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迷雾山沟

    ps：下周正常恢复三更时间，最近跑医院跑得太勤了，时间都有些乱。恳请大家体谅一下初为孕妇的某时，每天又困又吐，所以更新不及时。

    苒苒辗转了一夜都不知道用心能看到什么，越是费劲脑子就越精神，等到好不容易合上眼，天已经有些昏亮了。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抱上马，摇晃的频率让她睡得更沉，直到她醒来时，已经到了完全不认识的地方了。

    “你们怎么不叫醒我！”苒苒含着南山找来的泉水，一边漱口，一边含混其词地抱怨。

    不远处顾连昭正屈身在殊衍旁边，不知两人在商量着什么，殊衍平静而严肃的侧脸看着略显苍白，但眼神深邃有神，蹙眉敛目仿佛能听闻金戈铁马，而他阖目轻叹时又好似落叶花开。苒苒不觉得有些看呆，这人分明是苍白青年的模样，却让人感觉他经历过万般沧桑。像她这种活了近半百的人，也只是觉得岁月虚度，并没能生出那么多气韵。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王者气息，贵族气质？

    殊衍很快察觉到苒苒的视线，他一眼扫了过来，愣是把苒苒逼得乖乖转开视线，他嘴角轻轻勾起弧度，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苒苒的背影。顾连昭也顺着殊衍的眼神望去，正好看到苒苒和南山低头私语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说徵儿喜欢她？”殊衍轻声问了一句。

    “是，自从夫人走后，世子除了我，只肯让乳娘哄着，但不知为何却偏偏对苒苒特别依赖。”顾连昭点点头，见殊衍若有所思的样子，忙道：“苒苒先前对六爷多有得罪，请六爷不要怪罪，她自小山野长大，性子散漫。不受拘束。这次是因为我才落到如此地步，如果六爷要怪责就请怪责我好了。”

    “我不过是一个废人，有什么资格责罚你。”殊衍似乎看穿了顾连昭的想法，嘴角浮起一抹轻笑。“我这条命还是她捡回来的。算起来，我也算欠她一个人情。”

    “六爷……”不知为何，听到殊衍的话，顾连昭心底有些不安。

    自从殊衍莫名地失踪，身怀六甲的王妃也流落民间。与乳娘假扮成夫家落难的村妇。可不知为何身份被人揭穿，生怕皇帝知情要责罚他们，村里人竟想捉她送往官府。顾连昭得到徐邦子的指点，带人前去营救，只可惜来晚了一步。得知顾连昭是来帮她的，六王妃临终前把徵儿和乳娘一同托付给顾连昭，哄骗徵儿说顾连昭是他父亲，让徵儿肯安心跟他离开。

    然而在回临安的路上，乳娘也不幸染疾身亡，徵儿就更加依赖顾连昭了。如今徵儿能认回生父是好事。可到底已经没了亲娘，万一殊衍想要苒苒留在身边照顾徵儿，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拒绝才好。

    苒苒大步走来打破了他们尴尬的谈话，她对王公贵族没什么概念，所以对殊衍没有顾连昭那般顾虑。她摸摸肚子，不耐烦地抱怨了一声：“你们俩说完没有，我都肚子饿了，找点吃的吧。”

    从昨天到现在她几乎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肚子早就饿扁了，若不是有南山骑马带着。估计她一步都走不动。

    南山也跟过来，看了看他们，又打量四周环境，表情有些严肃。“这山林里没多少动物，野果也少，不过再往北上，那里应该会多一些，要不我去找些来。”

    苒苒一听有吃的，立刻兴奋起来：“我陪你吧。”如果等南山摘到水果再折回来。估计她都要饿晕了，果然还是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行！”顾连昭立即反对，他本就不愿意看苒苒和南山走太近，要不是因为不放心南山带着殊衍，他都恨不得把苒苒捆在自己身上。苒苒见他又蛮不讲理地否决，可跳起来想跟他理论。

    殊衍见他们犹如欢喜冤家，一见面就要斗嘴，不禁皱起眉头，抢在他们争吵前出声：“往东直走，过了山沟，有个湖。”

    有湖就可以捉鱼，虽然不容易，但比吃野果要好多了。苒苒现在完全属于只要有吃的，一切都好说，立刻也就忘了跟顾连昭斗嘴的事，催着他们赶紧动身。

    南山却犹豫起来，他小心地看着殊衍，困惑道：“可是过了山沟不就是死亡之谷吗？”

