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商谈

    这个时代的甘肃、陕西两省，可不仅仅只是后世的陕甘，两省辖域包括后世的青海、甘肃、宁夏和陕西四省区，整个西北除了新疆之外都属于陕甘两省的辖地，并且新疆的物资由中央负担一部分外皆有陕甘两省负责，因此新疆从物资补充角度来讲也可以划入陕甘范围。陕甘两省除了汉族之外最多的便是回回，这里的回回不仅仅是指后世（回）族，他指的是信仰伊斯兰教的人——包括后世的撒拉族、东乡族、（回）族和新疆天山南部的维族。

    但是汉回两族，自同治元年（公元1862年）回乱发生之后便有了严重隔阂。同治元年陕西郝明堂、马生彦、马振河、白彦虎等陕西（回）族在黄河西岸建立（回）族政权反对清政府的统治，而后甘肃马化龙、马兆元等在甘肃响应，自此陕甘回乱爆发。

    回乱发生后，陕甘两省的回回对生活在当地的汉族展开血腥屠杀。，清政府命多隆阿督办陕西军务，同治三年三月多隆阿率军入陕，四月一日多隆阿攻克陕西盩厔（今陕西周至县），但在进城时被流弹击伤，随后于5月18日伤重不治。

    同治四年清政府又以左宗棠为陕甘总督剿灭盘踞于陕甘的捻军和回军，左宗棠首先进攻捻军，在捻军被击破后再进攻位于陕西的回军，回军不敌退守甘肃。同治七年左宗棠派刘松山进攻宁夏的金积堡，马化龙投降随后复叛，兵败后被杀。同治九年左宗棠进驻甘肃，当地回军头目马占鳌投降，被左宗棠编入清军。同治十年以白彦虎为首的回军被迫退出青海，同治十一年退到新疆，并与阿古拍相互合作，但最后兵败逃往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地区，陕甘回乱由此告终。

    陕甘回乱历时十一年，给陕甘造成极大的危害。回乱前咸丰十一年（1861年）甘肃人口1945.9万人，战后光绪六年（1880年）人口仅存495.5万人，人口损失1455.5万人，损失比例为74.5％，而这仅仅是甘肃一省，整个回乱期间陕甘被杀汉人总数约2000万人，暴乱中最残暴的是白彦虎部。为此，左宗棠曾下令：“所有白彦虎部回逆，拒纳降，斩立绝。”

    甘肃当时就有这样的一首歌辞这样描绘回乱期间的景象：“同治五年三月间，杀气弥漫天。十余万人一朝尽，问谁不心酸？桃含愁兮柳带烟，万里黄流寒。阖邑子弟泪潸潸，染成红杜鹃。清歌一曲信史传，千秋寿名山。碧血洒地白骨撑天，哭声达乌兰。”所以邱镡要想得到一个安安稳稳的甘肃来实现自己的抱负，就必须对（回）族进行安抚，而（回）族的马家就是首要进行合作和安抚的对象。

    七月十二日早上，在护军使官署的会客室内，邱镡见到了甘军名将马福祥和他的儿子马鸿逵、侄子马鸿宾三人。邱镡坐在一旁打量着他们：马福祥穿着一身民国陆军军服却没有带军帽而是带着一顶（回）族特有的白帽帽，而一旁的马鸿逵、马鸿宾则是一套军服显得很是英武。

    邱镡打量着三人的时候，三人也在打量着邱镡，只听马福祥说道：“此次交战，在下见识了新式陆军的威力，云亭佩服！”

    邱镡见此说道：“马大人过誉了，和马大人相比，云济乃是后辈。当年庚子国难，马大人在北京抗击八国联军，而后又护送慈禧和光绪西逃，可谓是彰显了我甘肃人的气势！”

    马福祥听到此处想起战死在北京的众多同袍幽幽一叹说道：“唉，可惜了那些战死正阳门的甘军将士！当年慈禧让我们甘军入京护卫，董军门也是唯一受命之人，可是战后董军门却被列为头号战犯，虽然保全性命但是却被革职永不叙用，七年后董军门便郁郁而终。”

    邱镡听后也不禁唏嘘不已说道：“前清昏聩，致使甘军将士死不瞑目。寿三将军泉下有知，定同替董军门扼腕。”

    马福祥听到邱镡说起自己的兄长神情更是一黯说道：“兄长虽死，但为国而死壮哉！只是可怜了鸿宾自幼丧父，我这个做叔父的又没有教育好，实在愧对当年兄长！”

    一旁马鸿宾见此立刻说道：“叔父不要这样，若不是叔父教育我等，我等焉有现在之姿？”

    邱镡说道：“马大人不要如此伤感，正如你刚才所说，寿三将军乃是为国捐躯，其虽身死，然那种抗击外侮之气犹存！”

    马福祥听后不在说话，看来庚子之战对于这位甘军老将来说实在是心中永远的痛。于是邱镡不再这个上面过多演说，而是转移话题说道：“马大人，不知对现在陕甘形势有何见教？”

    马福祥整顿了一下心情说道：“不知邱大人以为如何？”

    邱镡说道：“这是私下，云济是晚辈，马大人如若不弃，可直称邱某表字即可。”

    马福祥应承下来后邱镡继续说道：“作为甘肃人，我还是认为甘肃要由甘人自己来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