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陈番直谏减宫人,郭氏施粥济流民(上)
左悺、徐璜、唐衡等宦官被诛,宫中宦官大惊,慌乱不已,曹节、王甫二人便带着众人,纷纷前往桓帝面前伏地请罪。桓帝见宦官一个个跪在地上,满头大汗,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心中顿时得意不已。 良久,桓帝才开口,说道:“起来吧”,众宦官闻言方敢起身,侍立一旁,低头不语。 “朕一向亲信汝等内宫常侍,恩宠有加,汝等却不知感恩,在外骄纵不法,胡作非为,以致民怨沸腾,如今朝中大臣纷纷上奏诛除宫中宦官,汝等以为朕当如何处之?”,桓帝环顾一旁众宦官,冷声问道。 曹节等人闻知此言,心中惊惧,纷纷跪地,曹节哭诉道:“陛下,奴才等冤枉啊!贪赃枉法之事皆是左悺、徐璜、具瑗三人所为,奴才等并不知情,还请陛下圣断。” “左悺三人多有不法,奴才时常劝阻,奈何人微言轻,奴才真的冤枉,陛下明察”,王甫伏地痛哭流涕,满脸委屈。 “陛下,饶命!” “都是左悺三人所为,与奴才无关呀!” 众宦官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冤屈讨饶之词,极尽悲凉凄怆之情,桓帝也为之所感。 桓帝叹息道:“唉!朕又何尝不知汝等忠心,左悺等三人之死,实非朕之本意,朕本欲将其等贬为乡侯,回乡安享晚年,然朕始料未及,左悺、徐璜于狱中自尽,具瑗竟在府中为刺客所害”,桓帝不禁自责道:“朕未曾想过要害其等性命,如今朝臣纷纷上谏,欲将汝等一同治罪,朕甚是无奈!” 曹节闻言,当即上前奏道:“陛下,朝中大臣借诛宦之名,结党营私,甚至联名上书相逼,使得陛下窘迫,有违臣子本分,实乃犯上大不敬之罪,陛下切不可听信谗言。” 曹节刚说完,王甫又奏道:“曹常侍所言非虚,奴才等常年与宫中侍奉陛下,尽心尽力,忠心可鉴;前番邓氏谋逆,为左常侍等检举被诛,今朝臣多有昔日邓氏党羽,必然记恨宫中宦官,若是将奴才等除去,便可一手遮天,为所欲为,其心可诛啊!陛下。” 桓帝听罢,不觉深思,管霸又上前哭泣道:“奴才等承蒙圣上不弃,引为心腹,纵然百死也难报陛下提携眷顾之恩,所忧者乃是朝臣欲剪除陛下亲信,孤立陛下,从而擅权乱政,奴才等于九泉之下,何以心安?” 桓帝见曹节等人痛哭流泪,哀伤可怜,便让众人起身,信誓旦旦说道:“朕知汝等一向忠心为主,可安心任职与宫中,朕必保汝等无恙,日后我等主仆还需同心协力才是。” “陛下英明,奴才誓死效命”,曹节等人更是痛哭不止,感激不已,桓帝见其等哭诉惹得心烦,便让众人退下,自顾自的翻阅起宫中采女画像来。 曹节等人方退下,桓帝正看着新入宫采女画像,张让却来禀报:“陛下,司隶校尉韩演、大司农尹勋、御史大夫刘普求见。” “哼!还真是没完没了,传召”,桓帝想起左悺等人死因不明,杨秉被其训斥之后,主动回府自省,这三人却一而再再而三,上谏桓帝诛杀曹节、王甫等十三名宦官。 三人由张让引入殿中,伏地叩拜,见桓帝不理不睬,三人也不敢起身上奏,只得跪着。 少顷,桓帝放下手中的采女图,看着跪在地上三人,沉声道:“平身”,三人谢恩起身。 桓帝不耐烦问道:“卿等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刘普奏道:“陛下,此番左悺等人虽伏法,尚有曹节、王甫等十三人祸乱宫中,还请陛下严惩,万不可姑息。” “哼”,桓帝冷哼一声,不悦道:“左悺、具瑗等人虽死不足惜,却死得蹊跷,朕虽有疑惑,却不愿再有流血,就此作罢,不必再提!” 大司农尹勋奏道:“陛下,如今宫中开支甚大,臣以为应节减宫中开支,曹节等人久居宫中,贪墨甚多,奢侈无度,若不惩治,难安朝臣之心,请陛下明断!“ 韩演张口欲言,桓帝瞪了一眼韩演,韩演只得低头不语,尹勋、刘普还欲上奏,桓帝怒斥道:“朕已有言,不必再提,汝等身为臣子,一再相逼,意欲犯上不成。” “臣不敢”,三人赶紧伏地请罪,桓帝脸色稍缓,让三人退下,继续看起采女画像。 宦官自侯参事件之后,暂时收敛,曹节知道桓帝好酒色,便又在地方上挑选采女入宫,以娱悦桓帝,桓帝也乐得见此,对曹节等人恩宠有加,李膺也因功升任司隶校尉。 夏四月,司隶、豫州等地发生饥荒,宦官趁机上奏,御史大夫刘普、尹勋、韩演等人有结党之嫌,将饥荒归咎于刘普等人。桓帝念及刘普出身宗亲,下诏将刘普贬为关内侯,其他诸如尹勋、韩演等人皆取消封爵,降职外调。 一时间司隶一带饥民无数,拖家带口,洛阳城外饥民拥堵为患,桓帝恐饥民日久生乱,便召众臣于殿上商议,以询安抚饥民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