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篇 找不到北 （第九章）

    躺在床上，罗志斌说起了跟老爸老妈闹翻的事。

    原来，凌方仪出事那一天，本打算到许都向儿子兴师问罪的罗正从高速公路上折回锦江后，心里并没有放下，在凌方仪伤势平稳下来后，还是去了一趟许都。

    颜慧音劝不住罗正，又怕父子俩谁都不让，战争升级，只好跟着一起去。

    罗正也没反对，苦笑着说两军对垒有个缓冲地带也好。

    路上，颜慧音劝道：“今天跟儿子好好说。其实志斌这孩子还是不错的，你看张池的儿子，什么事都做不了还一副怀才不遇的样子。郑品的儿子，一天到晚哥门义气，说不定哪天就栽在哥门义气中。儿子积极上进，有责任心，有正义感，也有孝心，不是我夸儿子，现在这样的孩子还真不多了。倒是你这当老爸的不怎么的，除了跟儿子发火就没别的本事。”

    听着颜慧音数落，罗正叹口气说：“就是觉得儿子不错，才想让他娶个好女孩，谁知这小子油盐不进。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他还是不听，就当没这个儿子。”

    颜慧音说：“她交的那个女朋友我也不同意，只是在感情问题上不能简单化。你这人就是太偏激。志斌从小就有音乐天赋，他自己也喜欢，考大学时想考艺术类，你死活不同意，说男孩子要有正气、勇气、霸气，整天吹拉弹唱不象男子汉，非要他报考警校，象你一样当什么警察。要我说，以前，你说不定扼杀了一个音乐天才。现在又在折磨一个好儿子。”

    “说着说着就远了，我可心里烦着呢。”这些天，罗正心绪很坏，战友连着出事，儿子在婚姻问题上一股道跑到黑，都是不顺的事儿。

    “查出凌方仪为什么取款了？”颜慧音换了个话题。

    “查不出。只有凌方仪自己知道了。”罗正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这也是他心烦的原因之一。由于找不出凌方仪取款的理由，凌方仪取款为情人的传言越来越多。他特地了解了凌方仪的通话记录，并没有发现他与哪个女性有过多的交往，然而，却不足以证明凌方仪没有情人，案件分析会上有人提出或许有两个手机卡。

    到许都已是傍晚，驾驶员帮他们把行礼箱送到房间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罗正这次来不想惊动郑品，凌方仪出事的事他还没有告诉他，如果俩人见面，他就没有办法回避了。瞒着郑品，主要是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郑品急脾气，知道后肯定盯着他抓凶手，对破案不仅没有帮助，说不定还添乱。另外，他也怕自己受郑品情绪的影响，变得急躁起来。

    罗志斌是晚上过来的。

    罗志斌接到mama的电话，知道父母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心里打定主意任打任骂不开口。他现在苦闷极了，对父母他不想再顶撞，蓝凯失去父母的痛让他开始珍惜父母亲情。可是每次看到女友涵之那张纯真无邪的脸，他就心痛，这个女孩已经等了他6年，一直坚持等他父母同意再结婚，他不知道还要让她等多久。这次涵之应聘许都实验小学成功，学校不安排宿舍，他给她租了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谁知，涵之还没过来，父母就先过来了。

    罗志斌进了房间，喊了声爸妈后，就坐在床边，一副听训的样子。

    “志斌，吃过晚饭了？”颜慧音问。

    “吃过了。”罗志斌看一眼老爸，老爸正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他拿起宾馆烟缸上的火柴，划着帮老爸点上。

    “志斌，听说你租了套房子，是怎么回事？”罗正心平气和地问。路上，颜慧音反复提醒他好好谈，否则会事与愿违，他决定今天不发火。

    “涵之要到许都实验小学，是给她租的。”罗志斌说。

    “我记得你答应过我先冷处理一下，你说过‘重新审视一下与涵之的关系，分手也需要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你审视得怎么样了？”罗正问。

    这句话是三个月前为了逃避与老爸争吵升级，应付老爸的一句话，现在老爸用来说事了。罗志斌看着老爸的脸色，斟酌片刻说：“我审视后，还是选择涵之，她爱我，我也爱她。”

    “你考虑过父母的感受没有？”罗正压着火气责问。

    这个问题罗志斌没法回答，他选择了沉默。

    “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这世上好女孩有多少，为什么非要找一个父亲坐过牢的？”罗正猛地抬起手，似乎想拍桌子，但手在空中象是碰到阻力，走了个弧形又回到原处。

    “爸，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涵之她真的是个好女孩。”罗志斌辩解着。

    “你现在被感情蒙住了眼睛，一个疤你都能看成一朵花。”

    “爸，你儿子没有那么弱智，你相信你儿子一次行不行。”