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千年难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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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顽神

    　　王三丰沉静了一阵，说：“我还真希望能起到这样的作用。”

    　　美国博士说：“我也想送你一个绰号，可以吗？”

    　　王三丰说：“可以，只希望你别把我扒得太光。”

    　　博士高兴了，说：“我不会扒你的衣服，相反，给你加一顶帽子——中国顽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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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蚂蚁戴不起人帽

    　　半晌，王三丰才说：“谢谢。能不能把‘中国’两个字拿掉？”

    　　博士睁大了眼睛，说：“为什么，你不热爱你的祖国？”

    　　王三丰摇头，说：“不，不是不热爱，而是太热爱。正因为太热爱我的祖国，所以不想玷污它，我太渺小了，中国太伟大了，我不想让人觉得这个人不知天高地厚。蚂蚁戴不起人的帽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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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女婿半个儿

    　　博士摇了摇头，说：“我读过肖宗泉先生写你的那部书，写得很好，我很喜欢。是我建议他给‘顽神’前加‘中国’二字的。你们都是中国人，长期生活在中国，不敏感，可我是个满世界跑的美国人，我对国别敏感，那本书将来是会走向世界的，有了‘中国’二字，分量马上就不同了。无论它走到哪儿，都扛着‘中国’的旗帜，你站到‘世界’的角度上想一想，那是什么感觉！一个人，特别是他踏上别国领土的时候，如果身后没有一个强大的祖国，他会感觉很孤单很无助的。”

    　　王三丰不言语了，半晌才笑说：“谢谢，一个女婿半个儿，果然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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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慧之书

    　　第二天，博士送回了书稿，说：“我仔细验证过了，正式承认，你这个‘喜剧英雄’的第一发现权不是美国人。”他脸上肃了，拍着送回来的书稿说，“这是部智慧之书。它形象地总结了你的一生，把你在人矮檐下不低头还不碰头保持自己人格尊严的智慧全都总结在里面了。非常了不起，我读了后，对中华民族的智慧有了更深刻的了解，真的非常了不起！”

    　　他把书稿恭敬地放还给王三丰，在书稿上拍了一下，又加一句：“智慧之书！”

    　　不能谦虚

    　　王三丰有点尴尬，说：“你说它是部‘智慧之书’？”

    　　美国人说：“是的。你不必难为情，它宣扬的不是你个人，它实际上是在总结中华民族文化中的智慧，智慧是文化的精髓，它抓到了核心。”

    　　王三丰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看来我不能谦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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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亏是求签名

    　　美国人忽然有点难为情，说：“我想见见张贤亮先生，不知你可否引见？我看肖宗泉写你的书是他作序，你们一定有非常不一般的关系。”

    　　王三丰笑说：“可以。但我和张贤亮先生没有特殊关系，只是彼此知道而已。我得先跟他联系一下，看他有没有时间。”

    　　博士高兴地说：“那当然。你就说我太太非常崇拜他，称他是‘中国的托尔斯泰’，让我代她表示对张先生的敬意。我已经买了张先生的几部书，请他为我太太签个名。”

    　　王三丰笑说：“这是个好理由。幸亏是你替太太求签名，如果是求别的，我可就不好开口了。”说着，脸上坏坏地冲美国人笑。但美国人对中国式玩笑不敏感，没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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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式智慧

    　　去找张贤亮的路上，美国博士问：“听说张贤亮先生过去也被打成了右派，是不是也受了许多苦？”

    　　王三丰不太愿意与一个美国人谈论中国的不幸，笑笑说：“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现在张先生是著名作家，早把苦难变成财富了。”

    　　美国博士点头，咂摸着说：“把苦难变成财富，了不起，这是中国式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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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食尾龙

    　　走一阵，美国博士又问：“中国古代是不是也喜欢搞‘运动’？”

    　　王三丰奇怪地看他，说：“博士咋会这么想？”

    　　美国博士说：“中国人不是喜欢说自己是‘龙的传人’么，西方知道有一种龙叫‘食尾龙’，就是自己吃自己的尾巴过日子，不与外界发生关系，中国被封锁了几十年，不想办法打破封锁，却关起门来搞运动，由政府整治公民，我以为是学食尾龙，靠吃自己的尾巴过日子。难道不是？”

    　　王三丰浑身一热，想了半晌才说：“中国人说的龙，是静时畅游大海，坐看天下风云变幻，动时一飞冲天，吞云吐雾，能大能小，能屈能伸，上天入地，变化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种，不是什么‘食尾龙’。”

    　　美国博士听他说得那么豪气，轻轻点头，说：“哦，现在的中国人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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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着了一个顽神

    　　见着张贤亮，王三丰给介绍美国人，说：“这是美国的‘鸡寻鸽博士’，来替他太太求见‘中国的托尔斯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