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触礁

    就见几个鬼子点了火把，迅速将“二定”团团围住，就等内山发话，将火把往船上一扔，放火烧船。

    要知道这可是新捻的船！有的地方桐油都还没有完全干透呢，如果遇到火，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不用半小时，整条船连同船上的人肯定都会化成灰烬的。怎么办？有心不帮鬼子做事，这么多条命，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积累的这点家产全部都要化为乌有，可是如果帮鬼子做事，这良心真的说不过去啊！甄宝旺就跟当初被鬼子征调时一样，再次陷入痛苦之中。

    就在甄宝旺痛心疾首时，内山又开口说话了。

    “甄老大，这船和船上人的性命可都看你的了。你让他们活，他们就活，你让他们死，他们就死，给你10秒时间考虑，我现在开始数，1，2，3……”

    “好，俺答应你们！”甄宝旺几乎是哭着说出这句话来的。

    “这还差不多！甄老大就是识实务的人！内山佩服！从今天开始，孙水牛先生就是你们的队长，甄老大你当副队长，一切听从孙队长的指挥。”

    什么？让孙水牛当队长？甄宝旺沉默不语了。其实当不当这个队长倒也无所谓，谁稀罕当鬼子的队长！只是谁当不可以，偏偏让孙水牛这个小人当？说不定他又会干出什么坏事来呢。

    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船上，甄宝旺百感交集。“小满”已经明月不归沉碧海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条“二定”船，这可是全家赖以生存的最后一道屏障。可是，没容甄宝旺多想，孙水牛带着两个伪军三个日本兵踏上船来，将甄宝旺赶出了船长室。

    宝山、宝盛他们看不顺眼，想上前揪住孙水牛，被日本兵持枪拦住了。

    孙水牛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都得给俺老实点，好好听话，不然皇军把你们扔到海里喂鲨鱼，可不要怪俺孙水牛不替你们说情！”

    黄三富冷不防窜到孙水牛面前，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地用拳头捶将起来。一边捶，一面忿忿地说道：“俺打死你个*养的，叫你欺负人！你的良心给狗扒吃了吗？你忘记你祖宗姓什么了吧？你帮日本人欺负俺们，你会不得好死的！”

    “让俺不得好死？那就先让你尝尝不得好死是什么滋味！”孙水牛躲开黄三富的重拳，让两个日本兵将黄三富押到船舷边，抬腿一撂，将黄三富扔出船外。黄三富在水里冒了个泡，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你，你，你！孙水牛！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恶毒！”甄宝旺气得牙根紧咬。

    “没想到吧！当初俺向你借钱时俺也想不到你会不借！你不借就算了，可是黄三富向你借，你连眼皮都不眨一下，要多少借多少。甄老大，你狗眼看人低！当初俺给你当大副，满打满算也该有25年了，没有功劳也应该有苦劳吧。可是你是怎么对俺的？就因为有一年俺在岸上逛了趟窑子，你就让人痛打了俺一顿，还把俺一年的工钱给扣了，你好狠心啊！你肯定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吧？”

    “孙瘸子，你他妈真不是个人！算俺甄宝旺瞎了眼，让你当大副！当初俺为什么没看清你是这样一个畜牲呢？！”甄宝旺一般不说脏话，只有气得发晕时才口出秽语。

    “拳嘴！”孙水牛命令道，伪军上前啪啪啪掴了甄宝旺好几个嘴巴，打得他嘴角流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