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寻找水源

    云时到了，黑云开始向天边流聚，天色暗了下来。

    头顶井口大的天墨蓝如洗，那里星光稠密，邻近的星不觉间在蓝小明脑海中联系，有的像符纹，有的的像亲人，有的像情侣。

    蓝小明看到两颗最亮的比邻星闪烁着红色，就像夜空里并肩而坐的情人，此刻像极了丽棠和蓝小明。

    丽棠的爱慕蓝小明并不是没有感觉，可是他心所属的是黑莲，这一点他无法欺骗丽棠，也无法欺骗自己；何况，丽棠失去师傅，失去记忆，又被蓝小明救过，她对于稳定情感的向往，对于紧密联系的趋光或许只是短时间内的本能，蓝小明不过是替代品，这种假象通常会欺骗很多人，等到丽棠有一天跳出了这巴掌大的时空，一切就会梳理开来。

    蓝小明长吁了口气，夜幕深处一片漆黑，蓝小明一动不动的盯着漆黑的大地，在一团黑暗中他渐渐分离出一个熟悉的影子，黑莲，虽然那是幻象，却活灵活现；黑莲复活后变得遥不可及，她被彩息选中，炼化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可是就算她还是那个黑莲，就算有一天她知道蓝小明曾经为她不惜生命，又如何呢？恩情不同于感情，蓝小明越是想到救过黑莲，越觉得忐忑，他最后与其说是救黑莲，不如说在救自己，从黑莲的矜持和态度来看，他隐隐觉得他和黑莲没有未来。

    罢了！蓝小明索性停止胡思乱想，长叹作罢。

    丽棠注意到蓝小明在叹气，身子转向蓝小明，却最终没有说话。

    夜风呼呼的刮着，两个人都躺在沙丘后，身下的沙子正慢慢变得冰冷。丽棠此时也毫无睡意，她的眼睛就像星光一样明亮，他伴在蓝小明身边自觉舒心，但是心理又有隐隐担心，蓝小明的身体一直不安宁，这些天虽然在昏迷，但是从蓝小明间歇流露的表情能够感觉到，他身体存在很大问题，他害怕蓝小明死了，如果蓝小明死了，孤独无助的她不知道该如何生活下去；生活是无望的，她不同于炮灵，她还有过去的记忆，甚至还有曾经的思想，她也不想继续如蛆虫蠕蠕下去。

    “蓝小明，不舒服吗？”丽棠关切的问。

    “没有！”

    也许是巧合，蓝小明的手臂突然抽搐起来，他一声不吭的掰直手指，胳膊的肌rou滚动了两下，最终缓和了下来。自从吸入了彩息后，蓝小明就有魂不附体的感觉，身外的世界变得不真实，整个身体似乎不属于他，他总觉得哪里缺失了什么。即使注射了合冥，也只是短暂停止疼痛，在疼痛袭来的时候，他看不到未来，也看不到希望，他清楚地知道他和彩息的抗争或者没有尽头，说不定那一天他就会如流星陨落。

    想到过去的日子，想到巫师，蓝小明不觉看开了一层，却对未来更悲观了一些。

    “蓝小明，真的要去无人区找键盘吗？”丽棠忽然问，就像这个问题已经折磨了她很久。

    “嗯！”蓝小明点了点头，并没有解释，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想打开“隔膜”本是他自己的想法，和丽棠没有关系，他不想牵扯丽棠，可是他现在分外脆弱，莫名的依赖丽棠，这种情绪是复杂的，矛盾的，蓝小明想极力战剩眼前的困难，最终发现其实两个人走到一起都是自觉自愿，互相需要，没必要过于自责。

    “好吧！”丽棠见蓝小明很坚定，并未再说什么。

    “蓝小明，你爱······黑莲吗？”丽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又问。

    蓝小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不信！”丽棠翻起身来，看着蓝小明。

    “我也不知道！”蓝小明解释摇头的原因，他对黑莲的情感是爱，或者又不是爱！蓝小明并不相信对于某个人的好感就是爱，爱不应该就那么轻浮。

    丽棠似乎不信，不过没有再问，许久后他再次重新坐了起来。

    “可是，我渴了怎么办？”丽棠努力的混合了一口吐沫，艰难的蠕动着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