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过往的行人来回穿梭,或闲庭信步,抑或行色匆匆,无论是享受喧嚣中的片刻安宁,还是追逐着脚下的未来,这一切都是生活,而想通了,才发现,家财万贯是赢家,一无所有,也是赢家。 欧阳静静的看着她,心里是久违了的平静,似乎在端详她的美,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李姊妹鼓着嘴,诧异的看着欧阳,一口吸进了垂在唇外的半截宽粉,抬手在欧阳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魂丢了? 欧阳陡地回过神来,干笑着没说话,埋头胡乱往嘴里添着东西,其实吃的是什么,什么味,他自己也不清楚。 一阵毫无征兆的红蓝爆闪,把一切映地忽红忽蓝,欧阳手一抖,侧过身,意识到自己该走了。 李姊妹擦嘴看表,说,我也得走了。 于是,两个人并肩沿街走着,李姊妹低头看着被路灯拉长的影子,默默地,只是笑。 欧阳侧头看着她,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李姊妹忽闪着眼睛,有些茫然的回答,跟着你?我为什么要跟着你,我家住这,莫名其妙...... 欧阳看着她,忍不住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李姊妹没理他,加快脚步,把欧阳甩开很远,却又毫无征兆的驻足转身,抿嘴笑着说,再见到我就告诉你。 女人,阴晴不定的女人...... 欧阳直接到了云水谣门前,孙朵却出乎预料的没来,所以,路上瞎编的谎话是用不上了,于是又暗暗庆幸,原地踱步等着。 圈子越踱越大,等了半小时,欧阳开始有些焦躁不安,开始胡思乱想,步子也跟着越踱越快,他决定去找找,虽然不知该去哪找,但眼下,只能重返市中心的洋房。 迈步要走,却迎面撞上了孙朵,孙朵吐了口中的烟蒂,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可能是烟的品质太差,而他又吸得太猛,吸完便似破风箱似的咳,边咳边断断续续的让欧阳上车。 欧阳不能问,因为即便是问,他咳成这样,也回答不了什么,所以只能依言上了车。 车很快,故此,冷风迎面而来,欧阳被冻得抱膀连抽鼻涕,孙朵却连连潇洒的向后捋着被风吹乱的长发,欧阳突然觉得,屁股下坐的不是用电的,而是烧油的。 欧阳牙齿打着架,风很大,他几乎是喊着问孙朵: ——你那边什么情况...... 孙朵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档儿,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说。 孙朵七拐八绕的钻进了一条箱子,箱子很深,两侧是民居,这个点,只有零星的电视机透过窗户散发出的微弱光亮,巷子里很黑,路低洼不平,沟沟坎坎,被颠的七荤八素的欧阳揉了揉眼睛,惊见不远处的半空悬挂着几点光亮——叫春旅馆。 欧阳几乎叫了出来,叫春的旅馆也能注册,到了近前,欧阳才知道,灯箱坏了,这旅店名叫呼叫青春。 孙朵停车,却听欧阳说,你疯了!住店不等于自首吗? 孙朵得意的笑看着欧阳,这里不用身份证,走。孙朵说着推开了写着浴池的玻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