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le 5（四）下跪的朗读着

    　　mama还是知道了？mina的心忽地一沉。

    　　“这，不可能吧，mama。你别瞎说了！”mina很想做出轻松的笑，但她发觉最后呈现在脸上的，只是一抹苦笑。她希望能够继续向mama隐瞒病情，毕竟对于当事人来说，清楚的知道自己患上了一种不治之症，是痛苦而绝望的。

    　　“你搞清楚了吗？不是容易忘事儿就是老年痴呆症的。我也经常忘记事情啊。”mina继续调整着嘴角的弧度，想让笑容看上去不那么僵硬。

    　　“上个礼拜的一天，在课堂上，我突然发现一个学生的名字我都想不起来了，一个都想不起来了！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很慌张。”mama无力地摇摇头，“后来我去找付医生看过了，她给我做了一些测试，可以确诊我是患了老年痴呆症。”

    　　“不会的！mama，那个什么付医生，肯定不靠谱！你别听她瞎说！”mina激动地打断了mama的话。

    　　“她是医学博士，之前已经坐到省院副主任医师的位置了，不会弄错的。”

    　　“那……那也没有这样的医生吧，怎么能直接把这种病情告诉患者，就这么看她也不是什么好医生！”mina搜刮着所有可以用的上的理由，她自己都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她不想mama面对病情，还是自己不想面对现实。

    　　“是我自己坚持让付医生向我坦诚病情的。”mama温柔而淡定地说到。

    　　“什么？”

    　　“从我发现我想不起学生的名字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有问题了。我知道你会说mama的记忆力本来就不好，有时候会丢三落四，但是我做了三十几年的老师，从来没有过，一整个班的孩子，一个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就算没有付医生的诊断，我也能猜出来我是得了什么病。再说，mama不是那种不坚强的人，我需要面对自己，面对自己的生老病死。”mina惊讶地看着mama，她并没有像mina以为的那样沮丧，相反，她比mina更加豁达。

    　　“mama不怕生病，就是觉得，这样一来，就更是你的累赘了。”只是在说到这一句的时候，mama的神情黯淡了下去。

    　　“妈！你在说什么！”mina最担心的就是mama有这样的想法。“不管到什么时候，你永远都不会成为我的累赘，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mama！”

    　　mama抬起眼眸，看着面前憔悴的mina，心疼地叹了口气。

    　　“妈，你生病的事情，除了付医生，没有其他人知道吧？”mina知道她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了。

    　　“没有。”mama摇摇头。

    　　“那就好。妈，你记住，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就算你再出现了什么症状，也不要害怕，事后有人问起来，就说你最近睡的不好，精神不够用。”整个救民团里的人都是各司其职的，没有一个闲人。一旦让人发现mama得了老年痴呆症，她一定就不能继续教书了。以mama的这个年纪还有身体状况，其他的工作她根本吃不消。更何况，汪兴业并非就没想过撤掉mama的教师职务，给她安排繁重的工作，以此来惩罚mina。只不过因为mama在这个岗位上实在表现的无可挑剔，他没有机会下手罢了。若是此刻被他知道病情，他必定会借题发挥。

    　　mama也明白其中的厉害，谨慎地点了点头。

    　　mina看到mama的头上又增添了好多白发，她真的开始老了。

    　　mama得知自己病情的事情让mina一整天都心烦意乱，不过似乎身体上的疼痛就不那么明显了——如果可以选，她愿意比现在疼十倍、百倍，只要mama健康、平安。

    　　夜晚赶走了白天的燥热，却让mina的心中愈加地焦灼起来。她记得汪兴业告诉过她：’明晚准时出现’。昨夜她所遭受的虐待，在她身上留下了实实在在的伤痕和痛苦，她害怕那个时刻，害怕那个房间，害怕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

    　　然而最后，mina还是被赵亮带走了，在沉重的脚镣的束缚下，弯曲着已经无法立直的腰背，忍受着皮肤上钻心的疼痛，蹒跚地向汪兴业的卧室前行。

    　　“过来！”西装男从外面关上门后，汪兴业言简意赅地命令到。

    　　mina一点点地挪着步子，转过身，走到汪兴业面前。汪兴业的手边放着一条皮带，mina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