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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羽衣 (九)

    淮南的手是湿的,头发是湿的,衣服也尽是湿的。【】

    恶心的y体黏在她的身上,却不是血。

    淮南杀人,手上从不沾血。

    大量泛着不明色彩的恶臭溶y从桶中飞喷出来,四面八方,若同汹涌的波涛向着淮南奔来。

    淮南一手压着满面肥r的洛阳高豪客,另一手灵巧转着一把精巧的匕首。毫不停滞,未等溶y飞来,就已经在那肥面男人脖颈上深划出一条血痕。高豪客挣扎着,杀猪般地惨叫。淮南冷眸一笑,巧手再猛然一挑。

    速度,快,简,狠。肥胖的高豪客面部扭曲,鲜血喷涌而出。

    然而凭着这样迅猛的速度,淮南还是没躲过四面八方莫名而来的溶y。

    其实,当淮南冲出来刺杀高豪客的那一刻,她便后悔了。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后悔自己太过惦念鸿羽,以至于根本没发现掩藏在各个角落的不怀好意人。可是,都已经冲出来了,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难受,恶心,晕厥。

    解决完高豪客后,淮南本欲点地而起,若往常一样,杀完便不做眷恋地逃离。可莫名其妙的,恶心感若噬心的藤蔓从脚跟蔓延到头部。

    淮南心中暗觉不妙,闪身开来,躲避那个绵绵不断喷来的y体,身子却愈发沉重,脑子也是昏昏沉沉。整条街的嘈杂声愈发大起来,来往百姓若长条狂涌身形的彩龙,在街道上拥挤咆哮。

    站定步伐,将匕首继续拽紧于手中。淮南耐下性子,定眼看去,发现街道四处不知何时站了几个衣色近似于墙壁的劲装男子,皆是双手抱着街边本放置的大桶,向着她泼水,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水。

    该死!咬牙再度腾身而起,淮南却是一个踉跄,四肢无力。

    “淮南淮南!”

    淮南的眼眶黑了起来,意识逐渐模糊。双腿已经跪了下去,软绵绵的身体依靠着短匕首而勉强支撑着抬起头,淮南迷茫了。

    她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

    拿桶泼水的劲装人见点已到,一致地抛下木桶,成团团黑影状掠过来。

    “淮南!”

    鸿羽见着了淮南,铁七冲在前面,也是见着了。淮南整个人是昏睡了过去,四肢绵软软无力,被几个劲装蒙面人抬起胳膊,勉强地支撑起身子。而淮南身侧不远处躺着的那个男人,猛睁着大眼,被不明y体和血y浸着,显然是一副死了的模样。

    “快走!”见铁七是冲了过来,那群劲装男人的头儿一声令下,几人见状,共同拖着淮南,点地而起,速度飞快,一闪不见。

    铁七随手拿了街边的一块石挥了过去,然而,却没有打中。

    “可恶!晚了一步!”

    “淮南!”鸿羽最后一声长唤,无力地跑到铁七很边,盯着那地上死去的尸体,目光黯然。

    戳了戳铁七,鸿羽咬牙问道:“淮南,是被那些所谓的正道抓走了吗?”

    “应该不是。”铁七答道,“所谓的正道也是注重自己面子的,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抓淮南。”

    “那是……”

    “淮南很有利用价值。”铁七冷道,“这次来的,不是正道人,亦不是黑道人,是于在所谓黑白两道中挣扎无脸之人。”

    “我们当怎办?”鸿羽出奇冷静。失了淮南,心里异常痛苦,可鸿羽知道,此时此刻,悲伤误事,寻到淮南才是当前最重。心中没有丝毫头绪,能做的事,便是问问铁七有如何想法。

    铁七冷瞥了眼尸体,转身道:“去寻薛礼霜。”

    薛礼霜喜欢漂泊,到处漂泊。他不觉得漂泊很累,只觉得这样一直行走下去很有益于身心健康。

    现在,薛礼霜正蹲在d坑边,目光幽幽地打量着打量着山d中的情况。

    一刻钟前,他正瞧见了昏迷的淮南被几个劲装谋面的男人抬进这山d。心中蔓上不详预感,薛礼霜侠义心又起,故而赶忙跟上去看看。

    然而一刻钟后,山d中并没有任何声响。

    薛礼霜“啧啧”了两声,有些不耐烦,索性直接进了山d去查看。然而,当他前脚一踏入,后脚便蒙了。

    山d很短,短得只要十几步一个绕圈,再十几步便到头了,而这么短的山d里,竟然没有淮南和方才那几个劲装男人的身影。

    难道这山d里有什么机关。

    “喀拉”。

    身后是一声轻微的响声,薛礼霜暗叫声不好,遂而一道白烟入了口鼻,脑中浑浑噩噩,咚一声晕了过去。

    “哈哈。没想到,今日居然能一箭双雕。”

