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六百五十二 你叫我什么？
沈空身旁的三人，乃是沈家大长老沈森，二长老沈柏，还有四长老沈誉，至于那三长老则是留守总部并没有跟来。 其中沈家大长老和四长老对沈非的印象都不错，此时并未多言，而二长老沈柏脸色却是有一些怒意，其目光在沈非身上扫过，暗道这小子还真是会惹麻烦啊，这次惹出的麻烦，恐怕连沈家都要牵连进去了。 自当初沈非回到沈家总部之后，就和二三两位长老有些嫌隙，虽然后来凭借九彩祖光将这些嫌隙消除了，但相对于沈森和沈誉来说，沈柏和沈非的交情就要浅得多了。 沈柏可是亲身经历过二十多年前那件大事的，当时因为沈月和风殒的恋情，一度将沈家推到了风口浪尖，让得沈家一时之间成为了天玄界各大家族的笑柄，实是郁闷之极。 可是沈柏从来都没有想过，在二十多年后的今日，沈家会再次面临和当初一样的选择，而且这一次似乎更加棘手，因为看沈秋的样子，可不会像当年那样会轻易放弃啊。 最最重要的还是沈家族长的态度，当时那风殒可以说和沈家毫无关系，所以他能够狠得起心肠将两人拆散，再将沈月禁足二十多年。 但是现在，一个是沈空的亲生爱女，一个是他的亲外孙，这种血脉之间的联系，再想让沈空重复当年的那种决绝，就连沈柏都觉得不太可能。 所以沈柏将这一切的源头都归结到沈非身上了，要不是这小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又怎么会让沈家再次陷入这样的两难境地？ 沈空一时之间并没有注意到沈柏的脸色，他落到沈非身边之后，目光已经是转到了不远处的叶家族长叶慕身上，他知道，这一次叶家计划如此周密，恐怕并不可能就能这样轻易了结的。 “呵呵，原来是沈空兄，你来得正好，想来作为沈家族长，你应该会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吧？”对于沈空几人的出现，叶慕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见得沈空看过来，他已是施施然开口出声了。 自沈空他们现身之后，叶慕便第一时间收敛了自己的空间之力和丹气，和沈氏姐妹的这一场架自然也没有打起来。 但随着沈家诸强者的到来，场中的局势不免越来越复杂了，而且诚如叶慕口中所言，作为五大家族之一的沈家族长，沈空这一刻所做的决定，可是代表着沈家，而不是代表着沈非的外祖。 哪怕沈空知道今日之事叶家绝不可能善罢甘休，但在叶慕这咄咄逼人的气势之下，他却不想落了下风。 “该怎么做，我沈家自有决断，这就不劳叶慕兄费心了！”沈空阴沉着脸，说来说去，他都想将沈非先带回族内再私下解决。 可是叶慕能让他如愿吗？答案明显是不能！ “沈空兄，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你可不能袒护一名身上流着丹魔血脉的孽种，你这样做，又将人类族群的安危置于何地？”叶慕眼眸之中噙着一丝冷笑，对于这种大义，像他们这样的一族之长一向都是最为看重的。 此言一出，沈空和沈月的脸色都是变得阴沉如水，叶慕这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沈非是“孽种”，那和其有着血缘关系的他们二人，又成什么了？ 不待沈空接口，叶慕已是自顾自地又说道：“二十多年前，沈空兄为了我人类族群大义灭亲，相信今日此刻，沈空兄的决断也不会和当初有什么两样吧？” 这简直就是在沈空的伤口上撒盐啊，为了什么人族大义，当年沈空不顾父女之情，强行拆散风殒和沈月，而将自己的女儿禁足家族之内二十多年，导致在这二十多年的时间，沈月连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过。 今日的情形，和当初何其相像，沈空相信，如果自己真如叶慕所说，做出了和当初一样的决定，那自己和沈月的父女之情，恐怕就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沈月也是满脸紧张地看着沈空，生怕从自己这个父亲口中说出“不管”两个字来，那样一来的话，沈非根本就不会再有丝毫活路。 “父……父亲，我……我求求你！”为了风殒，沈月可以二十多年不和自己的父亲说一句话，但为了沈非，她也可以在这样的时刻口出求恳之言。 “小……小月，你叫我什么？”当沈月“父亲”二字出口的时候，沈空只觉身形一震，仿佛心底深处被尘封了二十多年的东西被生生撞破了，让得稳重如他，都在这一刻有些失态。 因为这是沈月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叫沈空“父亲”，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他无时无刻不想从沈月口中听到这个称呼，却没有想到会是在眼前这样的特殊时刻。 “父亲，你不会真的又为了那什么人族大义，连你的亲外孙也不顾了吧？”就在沈空激动之时，一旁的沈秋也是有些担心地开口了。 当年之事，沈秋自然清楚，所以连她都拿不准沈空到底会是个什么想法，作为沈家族长，其所在乎的，已经不是简单的儿女情长和父女亲情了，整个沈氏族群的利益，才是沈空首先需要考虑的。 只是沈秋并不知道，沈月这久违的一声父亲，让得沈空那原本有些摇摆不定的心性，终于是在此刻定了下来，他已是打定主意，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守护自己的亲人，绝不再重蹈覆辙。 “你们放心吧，有我在此，谁也不能动沈非一根手指！”沈空深吸了一口气，说出来的话，让得沈氏姐妹又惊又喜的同时，也让沈非对这个族长外公的看法有了绝对的改观。 一直以来，沈非对沈空都不乏怨念，究其原因，自然是当初那一场他还在襁褓之中发生的变故了。 那个时候的沈空，不失为一个好族长，但却抛弃了一个好父亲的身份，更让得沈非流落凡域界十多年，要说沈非心中没有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哪怕心智渐渐成熟的沈非，也知道当时沈空的诸多不得已，可那割舍不下的亲情，还是让他为自己，也为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平。 不过后来在回到家族之后，沈空对沈非的态度倒是颇为和蔼，所以沈非除了留存心底的一丝芥蒂难以消除之外，对于这个沈家族长，倒是找不出别的不满之处。 直到今时今日，沈非才算真正对自己这亲外公有了态度上的改观，他清楚地知道沈空做出这个决定有多么的艰难，这样的决定，可是会有着将沈氏一族彻底推向整个人类族群对立面的危险啊。 “族长，还请三思啊！” 正当沈空话音出口，沈氏姐妹和沈非都心头大慰的当口，沈家二长老沈柏却是焦急开口了，因为在他看来，族长大人所做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太过危险和欠考虑了。 而且沈柏完全不能理解，当初的沈空都能不顾父女之情做出某些正确的决断，为什么今日却是为了一个回到天玄界还不到一年的小子舍弃了家族大义呢？ 就算沈空和沈非之间，有着割舍不断的血源亲情，可沈空乃是一族之长啊，他首先要想到的不应该是沈氏一族的利益吗？ 如果真的和沈非这个半人半魔的孽种站在了一条阵线上，那整个沈氏族群都将陷入危险之中，从此也会遭到其他家族的排挤，久而久之下，恐怕连那五大家族的名头都会被挤掉。 “不用再说了，如果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能守护，那我这个沈家族长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沈空是何等样人，打定了主意之后就绝不会再有丝毫更改，这两句话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豫。 眼看沈柏还想再说点什么，沈空已是转过头来，说道：“三位长老，如果你们觉得我沈空此举不妥，那我便即刻卸下我沈家族长的身份，这之后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我沈空的私人恩怨，和沈氏一族无关！” “诶……，族长，你这是干什么？”见沈空说得如此严重，大长老沈森双手乱摇，而后说道：“族长的决定，就是我沈氏一族的决定，这叶家行事诡祟，我也早就看不惯了，那就和他们好好斗一斗吧！” “是啊，族长，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沈家的族长，再说沈非这小子我也很是喜欢，有一半丹魔血脉又怎么了，他终究还是姓沈嘛！”四长老沈誉抚须说道，而后朝着沈非那边看了一眼，也做出了决定。 “唉，你们……，罢了，既然如此，我还能说什么？”见得两大长老都表明了态度，沈柏自然也不可能再多说什么，只是他看向沈非的目光，却是有些不善。 说实话，沈空这些年为沈家所做的事，那是有目共睹的，抛开亲情不说，整个沈家，就没有一个族人不敬佩这位公正不阿的族长大人，这也是此时沈森和沈誉毫不犹豫做出决定的最大原因。 舍亲情而顾大义，做一次就够了，而且这一次沈森他们都能看出来这是叶家的阴谋，在这样的情况下妥协，一样不会让沈家的脸面好看到哪儿去，倒不如跟着族长，和这些心怀不诡家伙一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