觉口干舌燥,抓起水杯直灌水,暂以停歇。 明临答夫适时劝道:“弥儒,还请暂且息怒,我等知你贯那部此次损耗甚大,待夺取玄菟之后,可由你部先行劫掠三日,以作补偿。” 弥儒这才好受些,微微点头,伯固却是忧声道:“我今日观汉军阵势齐整,颇为骁勇,不似易于之辈,倒不如暂且退兵,转而攻取扶余国,扩充实力,再图玄菟。” “哼”,阴友闻言,小眼直瞪,冷哼道:“我国土地贫瘠,气候严寒,农物本就收成不多,食粮短缺;况且如今更是严冬季节,河面结冰,山林凋敝,渔猎难有所获,此时正应夺占玄菟,进取辽东,收纳汉国肥沃之地,为我所用,百姓才可安定。” 弥儒知晓阴友一向贪财好利,轻笑道:“你沸流部素好劫掠,极擅夺人妻女财物,手法之凶狠,我自是拜服,不过此次还须由我部先行劫掠,如何?” “呵呵,理应如此,你尽可宽心”,阴友对弥儒的轻笑,习以为常,干笑几声。 “不错,阴友所言甚是”,於支留附和道:“鲜卑胡人远居塞外,苦寒度日,后因困顿,年年寇掠汉国边疆,收获颇丰,实力越发高涨;且扶余国早已和鲜卑结好,若是我国出兵攻扶余,鲜卑定然出兵相救,难以匹敌;反观汉国,朝政动荡,边事不休,内忧外患,人心思变,正可趁机取之。” 明临答夫笑道:“正该如此,三位首领之言,亦是我心中所想,汉军虽骁勇善战,却也并非不可击败。” 众人闻言,神情一喜,明临答夫自得道:“我军居客军之弊,汉军有主军之利,正面交锋实难取胜,当以奇胜之;为今之计,只有攻其无备,出其不意,率精兵强将深入其腹地,劫烧汉军粮道,断其退路,使其自乱阵脚,便可一鼓作气,击溃汉军。” “自古用兵,粮道乃重中之重,汉军定然严加防守,况且汉军布防严密,若想率军穿插入玄菟腹地,难以逃过汉军眼线,汉军发觉必断我退路,岂不自寻死路?”於支留当即反对,其他诸人亦是觉得不妥,左右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