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摧毁目标!
蹇辛老将军身板笔挺,丝毫不畏寒,王田与柳廷一虽面色青紫,站的却端正稳当,除却这几人,县令与几个太监瑟缩不已,颤抖着。 所有人皆进入了大智若愚的境界,心中明镜,口中隐讳。 聂优优抱头蜷缩在床脚,近一个时辰了,避着外面的动静,仿若入了定。 他斟酌了来龙去脉,思来想去,饶是依着二十一世纪的新思想,依着马克思主义哲学,便是搬来了西方死亡哲学,也拯救不了他此时的困顿。 不过三五个时辰前,他还自认自己本就是这样,一旦认定,再无所顾虑。 现如今,倒是迷茫了,甚至分不出真假。 他也恼了自己,怎么就不能活的糊涂些,那样的话,他此时还是个牛逼的皇帝,谈着他人无法想象的恋爱! 但终归非此间人,惯了欺骗他人,不习惯欺骗自己。 聂优优起身,半阖着满是血丝的眼,唤了柳廷一进屋内,道:“朕要见昨日逮捕的人。” 柳廷一被一地狼藉与皇帝凌乱的模样惊住了。 大监轻咳一声,他方才反应,回道:“臣这就去安排提审。” 聂优优眯眼瞟了大监,大监便如家常便饭般,安排人收拾,打点。 柳廷一站在寒雾若隐若现的行宫门口,眉头时紧时松。 行宫门上的烫金大字——云宫二字,字本身的意境要远比这红匾额金字来的脱俗。 行宫门口守着的四个侍卫比柳廷一要淡定些,尽管皇帝在他们面前已经晃动了近半个时辰。 苍白的皮肤快要隐进雾里了。 大监默默瞧着万岁出去了,又回来,出去了,又回来。叹口气,静默的等着他开口,左右他也没什么事情,多站一会儿罢。 大监是个闲人,只要万岁高兴,他怎么都行。可柳廷一是真的等不及了,绕着他自己的那匹老马,皱着眉,转悠了开。 他想回京,案头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皇上若再这么来来回回的走下去,今日一天又完了!他猛的抬起头,驻步向着行宫内大踏步而去。 柳廷一觉得,还是叫魏大人起来的好些,至少治得住,哄得了这位爷! 他刚冲到门口,皇帝突然不见了。雾气里眯眼一瞧,那人佝偻着腰,手捏成个拳头掩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站在卓大监面前,没半点皇帝样!? 大监默默的慈祥的恭候着,一个小老儿,笑眯眯的模样,甚是讨嫌。 两人屏着呼吸凝神细听,半响忽闻,“煮碗姜汤热在炉子上,等魏御史醒了,送过去!.....再配些清粥小菜。” 说罢,皇帝一脸苦大仇深的转身上了马车,途中喃喃低语道:“真他妈的窝囊。” 恭候多时的侍卫军利索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很快消失在雾色中。 柳廷一双唇颤抖的站在恶俗的‘云宫‘牌匾下,半响,他忽的下了个人生重要的决定——今后,绝不跟任何人谈感情,简直是虚度光阴! 原也是聂优优路过魏西房门时,突然想到他昨夜只裹了衣服睡觉,早上被自己叫醒,面色也差的厉害,一颗心就受不住担忧了起来。 可他一想,多半是受了劼褚的影响,气就不打一处来。 于是,踌躇多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关心,关心完了,复又自个儿赌气了起来。 马车一路到了府衙,聂优优瞧见王田候在门口等着。堂堂夏商皇帝被人囚禁,毕竟是件窝囊事,多少不想张扬,便命人在拐弯处等柳廷一先过去。 赶车的是季无伤,聂优优一大早便唤了他跟在身旁,一路上三五不时的逗着,只有这样,他才觉得他又做回了自己。 此时,他咧着嘴坐在季无伤的身后,季无伤端坐在马车外,背对着聂优优,聂优优挪了过去,捞起季无伤的长发,拆了他的发髻,给他编起辫子来。 季无伤一路上坐立难安,明显感受的到万岁不正常,亦是不敢言语。他自己是个武官,言语上到底不利索,但凡他张口说了什么,必定被万岁三言两语的带进某种莫名的话题中。 只是,同样因为他是个武官,在这种事上难以长进。季无伤被聂优优扯头发扯的难受又忐忑,再次企图转移万岁的注意力。 他看门口的王田绕着府衙的大门转了好几个圈,脸都皱在了一起,遂道:“皇上,王大人是否是有什么急事,面色甚是不好,圣上是否先过去。” 聂优优甩了一眼王田,脸色确实难看的紧,嘲讽道:“无妨,他能有什么事,怕是等急了罢,这个王田有意思,什么时候脸色都是蜡黄一片,越急就越黄,八成是肝不好。你说你怎么就能脸红的这么可爱?” 话刚说完,季无伤的面颊便泛起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耳根,聂优优低声闷笑了两下,见愈加红润的耳轮,手痒的上去摸了一把,惊的季无伤就是一哆嗦。 即便再哆嗦,季无伤也不敢表现的有丝毫不舒服,甚至躲避亦是不可,宫里的侍卫均知晓,万岁是说一不二的人,平素或能平易近人,但伴君如伴虎,若碰巧是万岁心思不爽利的时候,就是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