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隔手救治
人当然是不能用钱来买的，蓝小明不过是想给这个濒于绝境的家庭注入希望。就像应子训给濒于绝境的蓝小明带来的希望那样。 蓝小明敏锐的意识到，再找到应子训这样的人尽乎不可能，这是他唯一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错过了应子训，后会无期。 在应子训身上已经发生了太多巧合，他就像被埋藏在时光中的化石，永久保存了他离开神院时的一切特征。 如果应子训没有进入神院，对于蓝小明来说，他现在毫无价值。 如果他没有退出神院，现在他只是一具尸体，天国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打着隔膜的算盘的。 如果应子训没有失去双腿，落下终身残疾，他也不会终日执迷于研究隔膜，不会把一生的抱负都孤注一掷的压在所谓好高骛远的研究领域。 再者就是应子训自身的性格，性格决定命运，这种性格注定就是悲剧，但正因为这种性格，才支撑他在科学的蛮荒中不停跋涉，最终达到了神鬼未知的境界。 蓝小明隐隐觉得应子训的研究或者已经接近开花结果。 所以，应子训必须活着，这就是蓝小明出现在这里的价值和意义。 在去往湖阳城的路上，蓝小明没有停下一步。蓝小明小心翼翼，他怕稍微摇晃就葬送了应子训的性命，他像捧着释迦的舍利一样谨慎小心，庄严虔诚，他从未觉得生命如此脆弱。 这具行将枯干的尸体记录着历史，记录着使命，记录着改变未来的钥匙。 蓝小明有些激动，心绪如狂澜惊涛，就像一个探险家双手终于触及了盛装无尽宝藏的大门。 他丝毫没有怀疑自己的判断，怀疑应子训的能力，就像王者把荆冠轻轻放在头上，丝毫不怀疑自己已经站在了世界之巅。 在湖阳城外，蓝小明小心将应子训平放于阴凉处。 应子训全身浮肿，嘴里散发着难闻的sao臭味，但是，蓝小明毫不嫌弃，蓝小明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曾经挣扎在生死边缘的自己。 应子训不过是另一个自己，自己的另一个生命，自己的另一个分身，自己的另一重使命。 谁会嫌弃自己呢？谁不爱护自己呢？ 蓝小明抬起头来看向应小妹，他又想起了丽棠，没有应子训一家付出的巨大牺牲，哪里会托举出这样扭曲的一具受难者。 那一刹那，蓝小明觉得自己的身心在升华，天下所有人，所有好人，都是自己的分身，都是自己的影子，都是自己的另一种宿命。 他们的生命看似毫无意义，但是他们每一个都背负着看不到的使命，人活着，活的是使命，而不是宿命。 应小妹此时也打量着蓝小明，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相信蓝小明，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蓝小明突然闯入他们的生活，给本已绝望的生活注入了生机，他和蔼，亲切，就像一个多年未见的弟弟返回了家门。 蓝小明以涡感探查，应子训全身的器官都已严重衰竭。最严重的是应子训的肾脏和肝脏，已经纤维化，应子训真的要死了，他胸口的终结纹趋近闭合，蓝小明甚至能看到他的灵魂在他病弱的身体上做最后的告别，应子训还能活两个时辰。 “在湖阳城你有认识的人吗？”蓝小明问 应小妹摇头，又点头，她说：“我丈夫和儿子在城里，可是我儿子早就不认我了，我丈夫也有了新欢······” 应小妹低下头，眼眶潮湿，却没有泪水。 蓝小明开始发愁，应小妹善良，也不乏坚强，但是以她的身份，眼界，能力还不足以担负治疗应子训的一切事宜。 蓝小明现在不宜露面，天国紧盯着蓝小明，如果被天国发现，应子训很可能会被调查，到那个时候就就功亏一篑了。 蓝小明现在需要一个内心精明，外表体面，企图心很强的人来协助。 他想到了一个女人，一个有些姿色的女人，一个看起来像阔太太的女人，这个女人很需要钱，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蓝小明本没想到和她再发生任何关系，可是她刚好从蓝小明身前经过，乘着低空飞艇进了湖阳城。 飞艇在湖阳城一家豪华的客栈停了下来，女子下了飞艇，急匆匆向客栈内走去，她迅速进入了状态，熟练的谄媚，迎合，情绪没有一丝波动，她承受着各种目光，回应着各种需求，来往于人群，如鱼得水。 在对面的金铺，蓝小明取出令牌，兑换了五张金票和一袋金币。他在客栈的餐厅落座，吃茶，用涡感洞察女子的行踪。 一个颧骨突出，两腮深陷，黑瘦的男人忽然出现在女子身后。 女子吓了一跳，男子把女子挟持，拉到一间房内，两人剧烈争吵，跟着男子抓住女子头发，用力踢踹她的腹部；女子被仍在地上，男子不断用脚猛跺女子的脖颈。蓝小明看到女子大声呼救，拼命爬起来想逃开，却被男子死死掐住脖子，按在墙上，男子恶狠狠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对准了女子的胸口。 下一秒，蓝小明已经进了房间，男子甚至没有感觉到门开关的过程就应经双脚离地。 蓝小明将他单手提起，稍微用力，男子的眼睛就上翻，手脚就软了。 蓝小明松开手，男子已经昏死了过去。 女子吓坏了，干呕了许久，大口呼吸，待他看清蓝小明的样子，吓了一跳，跟着开始大哭。 “他是谁？”蓝小明问。 女子停止了哭泣，看向那男子，惊恐道：“你把他杀了？” 蓝小明摇头，伸手把女子拉拽起来。 “你欠他钱吗？”蓝小明问。 女子点头。 “欠多少？” “二百金币！” 蓝小明从怀中准确抽出一张二百两的金票递给女子道：“这是我给你上次问路的钱。” 女子接过来，看了又看，有些激动，还有些忐忑。 她不解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在楼下喝茶，正好看到你！” 女子点了点头。 “我们能单独聊一聊吗？”蓝小明看了一眼昏迷在地上的男子。 女子急忙道：“你等着，我去开个房间。” 蓝小明扯住女子道：“全身都是伤，就别硬撑了，我到你家去。” “可是······我家，很脏，很乱！”女子看向蓝小明一尘不染的衣服，羞涩起来。 “别胡思乱想，我找你谈一笔生意，你不是想发财吗？”蓝小明认真解释，并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口气道：“什么都别说，听我安排。” 女子点头，请了假，出门，看到蓝小明远远地看着她。 女子伶俐，乖乖在前边走。 走了半个时辰，出了中心区，到了一片斑驳、低矮的楼区。女子在狭仄，晦暗的楼道摸索，取出钥匙，打开门，头前走了进去。 蓝小明关上门，看到女子在迅速收拾房内杂乱的衣服。 屋子很小，灯光昏暗，南边的窗帘还拉着，屋子里能嗅到淡淡的烟草味。 蓝小明看到房内有孩子的玩具，笑了笑。他拾起一根竹蜻蜓，在手中搓了搓。 女子沏了一杯茶道：“这是我女儿的，她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