    殊衍不置可否，只微微颔首：“只有那里是安全的。”

    如今整个东炉山上到处都布满了璟王的眼线，他们这一路走来都解决了好几个，甚至还有南山都不知道的埋伏。而唯一不可能存在璟王眼线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禁地。

    南山立刻明白殊衍的意思，心里不免为他的大胆感到惊恐，不安道：“那万一……出不来呢。”

    殊衍抿唇不语，他对东炉山的整体面貌简直熟到不能再熟，当初就是被璟王骗到这里来，才会有后来的牢狱之灾。连他都想不起当初到底是怎么逃出那片禁地，但只有一个他可以肯定的是，禁地不是死地，失踪不代表死亡。他现如今重临禁地，不过也算是旧地重游罢了，只希望能再有上次的运气逃脱出去。

    苒苒不喜欢他们在打哑谜，拉着南山就走，嘴里抱怨着：“哪有什么万一啊，先找到吃的再说，要不然饿死在这里就真的出不来了。”

    眼下的路再折回去是不可能的，南山原本拟定的路线一直被殊衍否决，但事实上也证实了殊衍的决定是对的。因为那一路几乎都能遇到璟王的伏兵，他们根本不敢想象璟王到底动用了多少人潜伏在东炉山上，为了争夺王位，他居然对自己的亲兄弟如此狠毒，就是南山都觉得心怒难平。

    苒苒见顾连昭频频回头，扭开头不去看他，反而仰起脸问南山，“南山，你不是说你认得路吗，怎么你每次指的方向都被六爷给否决了。”

    南山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是见过璟王的派兵部署，对东炉山自然没比六爷熟，只不过他好像对璟王很不信任。”

    作为皇子，又是萧贵妃所出，从小自然受皇帝宠爱，七八岁就带他上山狩猎，所以对东炉山的路几乎是闭眼都能走出去。只是对于璟王，殊衍显然要更清楚一些，连他排兵布阵的思维方式都能猜得到，这让南山不得不心生佩服。

    “那也是，璟王可是要他的命，他怎么可能会信任。”苒苒自言自语地点点头，回头看着前路，被眼前莫名的浓雾给吓到了。她不安地握住南山的手，极目眺望，顾连昭他们的身影藏进浓雾里，有些若隐若现。

    “不是说过了山沟就是吗，山沟在哪，是不是迷路了？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苒苒紧张地看着南山，只见他也一脸凝重。

    “山沟就在你脚下。”殊衍的声音突然从她身边响起，苒苒吓得差点尖叫起来。明明看到他们的身影已经跑到前面去了，怎么又忽然出现在旁边，未免也太诡异了吧。

    顾连昭提醒了一句：“你们走太快了。”

    因为迷雾的关系，南山紧张地勒紧缰绳，不由自主地驱马急行想要走出这片迷雾，不知不觉间就超过了顾连昭他们。还好殊衍早有准备，所以让顾连昭追上他们的步伐，直到听见殊衍的声音，南山才恍然回神，心中有些懊恼自己的大意。

    顾连昭的声音轻轻飘过来，听得苒苒一直打冷颤，“说山沟之所因为地势比较矮，原本是一条很深的水沟。听说当时也是狩猎，一场暴雨忽然冲刷下来，把当时在沟底饮水的人和牲畜都掩埋了，所以山沟就被抬高了。”

    “你不是在骗我吧？你是说……咱们脚底下都是死人？”她声音都忍不住带了哭腔，在这么恐怖的环境下，居然还跟她说脚底下是死人，简直比恐怖片还恐怖。

    “死了十六个。”殊衍不温不火的声音狠狠补了一刀，吓得苒苒差点都要哭出来了。

    她弱弱地问了一句：“要不咱们回去吧？”

    顾连昭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回不去了。”

    南山抿了抿唇，好心替苒苒解释：“从一开始就有人跟踪过来，虽然不清楚是什么身份的人，但想必他们也是不希望我们回去的。”

    “是幽冥。”顾连昭轻声回答：“严格来说是姚家的人，只不过也有幽冥的身份。”

    听到幽冥二字，南山都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们居然连幽冥都出动了，看来这次他们真是凶多吉少了。

    苒苒紧张得连手都开始冒汗：“那现在呢？”

    “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往前走，我来想办法解决他们。”顾连昭忽然跳下马，把缰绳递给了南山，重重握住他的手，似乎在托付重任，得到南山轻声应诺，瞬间就消失在迷雾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