    山d口处走来一个人,看装扮,赫然就是前几天山道上那黑袍子,黑袍子后跟着一年轻人,也便是那日山道的李真。

    李真蹙眉道:“可他身上并未带流汯剑。”

    “薛礼霜走于江湖从不带流汯剑。”黑袍子嘲笑李真的无知,“流汯剑是被藏在他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

    “那我们要如何知晓流汯剑的下落”李真继续问道。

    黑袍子笑得张狂:“那还不简单,给他服用真语丸可好。”

    好,好极了,这方式真是好极了。

    黑袍子自豪于自己的聪明,上前一把抓住薛礼霜的肩膀,摇了摇,见醒不来,又果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丸塞入薛礼霜口中。

    突然,脖颈一凉,一把冷剑横在黑袍子肩膀上,发出冷的锋芒。

    “李真?!”黑袍子不动了,怒喝道,“你干甚!”

    “我干什?”李真反问嗤笑道,“难道还不明白。”

    黑袍子冷道:“你别乱来。我说过,以后利益,你我个半。”

    “利益个半明明有了流汯剑,就什么都有了。”身后李真举剑冷笑,“这么大的诱惑,你觉得我会轻易让给你”

    “你!”

    李真的剑锋迅速冷冷转道而下,刮得黑袍子脖颈上一道大的血痕。可明显黑袍子的速度更快。明明是要得手的招式,却鬼魅地被这黑袍子避过。一道黑影狠狠地劈来,李真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剑就因一阵刺痛被震落。随后脚步一推,背部一撞击的猛痛。李真被死死按在山d壁上,方才手中的剑被黑袍子夺下,此刻,正对着他自己,闪着可怖的寒光。

    黑袍子吐着冷气道:“李真,你妄想偷袭我,可是否还是想法过于稚嫩了。”

    李真偏头不答。

    黑袍子鬼魅笑道:“你可知,叛变我有何下场。”

    “我不是已经败了吗?”李真勾起嘴角,不去正视黑袍子的目光,“你此刻杀了我不就好。”

    “难道你求死?”黑袍子有些愣。

    “正常之人,谁会求死。”李真道,“我只是甘拜下风罢了。”

    “哈哈,好一个甘拜下风。”黑袍子呆了两秒又开始狂笑起来,“还以为你会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没想到你也能成一个有着豪气以失败为耻辱的尚心人。”

    “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好笑事情,李真别扭着,耳旁尽是黑袍子笑得快要岔气的大笑声。

    “是啊,他若没有好心,怎么会舍得和我联盟。”身后传来薛礼霜冷淡淡的声音,黑袍子的笑容戛然而止。

    “你怎么!”黑袍子猛地转身,目光冷s向薛礼霜原处的位置,见到的,正是薛礼霜揉眼醒来,拍身上灰尘的模样。

    “我怎么”薛礼霜伸了伸懒腰,“你在震惊,我为何没晕过去吗”

    薛礼霜显然说对了,让黑袍子拿冷剑的手又是一抖,剑锋却是毫不犹豫地向着李真对过去了几尺。

    剑尖穿过衣裳,刺破血r,李真疼地闷哼了声。

    黑袍子对着薛礼霜冷笑道:“哦原来薛大侠和我这不成器的手下是结盟了啊,多久的事情?”

    薛礼霜不答,反而是李真耐着疼痛道:“是被你威胁之前。呜……”

    剑锋又是刺进了些,李真疼得打颤,黑袍子凑脸过来冷森森道:“我问的是薛大侠,可不是你。”

    薛礼霜叹了口气:“李真说得没错。可是我也有疑问。”

    “你说。”黑袍子狠压着李真,又转头对着薛礼霜。

    薛礼霜笑笑,再度伸了个懒腰道:“你说,我们都成功了,你又何必被他压着受虐呢”

    这话说的,对的是李真,而不是黑袍子。

    “我……”李真半眯着眼,呻-吟道,“你瞧我,也是好久没有享受过被刺痛的感觉了。”

    “你真是……”薛礼霜叹息,“让我有些无法接受。”

    话音未落,剑风又是起了。黑袍子还狠用着力,却不料,一股更大的力迎着他扑来。

    “砰咚!”

    巨大声响,黑袍子直接被狞笑着的李真推到了山d的另一壁,脑袋直接压上了石头。剑也被李真再度夺了回去,刷刷两下,又是猛力一声,剑锋定入了黑袍子的脸侧d壁。

    “啊啊啊啊啊啊!”

    黑袍子吓得大叫,双脚乱踢。李真再是一动手,两手指一点,点了黑袍子定x。

    “机关在哪儿。”薛礼霜顿了下来胡乱摸索,李真冷眼一瞟,将衣服一扯,把伤口遮掩住,随后淡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薛礼霜跳了起来,“你跟他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

    李真瞥了眼薛礼霜,又张口淡声道:“你若把流汯剑给我,说不定我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